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玄天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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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之後,陳七三人如同融入了環境,氣息完美收斂,靜靜觀察著礦坑底部的戰鬥。
那三個被餓煞之氣控製的修士,早已失去了理智,隻剩下吞噬生靈的本能。他們的身體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異變,有的手臂化為了骨刀,有的嘴裏探出吸管般的口器,周身黑紅色煞氣繚繞,出手狠辣刁鑽,帶著強烈的侵蝕性。
然而,圍攻他們的玄天宗弟子,顯然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他們結成一個玄奧的劍陣,劍光如織,彼此呼應,將那三個怪物牢牢困在中央。劍光中蘊含著一股中正平和、卻又淩厲無匹的劍意,對那餓煞之氣似乎有著一定的克製作用,每每與黑紅煞氣碰撞,都會發出“嗤嗤”的灼燒聲。
為首的三名金丹長老並未直接參與劍陣,而是分立三角,神識鎖定戰場,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其中一名身穿月白道袍、麵容清臒的老者,目光尤其銳利,不時揮動拂塵,打出一道道清蒙蒙的靈光,加固劍陣,或者驅散試圖擴散的煞氣。
“玄天宗的‘浩然劍陣’果然名不虛傳。”汐低聲傳音,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在有意識地清剿這些被汙染的修士,難道他們也在調查‘種子’之事?”
陳七目光閃爍,沒有回答。他看得更仔細。玄天宗弟子們的劍意,確實對餓煞之氣有克製,但這種克製,並非屬性上的絕對相克,更像是一種……淨化與鎮壓?而且,那名清臒老者出手時,其靈力氣息讓陳七隱隱感到一絲熟悉,似乎與煌滅劍意的那絲星輝之力,有某種微弱的同源之感,但更加溫和與正統。
戰鬥並未持續太久。那三個被汙染的修士雖然凶悍,但畢竟失了神智,隻憑本能戰鬥,在玄天宗弟子嚴密的劍陣下,很快便被分割、壓製。
“鎮!”
清臒老者低喝一聲,拂塵揮出,一道凝練的白色光柱如同枷鎖,瞬間套在了一個試圖自爆的怪物身上,將其周身沸騰的煞氣強行壓製。另外兩名金丹長老也同時出手,各自製住一個。
“搜魂!看看他們到底遭遇了什麽,背後又是何人主使!”清臒老者下令道。
一名擅長神魂法術的弟子上前,手指點向被製住的怪物眉心。然而,他的神識剛剛探入——
“噗!”
三名被製住的怪物身體猛地一僵,隨即如同充氣過度的皮囊般,轟然炸開!並非自爆,而是其體內的餓煞之氣核心,被某種預設的禁製引爆!
濃鬱的、帶著強烈腐蝕性和精神汙染的黑紅色煞氣,如同炸彈破片般向四周激射!
“小心!”清臒老者臉色一變,拂塵急舞,布下一道白色光幕,將大部分弟子護在身後。但仍有幾名離得近的弟子被煞氣波及,護體靈光瞬間被侵蝕,發出痛苦的悶哼,臉色浮現出不正常的黑紅紋路!
“淨化靈光!”清臒老者連忙打出數道白色光芒,沒入那幾名弟子體內,幫助他們驅除煞氣,但效果似乎並不理想,那幾名弟子臉上露出掙紮痛苦之色。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礦坑底部那個幽深的洞府入口處,猛地傳來一股更加強大的吸力!同時,一股冰冷、饑餓的意誌,如同蘇醒的毒蛇,驟然探出,鎖定了在場所有生靈!尤其是那幾個被煞氣侵蝕的弟子,他們體內的煞氣仿佛受到了召喚,變得異常活躍,加速侵蝕他們的心神!
“不好!洞府深處的邪物被驚動了!結陣防禦!”清臒老者大喝,臉色無比凝重。
所有玄天宗弟子迅速靠攏,劍陣再起,白光連成一片,抵禦著那股強大的吸力和精神衝擊。但那幾個被感染的弟子,情況卻越來越糟糕,眼神開始變得渾濁,隱隱有向怪物轉化的趨勢!
“師叔!救救張師弟他們!”有弟子焦急喊道。
清臒老者麵露難色,他需要維持大陣抵禦洞府深處的意誌,分心之下,對那幾名弟子的淨化效果大打折扣。
眼看那幾名弟子就要被徹底侵蝕,淪為新的怪物——
一直冷眼旁觀的陳七,動了。
他並非出於仁慈,而是意識到,這是一個接觸玄天宗、獲取更多信息的絕佳機會。而且,洞府深處的那個“節點”似乎比預想的更活躍,或許能從中得到更多關於幽冥殿的線索。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玄天宗的劍陣之外,距離那幾名被感染的弟子僅有數步之遙。
“什麽人?!”
玄天宗弟子們大驚,劍陣立刻轉向,部分劍光對準了突然出現的陳七,充滿了警惕。
那清臒老者也是瞳孔一縮,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此人是什麽時候靠近的!
陳七對指向他的劍光視若無睹,目光落在那幾名痛苦掙紮的弟子身上。他伸出右手,五指張開,掌心對著他們。
沒有強大的能量波動,隻有一股若有若無、仿佛能包容萬物、化盡萬法的混沌道韻,籠罩了過去。
“混沌……歸元。”
那幾名弟子體內瘋狂肆虐的餓煞之氣,一接觸到這股混沌道韻,就如同遇到了克星,躁動瞬間平息,那侵蝕心神的負麵意誌被迅速抹除,隻剩下精純的能量本身,然後被混沌道韻引導、剝離,化作絲絲縷縷的黑紅色氣流,匯入陳七的掌心,被“吞穹”臂甲無聲無息地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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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石火,不過兩三個呼吸的時間。
那幾名弟子臉上的黑紅紋路迅速消退,眼神恢複了清明,雖然依舊虛弱,但那股被侵蝕轉化的危機已然解除!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玄天宗賴以艱難的淨化之術,在此人手中,竟如此輕描淡寫?
清臒老者眼中精光爆射,死死盯著陳七,沉聲道:“閣下是誰?為何插手我玄天宗事務?”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此人化解餓煞之氣的手段,聞所未聞,看似與那邪氣同流,卻又本質迥異,充滿了古老與神秘。
陳七收回手掌,目光平靜地看向清臒老者,淡淡道:“路過之人,見此邪祟害人,順手為之而已。”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淡然,仿佛剛才做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順手為之?”清臒老者眉頭緊鎖,顯然不信。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青衣道人,氣息深不可測,給他一種如同麵對宗門內那些元嬰長老,甚至更深邃的感覺。
“閣下與這洞府中的邪物,是何關係?”另一名麵容冷峻的金丹長老厲聲問道,手按在了劍柄上,敵意未消。
陳七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讓那冷峻長老心中一寒,按劍的手竟有些僵硬。
“若我與它有關,你們此刻已是一具具幹屍。”陳七的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股睥睨的自信。
清臒老者揮手製止了還想說話的冷峻長老,對陳七拱了拱手,語氣緩和了許多:“老夫玄天宗外事長老,清虛子。多謝道友出手相助,解救門下弟子。不知道友高姓大名?來此荒僻之地,所為何事?”
他經驗老辣,看出陳七實力遠超他們,且敵友難辨,不宜貿然結仇。
陳七看了清虛子一眼,道:“姓名不過代號。我來此,是為了洞中之物。”
他直接表明了目的,毫不掩飾。
清虛子等人臉色微變。為了洞中之物?難道也是為了那能讓人修為暴漲的“機緣”?還是說……他也知道這背後的隱秘?
清虛子沉吟片刻,道:“道友想必也感受到了,此洞府極其凶險,內蘊詭異煞氣,能侵蝕心神,轉化修士。我玄天宗奉宗門之命,調查並清剿此類邪祟據點。道友若願相助,我玄天宗必有厚報。若道友執意獨自進入,還請三思。”
他這話半是邀請,半是警告,同時也點明了玄天宗在此事上的立場。
陳七心中念頭飛轉。玄天宗果然也在調查“種子”,而且似乎將其視為需要清除的“邪祟”。這與幽冥殿顯然是敵對立場。或許,可以暫時合作?
“我對厚報不感興趣。”陳七緩緩道,“不過,我對這煞氣的源頭,以及它背後的主人,很感興趣。若你們的目標也是摧毀此地,或許可以同行。”
他提出了一個有限的合作建議。既是利用玄天宗可能掌握的信息,也是一種試探。
清虛子與其他兩位長老對視一眼,暗中傳音交流。
片刻後,清虛子點了點頭:“好!道友實力高深,有道友相助,摧毀此地的把握更大。不過,進入洞府後,需得小心,此地詭異,我宗之前派出的探查隊伍,皆損失慘重。”
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緊張的氣氛稍稍緩和。
陳七這才將汐和韓立喚出。看到又出現兩人,尤其是汐身上那若有若無的古老血脈氣息,清虛子等人眼中再次閃過驚異,對陳七這群人的來曆更加好奇。
“事不宜遲,那洞府深處的意誌剛才被驚動,恐生變故,我們這就進去。”清虛子說道。
眾人整頓一番,由清虛子帶頭,玄天宗弟子結成劍陣居於中,陳七三人殿後,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幽深如同巨獸之口的洞府入口行去。
洞口處,那股冰冷的吸力和饑餓的意誌更加清晰,仿佛在等待著獵物的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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