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璃漲紅了臉，爭辯道：“可愛不能算……雄墮！……璃寶的事，能算雄墮麽？”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麽“隻是說話習慣”，什麽“還是個寶寶”之類，引得柳風清哈哈哈地笑起來，博物館裏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眼看著金璃氣得要咬人了，柳風清瞅著金璃那越來越敦實的體型，稍微收斂了些：“我看你就是跟那群小爺們混久了，抱錯人都要抱個小白臉。”
    金璃氣勢洶洶地錘柳風清一拳，但顧著還在圖書館隻能壓低聲音說：“什麽小白臉，是女孩子好不好！”
    “你抱個女的都要抱那種留長頭發的小白臉。”柳風清語帶嫌棄，看起上去相當瞧不起雙胞胎，“好好一個女的留什麽長頭發，跟個男的一樣。”
    金璃十分佩服柳風清的厚顏無恥，她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戴過大波浪、穿過男裝這件事？而且柳風清自己的頭發都沒剪，後麵都可以紮一個小揪揪了，也不知道哪來的臉嫌棄別人。
    “而且剛剛那個跟你嘰裏呱啦說話的那個小白臉，我看著就感覺不舒服。”厚顏無恥的柳風清不但嫌棄還要順帶背後說壞話，“沒點小孩的樣子。”
    “哪有哇。”雖然金璃感覺跟媯瑜說話有點讓人流汗黃豆，但媯瑜本人很熱情友好，看起來還對她很有好感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金璃感覺媯瑜就是個小學生應該有的樣子，想一出是一出，金璃轉移話題立馬就不在意之前說了什麽，又傻又白又甜，還長得漂亮。
    金璃哼了一聲，用鼻孔對著柳風清：“她可不會像你一樣欺負我！”
    “啊對對對。”柳風清選擇順從她，“在懸疑片裏麵這種人多半就是那個裝白癡的，前期一直被當做傻子，一直到結局才被發現是罪魁禍首——至於你，就是那個開局三分鍾送首殺的豬隊友。”
    “……”金璃被她這種形容膈應了一下，不禁有些懷疑，“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柳風清麵不改色地繼續胡扯，“因為我現在都說了出來，她不就已經暴露了。如果在懸疑片裏麵你就是那個聽信別人一麵之詞，然後因為提防錯人被凶手做掉的豬隊友。”
    總之無論如何她都是豬隊友？金璃怒了：“你好無聊哎！”
    柳風清說完自己也樂了，邊笑邊看了一眼時間：“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哥一路，等會把那個長頭發的搞過來，我們就算跟她們一起了。”
    “媯瑜啊？”金璃無語道，“你剛剛還說看她感覺不舒服。”
    “我不舒服是我的事啊，她雖然爺裏爺氣的，總歸是個女的。”
    “那我跟小婃一起不行哇。”金璃一想到剛剛被媯瑜拷打，感覺身上好像有螞蟻在爬，還是想念李耀婃這個大大咧咧的好朋友。
    “等你回去又跟小黑鬼混。”柳風清聳聳肩，“而且你跟長頭發挺合適的，有錢人就要跟有錢人一起玩嘛。”
    “你怎麽能嫌棄小婃沒錢？”金璃有些不爽，“你又怎麽知道媯瑜有錢了。”
    “你想多了，我這是對你那個小婃好。”柳風清說完就起身去跟剛剛的趙老師交涉去了，“長頭發這姓，一看就知道家裏不簡單，肯定是萬惡的有錢人。”
    媯？金璃沒看出這個姓哪裏有錢了，隻覺得柳風清對有沒有錢真是十分敏感，不然到處也不可能塞小紙條給她，然後狠狠地坑了一筆錢。
    而且柳風清什麽意思嘛，什麽叫不讓她跟李耀婃玩是對李耀婃好？
    等柳風清領著興衝衝的媯瑜回來的時候，金璃還蹲在那裏畫圈圈。
    “我才不會欺負小婃……”
    柳風清把金璃放在金盼昧那裏的包丟給她，“拿好你的東西。”
    畫圈圈的金璃打起精神，偷偷翻了一下包，確定手機依然在裏麵，才能打起精神來對著依然元氣滿滿的媯瑜。
    媯瑜很開心的樣子：“沒想到你也想跟我一起玩，真有意思~”
    “哈哈……”金璃也不知道還沒開始逛哪裏就有意思了，但是還是很配合地商業互吹了一下，“鮭魚姐姐你這麽漂亮，我當然想和你一起玩啦。”
    別的不說，金璃是真心實意覺得姒瑾和媯瑜這對雙胞胎長得漂亮的，誇出來也很真心。誰知道媯瑜聽了，原本臉上掛著的笑意都在一瞬間消失了，麵無表情地盯了金璃幾秒。
    金璃：“？？？”
    柳風清在旁邊給聽樂了：“正確的，直接的，客觀的，中肯的。”
    還好媯瑜很快就調整過來，像是沒發生一樣又開始樂嗬：“好了，我們去參觀吧。”
    旁邊的柳風清抱著手臂，斜睨著媯瑜片刻才懶洋洋地說：“嗯，趕緊看完趕緊走，我等會還要剪視頻。”
    摸不著頭腦的金璃隻能老實地哦了一聲，被又開始熱情洋溢的媯瑜牽著，跟著柳風清後麵開始看那些一直讓她有些忐忑的那些“文物”。
    雖然她一直刻意沒有去想，但果然還是不得不麵對這件事。
    金璃趴在不知道什麽材質的展覽櫃外，盯著裏麵已經失去光澤的機械部件。由於時光和曾經所在環境的影響，它給人一種老舊又冰冷的氣息，然而看起來格外複雜的電子構造卻又讓它矛盾地出現了“先進”和“陳舊”這兩種本不應該同時存在的觀感。
    金璃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人看見琳琅滿目的高科技被當做文物放在博物館裏有什麽感覺，但她隻覺得有種時空錯亂的奇異感。
    “我的人生為什麽要浪費在給小學生和三歲小孩介紹這種沒用的東西上麵？”柳風清看著金璃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忍不住感慨到。
    金璃本來就開始心慌慌了，聽柳風清又嫌棄她，撅著嘴懟道：“那你的人生就可以浪費在打遊戲和恰爛飯上麵啊。”
    不得不說，金璃跟柳風清鬼混還是很有成效的，至少她已經學會跟柳風清互相嗆聲了。
    旁邊的小學生媯瑜倒是一點沒生氣：“我不用介紹啊，這些我都學過。”
    “哎。”金璃很意外，指著展覽窗裏麵十分離譜的機械文物，“這個你居然就已經學過了？”
    她還以為小學生也會跟她一樣沒有見識！
    “你上小學了也會教啊。”媯瑜對她眨眨眼睛，“曆史課而已。”
    居然小學的曆史課就會教？可是金璃之前問三哥，三哥說他不知道來著……
    “不過，柳老師認為這些是‘沒用的東西’嗎？”媯瑜倒是聽出了柳風清話裏的意思。比起“給小學生和三歲小孩介紹”浪費人生，柳風清更像是在說“介紹沒用的東西”浪費人生。
    柳風清依然抱著手臂，不置可否。她對著整個場館裏被精心隔離展覽的機械文物的態度，就像是今天她來博物館穿的一身衣服一樣，完全沒放在心上。
    “她們把這些東西供在這裏是因為她們複刻不出來，隻能當做人類曾經擁有過的證明。”她語氣懶散地說，“那些研究所的人狂熱地想要重現當初的榮光，所以把當初的研究者奉若神明，做夢都渴望成為第二個她。”
    她用手指敲在展覽櫃的玻璃上，有些輕蔑，又帶著十足的狂傲：“可是不能運作的程序跟死了有什麽區別？已經死了的人又有什麽好崇拜渴望的。”
    “像我這種天才，要做隻會做我自己。”柳風清自信地說，“成為第二個別人是蠢貨才會做的事情。廢物應該待在廢料場裏，死人就應該給活人讓路，很簡單的道理。”
    係統：【嗬嗬。】
    “什麽意思啊？”金璃撓了撓腦殼，她不知道柳風清啥意思，也不知道小七莫名其妙出來笑一聲是啥意思。
    但柳風清自然不會跟她多解釋，而小七也是一如既往地作了個妖就繼續裝死。
    不過媯瑜聽完，倒是笑眯眯的讚同道：“嗯。是這個道理。”
    金璃小臉擰巴成一團，轉頭看了媯瑜一眼，又轉回來看了柳風清一眼。
    雖然沒太懂，但是她想起來之前柳風清拿到TTC第一之後，被邀請去研究所的事情。
    柳風清拿了兩次第一，但是都拒絕了去研究所，甚至這次好像也沒有參加的意思，不然也不會報男子組……難道她拒絕，就是因為她現在說的原因嗎？
    難道……
    金璃的腦子裏詭異地浮現出四個大字——替身文學！
    要是柳風清知道估計想把她的豬腦殼砸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長頭發那個，你不是說學過嗎。”嘲天嘲地嘲一切的柳風清很快沒了說話的興致，一如既往地糊弄起來，“我出道題考考你學得怎麽樣。”
    她假裝思考了三秒，然後說：“就考你能不能教會金璃。好了，現在開始。”
    剛剛還在替柳風清想七想八的金璃怒了：“喂，你不是說把我帶過來就是要陪我了解的嗎！”
    “我這不是在陪嗎？”柳風清已經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開始剪輯今天準備發的恰飯視頻，頭都沒抬道，“我聽著呢，快點的吧。”
    可惡，怪不得柳風清要拉個媯瑜過來，就是想當甩手掌櫃！簡直就是欺騙璃寶的感情。
    “好哎。”媯瑜倒是完全不介意，“我一定能拿滿分~”
    金璃看她樂嗬嗬的樣子都為她擔心，這個傻白甜，怕不是被人賣了還要幫著輸錢。
    “從哪裏開始講好呢。”傻白甜苦惱地摸了摸下巴，為了自己沒用的滿分思考片刻，拍板決定到，“就從舊曆的開始——”
    “那場長達數百年的「智械戰爭」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