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影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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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蘊含著無盡毀滅意念的反擊,如同一條從深淵中探出的毒蛇,沿著寂滅潮汐的能量通道逆流而上,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其威勢之恐怖,讓覃沐瞬間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這絕非她目前的狀態所能硬扛的!
電光火石之間,覃沐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斷流!
她毫不猶豫地切斷了自身與那股引導出去的寂滅潮汐之間的聯係!如同壯士斷腕,動作幹脆利落!
“嗡——!”
失去了她的引導和加持,那股衝向終焉祭壇的潮汐能量瞬間失去了凝聚力,變得散亂無序,大部分能量消散在虛空脈絡之中,隻有少部分殘餘依舊撞擊在旋渦上,卻已無法造成實質性傷害。
而那道恐怖的反擊意念,在失去了明確的目標後,在虛空中狂暴地肆虐了片刻,最終也因無源之水而緩緩消散。
危機暫時解除。
但覃沐的臉色卻異常蒼白,嘴角溢出了一縷灰色的血液。強行切斷與寂滅潮汐的深度連接,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反噬,神魂如同被撕裂般劇痛。更讓她心情沉重的是,這次傾盡全力的幹擾,雖然短暫打斷了對方的儀式,造成了些許混亂,但顯然並未傷及根本。反而徹底暴露了她的存在和意圖,並激怒了那個正在孕育的“終焉之影”。
打草驚蛇了。而且,驚動的是一條無比恐怖的毒蛇。
她能感覺到,終焉祭壇所在的星域,防禦變得更加嚴密,那股毀滅意誌的蘇醒進程,似乎因為受到刺激而反而加快了一絲!對方肯定在加緊防備,下一次,再想用類似的方法進行遠程幹擾,難度將會倍增。
“還是……太弱了。”覃沐擦去嘴角的血跡,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甘。即便成為了歸墟守護者,獲得了寂滅之心的認可,但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她依然顯得力不從心。麵對那種層次的存在,技巧和權限固然重要,但最終決定勝負的,依然是硬實力。
她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不是借用寂滅之心的潮汐,而是真正屬於她自身、如臂指使的力量!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眼前緩慢搏動的寂滅之心。這顆心髒蘊含的力量浩瀚無邊,但她目前所能調動和借用的,僅僅是皮毛。更深層次的力量,需要更高的契合度與更強的掌控力。
《寂滅心經》的後續篇章在她腦海中流淌。守寂宗的至高傳承,遠不止她目前所掌握的這些。其中記載著如何與寂滅本源深度融合,如何凝練“寂滅法相”,甚至……如何煉化一絲寂滅本源,成就“寂滅道體”的無上法門。
隻是,這些法門無一不是凶險萬分,動輒便有被寂滅同化、徹底消散的危險。以往的她,修為和心境不足,根本不敢嚐試。但現在,強敵環伺,危機迫在眉睫,她已別無選擇。
“必須冒險一試了。”覃沐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她調整著呼吸,將心神徹底沉靜下來,開始按照《寂滅心經》中最艱深、也最危險的法門——“心源合一”所述,嚐試將自身的神魂本源,更深層次地融入寂滅之心。
這是一個極其緩慢且痛苦的過程。她的神魂,如同投入熔爐的冰塊,在至精至純的寂滅本源中,經曆著不斷的消融與重塑。無數關於終結、虛無、輪回的龐大信息衝擊著她的意識,稍有不慎,便會迷失自我,成為寂滅之心的一部分,失去所有的情感與記憶,化為絕對平衡的冰冷規則。
時間在極致的專注中流逝。覃沐緊守靈台最後一點清明,憑借著對母親遺誌的堅守、對自身使命的認同,以及對南宮鴻等少數人殘留的一絲溫情作為“錨點”,艱難地維持著自我。
漸漸地,她感覺到自己與寂滅之心的界限開始模糊。她不再是旁觀者和借用者,而是逐漸成為了它的一部分脈搏,一縷思緒。她對寂滅法則的理解呈幾何級數提升,周身散發出的氣息也愈發深邃、內斂。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她“看”到的世界已然不同。那無數條寂滅脈絡,在她眼中不再是模糊的能量通道,而是一條條清晰可見、由無數細微法則符文構成的“河流”。她甚至能隱約感知到這些河流所連接的那些遙遠世界的具體景象,能聽到星辰寂滅時更清晰的歎息。
她的修為沒有暴漲,依舊停留在靈泉境巔峰守護者的力量更多依賴於權限和共鳴,而非單純的靈力積累),但她的生命層次和對法則的掌控力,已然發生了質的飛躍!
她心念微動,周身灰色的寂滅之力自然流轉,在她身後緩緩凝聚成一道模糊的、與她本體有七分相似的灰色虛影——寂滅法相的雛形!雖然還很淡薄,但已初具形態,散發出的威壓,足以讓金丹初期的修士心驚膽戰!
就在這時,她通過一條連接著某個偏遠修真星球的寂滅脈絡,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讓她心神一震的熟悉波動!
那是……南宮鴻的劍氣波動?!雖然極其隱晦,且夾雜在那個世界一場激烈的戰鬥餘波中,但她絕不會認錯!
他怎麽會出現在那裏?那個名為“流風界”的星球,似乎正遭受著某種劫難?
覃沐的心,第一次因為歸墟之外的事情,產生了強烈的波動。她下意識地想要將意識投射過去查看,但立刻又克製住了。
她是守護者,職責是維持宏觀平衡,不應過多幹涉單個世界的具體事務。而且,南宮鴻實力強大,身份特殊,應該能夠應對。
然而,那種莫名的擔憂,卻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
她強行壓下雜念,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終焉祭壇的威脅上。實力有所提升,但麵對那個恐怖的“終焉之影”,依然不夠。她需要更有效的策略。
忽然,一個念頭劃過她的腦海。
既然無法從外部強行破壞,能否……從內部瓦解?終焉祭壇是由多方勢力聯合維持,他們之間,難道就真的鐵板一塊嗎?幽冥道、天機閣、守寂宗激進派……這些勢力各懷鬼胎,必然存在猜忌和矛盾!
或許,可以想辦法利用這一點?
覃沐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一場無聲的暗戰,或許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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