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銀子才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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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公子?”
    陸夕墨有些意外。
    按他昨日的說法,似乎已被太師軟禁,怎麽會出現的法華寺。
    她還等著他被溫太師逼至絕路,奮起反擊呢。
    溫衡緩步走出,聲音平淡的說道:“今日是我母親的祭日,我來此,是為給她供燈長明燈。”
    “原來如此,那溫公子覺得我的棋,下的如何呢?”
    既然被他看到,陸夕墨也就不再裝了。
    坦誠一些,反而會更加輕鬆,免得日後被拆穿,還得費盡心思編造更多謊言來圓。
    溫衡露出了一絲極淡的笑容。
    “時機正好,一分不差,陸小姐確實是個高手。”
    他想娶陸夕墨,是為借助相府的力量,助自己一臂之力,如今卻被她勾出了幾分好奇。
    眼前的陸夕墨,與他記憶之中完全是兩模兩樣,溫衡雖然不常去相府,也清楚自從陸依柔認祖歸宗,陸夕墨便飽受打壓,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那麽回事。
    陸夕墨抱拳笑道:“多謝溫公子誇獎,若溫公子信得過,夕墨可做溫公子的幕僚。”
    溫衡挑眸瞧著她。
    “陸小姐覺得我該如何做?”
    “自然是招兵買馬,培養自己的勢力,無論以後能不能用上,都有備無患。”
    陸夕墨朝前走了兩步,聲音極低的說道:“溫公子在京城賺錢的法子不少,養幾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溫衡麵色微變,眼中多了幾分冷意。
    “你知道的到是不少?”
    陸夕墨心道,老娘可是帶著上帝視角了,你那點破事能瞞得過我嗎?
    她嫣然一笑,道:“猜測而已,聽聞太師不想讓溫公子入仕,溫公子這樣的人中之龍,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進不了官場,必會從生意入手,真有被逐出府中的那一日,亦不至於人財兩空,喝風要飯。”
    “那你呢?”
    溫衡沒否認,也沒承認。
    陸夕墨歎了口氣。
    “從前我並不知道自己非陸家之人,自然沒有那麽多綢繆,如今真千金回府,吃用全部減半,即便想做生意,也沒有本錢。”
    “你那手紅燒魚做的倒是不錯,可考慮賣出配方,交換銀兩。”
    溫衡走進了陸夕墨剛才躲避的那間禪房,盤膝坐下,倒了兩杯茶。
    陸夕墨偷偷吐了一下舌頭,怪不得他盯著自己,原來這處禪房是他定的。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隻可惜,名氣並沒有打出去,若想賣出此方,還得看皇上的心思。”
    溫衡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難不成下月初一,你還想去望江樓?”
    陸夕墨聳了聳肩。
    “也未嚐不可。”
    溫衡警覺的看著她。
    “你不會還要拉上我吧?”
    說到此處,他忽然想起一事。
    “那日你說有件密辛要告訴我,到底是何事?”
    陸夕墨抿嘴一笑。
    “我還以為你沒興趣聽,你若是想去望江樓,我自然也不會拒絕。”
    溫衡沒說話,卻將另一杯茶水遞到了陸夕墨的麵前,做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態。
    “多謝。”
    陸夕墨接過水杯。
    “我想告訴你的事,凡事皆有因,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莫要蹉跎年華,當早些抽身。”
    溫衡眉心微擰。
    “你說的是……我父親?”
    陸夕墨笑容清淺,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手握金手指的從容。
    “怎麽理解是溫公子的事,明日一早,我會讓人將許元帥的寶刀送到府上,那把刀上可斬王侯將相,下可殺奸佞惡人,若你真想離開太師府,溫太師未必敢攔。”
    “你當真願意將那把刀給我?”
    溫衡忽然有些不太理解陸夕墨了。
    一個厭他如糞土之人,突然這般殷勤,且性格大變,莫非深入民間的故事一般,衝撞到什麽了?
    隨即又覺自己的想法太過荒繆,這可是法華寺,一切妖邪皆會被阻擋在外,陸夕墨自然不會是其他的東西,興許是被陸依柔逼急了,不得已自保。
    “那日我便說過,這把刀是拿來送你的,權當你我的定情之物,若你也想回禮,就送些銀票給我,不用費腦筋挑選,還很實用。”
    陸夕墨坦誠的有些無恥,溫衡越發覺得她有趣,薄削的唇角微微揚起。
    “你很缺銀子嗎?”
    “誰會嫌錢多咬手呢,女人也需要經濟獨立。”
    “驚悸?”
    溫衡沒懂。
    陸夕墨耐心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有錢才有底氣不是?”
    溫衡頷首。
    “倒也有些道理。”
    陸夕墨糾正。
    “是真理。”
    溫衡放下茶杯,漫不經心的問:“所以,你覺得我現在該做什麽?”
    陸夕墨托著腮瞧著他。
    “適才我已經跟你說過了,身後有兵馬才是立業之本,剩下的,就是與我成親,咱們雙贏。”
    自從被溫衡看出了自己的真麵目,陸夕墨反倒輕鬆了不少。
    她本來也不想用綠茶婊那一套,現在的相處氛圍剛剛好。
    溫衡垂下眼,似在思考。
    半晌,他抬眸問道:“你在相府很不好過嗎?”
    陸夕墨歎息了一聲。
    “今天這一出你都看到了,若非我早有所察,明日便會傳出陸家的假千金傷風敗俗與人在寺廟中廝混,我還能活了嗎?”
    溫衡點了點頭。
    陸夕墨站了起來。
    “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我若不親眼看看陸依柔的究竟受到了什麽樣的懲罰,豈非辜負了她的一番苦心。”
    陸夕墨說完便轉身離開,腳步剛邁過門檻,溫衡低沉的聲音變從禪房中傳出。
    “你若真的需要銀子,可去天福錢莊,拿上這塊玉佩,一萬兩之內,你盡可支用。”
    陸夕墨回過頭,桌子上果然多出了一塊質地上好的羊脂白玉。
    陸夕墨毫不客氣的揣在懷中。
    “既然溫公子如此誠心,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她笑顏如花,眉眼皆是欣喜,隨即提起裙擺,腳步輕快的走了出去。
    看著陸夕墨的背影,溫衡眉頭微微皺起。
    陸夕墨能猜到之事,是不是父親也早有耳聞。
    他雖然渴望親情,但是有些事,也的確需要做個決斷了。
    想到此處,溫衡緩緩站起,眼中閃出一絲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