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殘圖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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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暗影會石樓,那股熟悉的陰冷和壓抑感撲麵而來,卻讓經曆了一場生死截殺的覃沐感到一絲奇異的“安心”。至少,這裏是南宮鴻經營過的、暫時安全的據點。
樓內靜悄悄的,守衛似乎比平時更加森嚴,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顯然剛才外界的風波已經波及到了這裏。引路的侍女低著頭,不敢多看他們一眼,直接將他們帶回了頂層的房間。
房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覃沐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腿一軟,險些癱坐在地,幸好扶住了牆壁。剛才那場截殺,雖然她並未直接出手,但精神上的壓力和近距離感受的死亡威脅,依舊讓她消耗巨大。
南宮鴻倒是神色如常,仿佛隻是出去散了趟步。他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冷茶,然後才像是想起什麽,從懷中取出那張花費了“一滴源血”代價換來的混沌遺跡殘圖。
殘圖攤開在桌上,泛黃的獸皮散發著古老滄桑的氣息。上麵的圖案確實模糊不清,山川河流的輪廓扭曲怪異,與現今的地貌截然不同,那些古老的文字更是如同鬼畫符,覃沐一個也認不得。
“這……真的有用嗎?”覃沐忍不住問道。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換來的隻是一張看都看不懂的殘圖?
南宮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食指,指尖縈繞著一縷極其細微的淡金色光芒,輕輕點在了殘圖的一個角落。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縷淡金色光芒如同水滴落入沙漠,迅速被殘圖吸收!緊接著,殘圖上那些模糊的圖案和文字,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般,開始緩緩流動、重組!原本雜亂無章的線條,逐漸勾勒出一幅相對清晰的地形圖,而那些古老文字旁邊,也浮現出了一些覃沐能夠勉強辨認的、類似注釋的小字!
“這是……神念顯影?”覃沐驚訝道。她聽說過一些高階法寶或古老傳承,需要特定的神念或血脈之力才能激發其隱藏的信息。
“算是吧。”南宮鴻專注地看著變化中的殘圖,眉頭微蹙,“不過這殘圖上的禁製很奇特,並非普通神念能解,需要一種……接近本源的力量。我的血脈之力,恰好能模擬一二。”
他的血脈?覃沐心中一動。南宮鴻的血脈,似乎也極其不凡,甚至能模擬“本源”之力?
片刻之後,殘圖的變化停止。一幅相對完整的地形圖呈現在兩人麵前,雖然依舊殘缺了一小部分,但主要脈絡已然清晰。地圖描繪的是一片極其廣袤和詭異的地域:有燃燒著永不熄滅火焰的山脈,有漂浮在空中的島嶼,有倒流的江河,有深不見底、吞噬光線的深淵……完全超乎了覃沐對世界的認知。
在地圖的中心區域,標注著一個醒目的、用暗紅色勾勒出的詭異符號,形狀像是一隻閉合的眼睛,旁邊用古老的文字寫著兩個小字,經過南宮鴻血脈之力的顯影,覃沐依稀辨認出是——“歸墟”!
“歸墟?”覃沐喃喃念出這兩個字,隻覺得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心底升起。這兩個字,仿佛蘊含著大恐怖、大寂滅的意味。
“歸墟……”南宮鴻重複了一遍,眼神變得無比凝重,甚至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忌憚?“傳說中萬物的終點,一切歸於虛無之地……混沌遺跡,竟然在歸墟附近?”
他的反應讓覃沐心中一緊。連南宮鴻都感到忌憚的地方,該是何等凶險?
“看這裏。”南宮鴻指著地圖邊緣一條扭曲的、仿佛被刻意抹去的路徑痕跡,“這應該就是通往遺跡外圍的‘安全’路線,但顯然被人為破壞了。看來,當年繪製此圖的人,或者後來得到它的人,並不想讓它輕易被找到。”
他的手指又移動到地圖其他幾個區域,那裏標注著一些扭曲的符號和細小的警告文字:“‘噬魂風’、‘腐骨沼澤’、‘時空亂流’……嘖,還真是處處絕地。沒有完整的路線圖,貿然前往,十死無生。”
覃沐看著地圖上那些光聽名字就讓人毛骨悚然的標注,心不斷下沉。這樣的絕地,真的是人力可以探索的嗎?
“那我們……還要去嗎?”她聲音幹澀地問道。
“去?當然要去。”南宮鴻收起指尖的金芒,殘圖上的顯影文字和清晰圖案迅速消退,恢複成原來那副破舊模糊的樣子,“不過不是現在。就憑這張殘圖,去找混沌遺跡,跟送死沒什麽區別。”
他將殘圖仔細卷好,收了起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剩下的殘圖,或者……找到當年可能去過那裏、或者知道更多內情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覃沐身上,意味深長:“而你,就是引出這些線索最好的‘魚餌’。”
覃沐默然。她明白,從她同意交易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要扮演這個危險的角色。
“拍賣會上的風波,很快就會傳遍南荒,甚至傳到其他大域。”南宮鴻走到窗邊,望著外麵依舊不平靜的夜色,“接下來,會有更多的人找上門來。明的,暗的,善意的,惡意的……我們需要分辨,也需要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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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看著覃沐:“所以,接下來幾天,你需要盡快提升實力。至少,要擁有在金丹境手下保命,甚至……反擊的能力。”
在金丹境手下保命?覃沐覺得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她如今連靈泉境都未穩固,如何與金丹境抗衡?
“我能做到嗎?”她忍不住問道。
“正常情況下,當然不能。”南宮鴻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弧度,“但你有寂滅源血。這種力量,本就不屬於常規範疇。關鍵在於,你能在多大程度上,承受並駕馭它帶來的‘反噬’。”
他走到覃沐麵前,伸出手指,點向她的眉心:“我會傳你一篇口訣,名為《寂滅心經》殘篇。它能幫助你在引動源血時,暫時護住心神,減少反噬。但能掌握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一股冰涼的意念流湧入覃沐的腦海,是一篇晦澀難懂、卻直指寂滅本源的古老經文。經文不長,但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讓她神魂劇震。
“記住,力量隻是工具。”南宮鴻收回手指,語氣嚴肅,“迷失在力量中,你終將成為力量的奴隸。唯有保持本心,才能駕馭它,而不是被它吞噬。”
覃沐盤膝坐下,閉目凝神,開始嚐試理解那篇《寂滅心經》。經文艱深,與她之前接觸的任何功法都截然不同,但不知為何,她體內那股冰冷的源血,卻對這篇經文產生了某種共鳴,運轉起來竟然順暢了一絲。
前路漫漫,凶險未知。但此刻,她心中卻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
或許,她真的有機會,不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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