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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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相府,陸夕墨便直奔元帥府。
    溫太師這老登頗受皇上寵信,想一舉扳倒他並不容易,必須得想個計策,讓他們君臣離心,屆時便可見縫插針,將其一點一點的蠶食。
    思量間,忽見遠處幾個小孩邊唱著歌謠朝這邊跑來,陸夕墨唇角微揚,心裏已有了主意。
    “陸夕墨!”
    正欲穿過街道,忽聽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
    陸夕墨回過頭,盛湳已連跑帶顛兒的來到了她的麵前。
    陸夕墨挑起眼尾,一臉嫌棄的看向他。
    “有事兒?”
    之前的陸夕墨若敢擺出如此高高在上的態度,盛湳必然嗤之以鼻,可最近卻仿佛中了邪,陸夕墨越是這般對他,他就越放不下。
    連他都覺得自己賤得很,偏偏又控製不住。
    “也沒什麽事,難得遇到你,不如喝杯茶,我記得你說過喜歡吃南街茶鋪的桂花棗子糕,今日正好有。”
    “難為小侯爺還記得我的喜好,可惜,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了。”
    陸夕墨繞過他,欲往前走,盛湳再次把她攔住。
    “夕墨。”
    盛湳抿了一下唇,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從前定是瞎了眼,沒能看到你的好,咱們能不能重新開始,以前的事就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陸夕墨雙手抱胸,饒有興致的看著盛湳。
    “小侯爺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話?”
    盛湳詫異的看向陸夕墨。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陸夕墨說完便繞開他走了,盛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追了上去。
    “夕墨,你和溫衡真的不合適。”
    “難道她和你就合適?”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溫衡從旁邊的鋪子中走出,轉瞬便來到了陸夕墨的身前。
    他冷眼看向盛湳,犀利的目光頗有幾分咄咄逼人之態。
    “原來是你。”
    盛湳不屑的笑了一聲。
    “一個不入流的庶子,也敢與我叫囂,真以為自己姓溫,便能跟著雞犬升天了,哦,我倒是忘了,你已經被趕出了太師府,那十萬兩銀子,莫不是偷的。”
    “無論我姓什麽,都比你強上百倍,你這樣的貨色,還是不要在我麵前蹦噠為好,夕墨,咱們走。”
    溫衡一改之前的避讓,整個人猶如出鞘的寶劍,綻出鋒芒。
    眼見陸夕墨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就要跟他離開,盛湳的火一下子竄了出來。
    “溫衡,你給老子站住。”
    溫衡仿若未聞,在他眼中,盛湳就猶如一隻跳腳的猴子,根本不值多看一眼。
    眼見被如此無視,盛湳頓時忍不住了,掄起拳頭狠狠的砸向了溫衡。
    他雖生得俊美,卻也有些本事,並非純粹的繡花枕頭,一拳砸出,呼嘯生風。
    溫衡後腦勺猶如生的眼睛,抬手抓住了盛湳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將他扔到了麵前。
    盛湳單手撐地,借力跳起,一腳踹向溫衡。
    陸夕墨立即往旁邊退了幾步。
    拳頭不長眼,可別被波及。
    讓她頗為意外的是,這個盛湳居然有點能耐,難怪日後敢領兵謀反。
    晃神的一瞬間,就聽哎喲一聲,盛湳已被踹倒在地,溫衡的腳正踩在他的胸口上,冷冽的側臉棱角分明。
    “看在你我從小就認識的份上,今日不與你計較,你最好別給臉不要。”
    溫衡說完便轉向了陸夕墨。
    “走了。”
    陸夕墨乖順的點了點頭,跟在了溫衡的身後。
    盛湳忍著痛從地上爬起,朝著陸夕墨大喊。
    “夕墨,我是不會放棄的,他根本配不上你。”
    陸夕墨輕嗤了一聲。
    “白癡。”
    兩人一直走出南通街,溫衡才放慢腳步,側眸瞟向了陸夕墨。
    陸夕墨瞪圓了眼,拉著他的袖子問:“我臉上沾了什麽嗎?”
    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溫衡唇角微揚,露出了一絲並不多見的笑容。
    “沒有,你很好。”
    陸夕墨籲了口氣。
    “你嚇我一跳。”
    溫衡挑起眉峰,探究的問:“你們姑娘家,都這麽在意自己的容貌嗎?”
    陸夕墨白了他一眼:“廢話,沒聽過女為悅己者容嗎,誰不想生一張好看的臉蛋。”
    溫衡點了點頭。
    “這話也有些道理。”
    “先別談論這些沒用的了,我正好要找你,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說到正經事,陸夕墨小臉霎時嚴肅。
    “那就去明樓小築。”
    溫衡雖然不太了解突然轉性的陸夕墨,卻清楚,她並非無的放矢之人。
    一刻鍾後,陸夕墨又來到了那天的小院。
    她四周張望了一眼,問:“阿福如何了?”
    溫衡眸中多了幾分暖意。
    “阿福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現在是多事之秋,阿福回到這裏並不安全,我讓他暫時留在藥莊,過幾日再把他接過來。”
    溫衡坐在了樹下的石椅上,又問:“你找我究竟有何事?”
    “成親的事,恐怕要暫緩。”
    聽了陸夕墨的話,溫衡目光微沉。
    陸夕墨趕緊解釋:“這是我父親的意思,你若是不放心,可先將銀兩拿回去。”
    “老相爺莫非想反悔不成?”
    溫衡臉上線條緊繃,心中頓時生起一股被人戲耍之感。
    陸夕墨坐在他的對麵,歎息了一聲道:“這自然不是,父親怕我受到連累,你既然住在許元帥那裏,朝堂之事,應該也有所耳聞。”
    見溫衡沒說話,陸夕墨又說道:“當務之急,需趕緊解處理好你的家事。”
    說到此處,她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不過若想完成,還需天時地利人和。
    溫衡聲音冷冷。
    “他若報官,我自會去官府與他對質。”
    陸夕墨雙手托腮,看著溫衡道:“這還真說不準,你順從他這麽多年,突然忤逆,他自然受不了,你最好多找點證人,若真有那一日,亦能當先搶占上風。”
    溫衡沒說話,已等於默認了,少傾,又挑起幽深的眸子。
    “若是此事解決,你會立刻與我成親嗎?”
    從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陸夕墨居然看出了一絲迫切。
    不會眼花了吧,溫衡會這般看她?
    當真讓人受寵若驚。
    她彎起月牙般眼眸,抿嘴一笑:“自然,你可是我認定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