第28章 山巔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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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廢棄哨點的石室中,陳七和汐得到了寶貴的休整時間。陳七運轉那絲新生的、冰冷的能量療傷,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外傷逐漸愈合,消耗的力量也恢複了大半。汐雖然依舊虛弱,但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汐擔憂地看著通道下方,“鴉使的人很可能正在搜索這片區域。”
陳七點頭同意。他走到石室另一側,那裏有一個狹窄的、向上的通風口似的通道,隱約有更強烈的煞氣流動。
“這條路,能通到哪裏?”陳七問道。
汐仔細觀察了一下通道岩壁上的古老刻痕,沉吟道:“這刻痕…是指引向上方‘觀星台’的。觀星台是古代遺族監視黑山煞氣變化的地方,位置很高,應該已經很靠近…山巔了。”
靠近山巔!陳七精神一振。
“就從這裏走!”
兩人一前一後,鑽入了那狹窄的向上通道。通道內部陡峭且布滿尖銳的棱角,需要手腳並用才能攀爬。越往上,那股令人窒息的煞氣壓力就越大,仿佛整個天空都壓了下來。
通道內壁,開始出現一些凝固的、如同黑紅色琉璃般的物質,那是極度濃鬱的煞氣常年侵蝕形成的。空氣灼熱而幹燥,吸入口鼻如同刀割。
汐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身體搖搖欲墜。她的血脈對煞氣太過敏感,即使有陳七在一定程度上吸收引導,依舊難以承受。
陳七不得不放緩速度,時不時需要停下來,握住她的手,渡過去一絲經過殺豬刀轉化的、相對溫和的冰冷能量,幫她抵禦侵蝕。
就這樣艱難地攀爬了不知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亮光!
兩人奮力爬出通道,眼前豁然開朗!
他們正處於一個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削平了的岩石平台的邊緣。平台孤懸於萬丈深淵之上,地麵光滑如鏡,仿佛經常被什麽力量衝刷。
這裏就是“觀星台”。
而平台的景象,讓兩人瞬間屏住了呼吸,心神俱震!
首先感受到的,是那磅礴無盡、如同汪洋大海般的餓煞之力!濃鬱的黑紅色煞氣如同實質的粘稠液體,在平台上方翻滾、咆哮、凝聚!形成一個覆蓋了整個天穹的巨大旋渦!旋渦的中心,隱隱有一個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黑洞在緩緩旋轉,散發出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
那就是“天門”的虛影嗎?!尚未完全開啟,已然如此駭人!
平台的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無比的、用某種漆黑金屬鑄造的猙獰祭壇!祭壇的樣式與陳七在古廟殘碑上看到的壁畫極其相似,上麵刻滿了無數扭曲掙紮的生靈圖案和層層疊疊的詭紋!
祭壇四周的地麵上,刻畫著無數更加複雜、更加巨大的邪異圖案,將所有煞氣都引導向祭壇中心。
而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在祭壇周圍,以及平台邊緣的許多特定節點上,竟然跪伏著數以百計的身影!
這些人大多穿著黑袍,但也有許多衣著各異,甚至有些看起來隻是普通村民!他們全都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傀儡,跪在那裏,手中緊緊握著各式各樣的殺豬刀!
所有的殺豬刀都閃爍著邪異的光芒,刀身上的詭紋與地麵和祭壇的圖案共鳴,將他們自身的血氣精魄,一絲絲地抽取出來,匯入祭壇,滋養著上空那巨大的煞氣旋渦和天門虛影!
這些人,顯然都是被吸引或抓來的“刃主”!他們正在被提前“獻祭”,為天門的最終開啟積累力量!
整個平台,就像一個巨大無比的、正在緩慢運轉的邪惡機器,充滿了令人絕望的壓抑和死亡氣息!
陳七和汐躲在觀星台邊緣的一塊巨石後麵,驚恐地看著這如同地獄般的景象。
“他們…他們都被控製了…”汐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因為恐懼和憤怒而顫抖。
陳七的臉色也無比難看。他能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刀也在劇烈震顫,既興奮又恐懼,仿佛受到了那中央祭壇和天門虛影的強烈召喚。若非經過陽煞淬煉和之前的餓煞衝刷,意誌更加堅定,恐怕他也會忍不住想要走過去,加入那跪拜的行列。
“看那裏!”汐突然壓低聲音,指向祭壇側後方。
隻見祭壇側後方,搭著一個稍高的石台。石台上站著幾個人影。
其中一人,正是那個烏鴉麵具人!他此刻摘下了麵具,露出一張蒼白、陰鷙的中年男子的臉,正恭敬地站在一個身影之後。
而那個被烏鴉麵具人恭敬對待的身影,穿著一身暗金色的、繡滿了複雜詭紋的長袍,臉上帶著一個沒有任何表情的純白麵具,隻露出兩隻深不見底的眼睛。他負手而立,仰望著空中的天門虛影,仿佛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他的氣息,深不可測,如同深淵。僅僅是站在那裏,就仿佛是整個祭壇和所有邪異圖案的中心!
“白麵…他是黑教的大祭首!”汐的聲音充滿了極致的恐懼,“據說…他是最接近‘主上’的人…擁有操控所有‘祖刃’的可怕力量…”
大祭首!黑教的最高首領!
陳七的心沉到了穀底。敵人的強大,遠超想象。
就在這時,那白麵大祭首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緩緩轉過頭,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似乎穿透了距離和岩石的阻礙,精準地看向了陳七和汐藏身的方向!
一股冰冷徹骨、無法抗拒的威壓瞬間降臨!
陳七和汐如遭重擊,渾身僵硬,連呼吸都幾乎停止!
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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