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呼吸又急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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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江從黃桂蘭麵前起了身,招呼著陳勝華,“老陳,吃晚飯沒,沒吃的話,坐下來,邊吃邊聊。”
他這麽一說,謝中銘趕緊去拿了一張凳子來,“陳叔,坐。”
陳勝華看了看滿桌子的菜,有麻婆豆腐,泡菜炒肉,花菜燒臘肉,清炒南瓜花,青椒土豆絲,西紅柿雞蛋湯,尤其是那道泡菜炒肉,看著下飯,聞著就讓人流口水。
陳勝華咽了咽口水,“你家這菜太香了吧!不過我家嘉卉和淑芬還等著我回去吃晚飯,我就不坐了。”
他掃了一眼滿屋子的人,不由誇讚道,“老謝,還是你家熱鬧,老大老二都回來了,老三和老五呢,啥時候回來?”
謝江笑著應聲,“老三晚上九點的火車,老五明早。”
陳勝華也笑著應聲:“這下可熱鬧了。”
陳勝華想著王淑芬和陳嘉卉還等著他回去吃晚飯,趕緊把這好消息分享出去:
“老謝啊,中央巡視組走了。這趙光亮也被抓了,就五分鍾之前的事情。他之前違規違矩的事情,全被查了。這回肯定要背很重的處分,說不準要開除趙光亮的軍籍。”
說起趙光亮,喬星月記憶深刻。
這趙光亮長了個大大的西瓜肚,看起來又矮又胖,還有一個看著就讓人犯惡心的大大的酒糟鼻,臉大,眼睛卻小如鼠目。
這種人,看著就像惡人。
喬星月也聽聞過謝中銘講起趙光亮之前的一些事跡,在戰場上當逃兵的人,還能僥幸當上師長,被抓也是遲早的事。
謝江聽聞這消息後,熱血沸騰,“這趙光亮,當初在戰場上當逃兵的時候,我就想把他一槍給崩了。”
“少了他這顆老鼠屎,部隊的空氣都變清新了。好了,老謝,就是來告訴你一聲。我回去了,你們一家人慢慢吃。”
……
謝家人吃過晚飯後,幾個男人收拾碗筷,打掃衛生。
隨即,一家人分工合作,把買來的大紅喜字貼在牆上,又在門上窗戶上掛上大朵的紅綢花,把家裏布置得喜慶又熱鬧。
晚上七點多,一切都布置得妥妥當當。
謝江讓幾個兒子坐下來,吩咐道,“老大,明天你大舅二舅三舅,分別早上,下午和晚上的火車,你負責去火車站接人。我給你借了一輛吉普。”
老大謝中毅點點頭,“好!”
接下來,謝江又吩咐了老大媳婦和老二還有老二媳婦,該幹啥活。
喬星月給大家泡了茶,端上四方桌,“爸,那我和中銘該幹啥。”
“你就當新娘子,啥也不用幹。”謝江滿眼慈祥地望向喬星月,“家裏這麽多人,哪能讓你當新娘子的幹活。”
喬星月看了謝中銘一眼,“那你給中銘分點活,讓他幹。”
“他負責陪你就行了,老四這次請了婚假,下次請假可沒那麽容易。”
商量完擺酒席忙前忙後的事,已經八點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謝中銘招呼了一聲,“安安寧寧,走,爸爸媽媽帶你們回去睡覺了,明天再跟哥哥們玩。”
“不要。”安安抱著大哥謝致遠的大腿,“我今晚要跟哥哥們打地鋪。”
不管謝中銘咋說,安安寧寧就是不肯走。
有四個寵她們的哥哥在,這兩個娃哪肯跟著謝中銘和喬星月回去?
自從和兩個娃相認後,謝中銘還沒有帶過安安寧寧一起睡覺。
之前他還不知道安安寧寧就是自己的親閨女時,每次見到安安寧寧和黃桂蘭躺在一起,黃桂蘭抱著兩個娃娃的場景,謝中銘就無比羨慕。
他多想自己也能抱著兩個娃睡覺。
可這兩個可可愛愛的兩個娃娃是女孩兒,他這個當“中銘”叔叔的,多多少少應該有點分寸,不能和安安寧寧靠太近。
終於知道安安寧寧就是自己的親閨女後,他還沒帶著兩個娃睡過一次。
這抱著女兒睡的希望又破滅了。
心裏難免有些酸溜溜的。
他看安安寧寧把大侄兒謝致遠的腿抱得緊緊的,不由蹲下去,捏了捏安安寧寧粉粉嫩嫩的小鼻頭。
“安安寧寧這是更喜歡哥哥,不喜歡爸爸?”
語氣也是酸溜溜的。
喬星月不由輕輕推了他一掌,“你跟孩子吃啥醋,致遠他們過了暑假就要回去上學了,讓安安寧寧和哥哥們多呆會兒也是好事。”
黃桂蘭知道喬星月和謝中銘兩人這猶如新婚燕爾,趕緊催促道,“行了,中銘,你快領著星月回去休息吧。”
“三哥不是九點的火車?”喬星月看向黃桂蘭,又說,“還沒見過三哥,我等三哥到家了,跟三哥打聲招呼再回去。”
這會兒大哥謝中毅,已經開著謝江借來的吉普車,去火車站接人了。
黃桂蘭又說,“老三九點十分到火車站,回到大院還要半個小時,太晚了,別等他。反正明天也能見到。”
喬星月應了聲,“沒事,第一次見三哥,晚就晚點吧。”
臨近十點。
夜色黑沉沉的,墨汁似的潑滿家屬小院的角角落落。
院子裏是蟬鳴哇叫聲,一陣“突突突”的引擎聲從巷子口鑽進來,帶著柴油的厚重膻味,打破了夜色的寂靜。
一輛吉普車停在謝家院外。
車燈未熄。
黃桂蘭聽聞著聲音,趕緊去院外迎接,後麵跟著謝江和謝中傑,還有沈麗萍和孫秀秀眾人。
喬星月也跟了去。
謝中銘跟在身側。
天太黑,怕她摔了,謝中銘拉住了她的手。
他大掌寬大,帶著常年訓練的厚繭,小心翼翼地握著她,仿佛怕把她捏疼了。
指尖剛碰觸到她軟乎乎的手時,他整個後背緊緊一繃。
兩個人連娃都有了,而且安安寧寧快五歲了,昨晚卻是他倆都在清醒狀態下的真正意義上的洞房花燭夜。
呼吸亂了半拍。
昨夜一夜的溫存像熱潮一樣湧進謝中銘的腦海裏。
他攥得更加小心翼翼,像是握著什麽易碎的珍寶一樣。
喬星月倒是一點也不害羞。
纖細的手指在他掌心裏微微張開,精準地插進他的每一根手指指縫裏。
與他十指緊扣。
感受到喬星月主動將他的手握得更緊,謝中銘心裏美滋滋的,可這會兒他的耳根子依然止不住地發燙。
謝家的人在前麵走著,喬星月壓低了聲音,在謝中銘耳畔邊俏皮一笑,“謝中銘,你到底在害羞個啥。昨晚咱倆都做了四次了,還有啥好害羞的?”
這聲音脆生生的,好聽得像是風中的鈴當,就這樣甜滋滋地鑽進了謝中銘的耳朵裏。
不是那種刺耳的脆,是潤過蜜似的,脆中帶著柔,落在了謝中銘的耳朵裏,也落在了他的心尖上,又輕又軟。
謝中銘隻覺耳膜“嗡”一下,被她這清脆的聲音撓了一下,一陣細密的癢順著耳道漫開,漫向身體的四肢百骸。
昨晚他們確實是做了四次。
頭兩次是她主動騎上來的。
後兩次,是他克製不住。
昨晚她在他身下軟著嗓子喊了一夜,那聲音已是讓他心旌搖曳,此刻這般俏皮的話,更是勾人。
那聲音像是帶著魔力,把這吹在身上的夜風都變得纏纏綿綿。
他攥緊她的手,又緊了緊。
喬星月發現這個男人即鐵血剛硬,又有著非常容易害羞的靦腆。
兩種反差撞在一起,竟透著一股莫名的可愛。
喬星月可喜歡這樣逗他玩了。
前麵謝家的人已經邁出了院前的門檻,走到了吉普車前。
喬星月拽著謝中銘的手,稍作停留,留在了院子裏的菜地裏,故意又湊到謝中銘的耳畔前,調戲道,“謝中銘,我們是不是還要多做幾次,你才能不這麽害羞?”
這句話,像顆熟透的櫻桃,又甜又烈,猝不及防地砸進謝中銘的心裏。
他渾身一僵。
原本筆挺的背脊微微繃緊了些,耳尖“唰”地就紅透了,像被炭火燙過,連帶著挺拔的脖頸都帶著淡淡的粉。
星空下。
那點紅格外顯眼,襯得他眉峰間的硬朗都柔和了幾分。
心湖像是被投了塊石子,層層疊疊的漣漪外浸,又燙又麻,連呼吸都亂了半拍。
她的話太大膽,太直白,是他長這麽大都沒聽過的開放。
要是這話從別的女同誌嘴裏說出來,他肯定要覺得這個女同誌不知羞恥了。
可這話從喬星月的嘴裏說出來,偏生帶著她軟乎乎又脆生生的笑意,讓他生不出半分氣,隻剩滿心的慌亂與悸動。
可他偏生又故作沉穩狀,緊繃著挺拔的後背,刮了刮她的鼻尖,“星月,你太調皮了,這話咱倆鑽被窩的時候說就行了,可別被人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吧,咱倆是兩口子,還怕別人說不成。”
“昨晚做的時候人,你不是挺霸氣的嗎,怕啥?”
這會兒,謝中銘哪裏還記得他家三哥還在院外,又哪裏聽得到院外的熱鬧與喧嘩,就連幾個孩子從他麵前跑出去,去喊三叔,他也沒察覺,沒聽見。
他的眼裏,隻有此刻站在星空下,紮著蓬鬆的側馬尾,臉蛋白如玉,眼睛水靈靈的,滿眼都是幹脆利落勁兒的喬星月。
“看啥呢,三哥已經從車上下來了,趕緊去喊人。”
喬星月拽著他,從院子裏的菜地往外走,邁出小院門檻,見老二謝中傑接過老三手裏的背包,兩兄弟擁抱在一起。
“二哥,好久不見!”
“大哥,爸,媽,大嫂,二嫂。”
“致遠這是長高了不少呀,都快成大小夥了,承遠,博遠,明遠也長高了不少。”
謝家老三叫謝中文。
人如其名,戴著眼鏡,長得斯文。
吉普車的車前大燈未熄,燈光有些射人眼睛,謝中文在一眾謝家人的身影當中搜索著,沒見到有小女孩的身影。
“老四的兩個閨女呢,已經睡了?”
這回謝中文從科研院回來,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抱抱他那兩個未曾謀麵的寶貝侄女。
要知道,謝家的每個人都特別喜歡女娃,尤其是老三謝中文,聽聞黃桂蘭在電報裏說老四的媳婦找到了,帶給老四生了兩個雙胞胎女兒,謝中文做夢都夢見了自己這兩個可愛的侄女。
大侄兒謝致遠,趕緊把身側拿手捂著眼睛擋著吉普車車燈的安安寧寧,輕輕推到謝中文的麵前。
“大妹,二妹,這是三叔。”
難怪沒看到安安寧寧,原來是車燈刺眼,晃得看不清。
別看謝中文長得斯文,力氣可大了。
他左臂抱起安安,右臂抱起寧寧,托著兩個娃的腿,讓兩個娃的小屁股坐在他結實的手臂上。
血脈相連,安安寧寧看謝中文第一眼,便一點也不怯生,齊刷刷地喊了一聲:“三叔!”
“哎!”謝中文興奮應聲,可高興了。
“三叔,我聽爸爸說,你在科研院是研究衛星的?”
說話的,是性格偏活潑的安安。
謝中文沒有想到,這小侄女跟他聊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研究衛星的事情。
這小娃娃四五歲。
別家四五歲的娃娃,還在穿開檔褲。
他家安安,小腦袋瓜咋這麽聰明?
就算老四跟這娃娃說了衛星的事情,這小娃娃未必會記得住,也未必知道啥叫衛星。
謝中文覺得,這娃娃長得後,不得了。
“你肯定是安安了,安安咋知道啥是衛星嗎?”
黃桂蘭跟謝中文說過,兩個雙胞胎當中,活潑靈動的那一個是姐姐安安,臉色略顯蒼白的那個是有哮喘病的寧寧。
所以,謝中銘一眼辨別出在他懷裏最先說話的,就是安安。
說話間,謝家一大家子人,已經從院外走到了堂屋。
安安寧寧依舊被謝中文給抱著。
安安應聲,“當然知道,我媽媽跟我說過天上的衛星有自己的運行軌道,可以探測太空……我還知道飛機,火箭……”
“安安,三叔坐火車累了,趕緊下來,讓三叔坐會兒。”喬星月斬釘截鐵地打斷。
就怕安安說太多,說漏了嘴。
平時她也跟兩個孩子講述未來的世界是啥樣的。
她是穿越而來的這件事情,她隻告訴了謝中銘,還沒打算告訴所有謝家的人。這件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這會兒,謝中文的目光才紳士禮貌地落在喬星月身上,“弟妹,你好!我是謝家老三,謝中文。”
“三哥,你好!”
戴眼鏡的謝中文,彎腰把安安寧寧放下來,起身後笑著對喬星月道,“弟妹,你把安安寧寧養得很好,這些年辛苦你了。老四要是敢欺負你,你告訴三哥,三哥收拾他。”
喬星月大大方方一笑,看了謝中銘一眼,“三哥放心,謝中銘不敢的。”
天色已經不早了。
和謝中文見過後,謝中銘則領著喬星月回了自己的小院。
院門上鎖了一把銅鎖,喬星月拿鑰匙打開,推門而進。
進了屋,謝中銘把木插推進插槽裏,鎖了門。
一雙纖細的胳膊從身後伸來,環住男人勁瘦有力的腰身。
喬星月從身後抱著謝中銘的腰,一隻手調皮地落在他的皮帶扣,“謝中銘,你害羞的樣子也好帥。今天晚上還想不想打撲克?”
打撲克是星月教給謝中銘的暗號。
這三個字像是炭火落在謝中銘的胸口一樣,把他心尖燙了一下。
他快速轉身,把喬星月抱起來,兩隻手臂輕輕鬆鬆地托著她的屁股,讓她整個人掛在自己的腰上,動作又快又穩,呼吸也又急又燙,“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