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哪家正經姑娘未婚先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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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星月突然覺得自己剛開始埋怨謝中銘五年不回茶店村,有些自私。
    這男人確實是沒回過茶店村。
    可換位思考一下,他這麽好的家世背景,人又長得又高又帥,大院裏多少女同誌喜歡他,他都沒正眼看一眼,一心紮在部隊的工作裏。
    突然被以前兩百多斤的她,給睡了。
    多冤屈啊。
    又不是謝中銘想睡兩百多斤的她的,他也是被曾秀珠給算計了。
    可後來這般家世背景,身份地位,人才,工作……樣樣都好的謝中銘,還是娶了她,已經算是負責任了。
    要是換了別的男人,哪可能娶她,還給她寄錢回去?
    算了,以前的事情她就不糾結了,日後她要和謝中銘好好過日子,安安寧寧能生活在這樣的顯赫世家裏,日後長大了肯定也有好日子過。
    不過,她還是打算等過些年國家政策鬆動了,允許個體戶經商了,去做買賣。
    謝家的家世背景再顯赫,那也是別人的,能錦上添花,她要的還是在這個時代穩穩地紮根落腳。
    介紹完黃家這邊的親戚,黃桂蘭又給喬星月介紹謝江這邊的親戚。
    之前謝江的父親是錦城首富,是火柴大王,還經營水泥、紡織、煤礦生意,生產的火柴還出口國外。
    謝家在川南這一帶可是出了名的富商。
    隻是在時代背景下,謝家所有的私有企業全部完成了公有化轉型,從私營企業完全轉型為國有化企業,完全納入了國家計劃經濟體係。
    所以謝中銘這邊的叔叔伯伯姑姑們,都在轉型後的國有化企業裏當廠長,車間主任或者是科長這類的職位。
    謝中銘的大伯,長得和謝江十分相像,一看就是一家人。
    “星月,這是大伯,我爸的大哥。在錦城火柴廠擔任廠長一職。”
    謝中銘領著喬星月來到謝家大伯麵前時,立即有種親切感,大伯不僅人長得和謝江像,連雙眼裏的那股子堅毅和慈祥也一模一樣。隻是大伯臉上的老年斑比謝江更多,看起來更顯老。
    “大伯,您好。”
    謝江的大哥叫謝軍。
    他以一個長輩的姿態,打量著喬星月,連連點頭稱讚,“中銘啊,你這媳婦一看就是心地善良的好閨女,你和星月可要好好過日子,好好對星月。”
    介紹完,又到了給紅包的環節。
    喬星月心中震詫,難道因為她是謝家的新媳,謝黃兩家的每個長輩就都要給她紅包嗎?
    這是什麽地方的風俗?
    上一世,她為何從來沒有見識過?
    今天喬星月光是收紅包,就已經收到手軟了。
    正式的酒宴要等到明天。
    可謝家今天就已經賓客滿座,一整天都熱熱鬧鬧的。
    傍晚,謝家的院子裏,還有院外的老槐樹下,一共擺了八張四方桌,這桌子凳子全是從鄰居家借來的。
    謝家幾兄弟和肖鬆華、江北鬆、江北楊,一共掌了臨時搭建的三口蜂窩煤爐鍋,不停地炒著菜,一道又一道地地道道的錦城美食,陸陸續續端上桌。
    晚飯前,喬星月還在陪幾個長輩聊著天。
    最想和喬星月聊天的,是黃桂蘭的三嫂子,也就是謝中銘的三舅媽,錦城軍區醫院的副院長毛香鳳。
    因為他們都是行醫的,有共同的話題。
    一番對話後,毛香鳳對喬星月刮目相看,“星月,你簡直就是醫學天才,有沒有考慮過,到我們醫院上班?”
    她哪裏是什麽醫學天才,不過是因為她來自後世,接觸到了更前沿的醫學技術,所以才能答得上毛香鳳的話。
    毛香鳳拉著喬星月的手,眼裏全是欣賞的目光,“星月,你要是有這打算,三舅媽幫你想辦法,給你在我們醫院安排個工作崗位。”
    喬星月看了謝中銘一眼。
    謝中銘溫柔地答,“星月,不管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三舅媽,這件事情我考慮一下再答複您,我工作的事情,勞您費心了。”
    這時,沈麗萍走過來,喊了一聲三舅媽,又將目光落在喬星月和謝中銘身上,“老四,星月,媽喊你們去她屋裏一趟。”
    “三舅媽,你喝茶,嗑瓜子,馬上就開飯了,我帶星月去看看我媽喊我們啥事。”謝中銘和三舅媽毛香鳳打了聲招呼,便領著喬星月隨沈麗萍一起,穿過院子裏擺著的幾張四方桌,進了堂屋,推開了黃桂蘭的房間屋。
    屋子裏,黃桂蘭和謝江坐在床沿邊。
    床上放了一個鐵盒子。
    那盒子是之前裝大白兔奶糖的,糖吃完了之後,黃桂蘭用來裝各種票和錢。
    見到沈麗萍把喬星月和謝中銘喊了進來,黃桂蘭隨口說了一句,“麗萍,把門關上。”
    沈麗萍點點頭,關了門。
    謝中銘走近了問,“爸,媽,啥事?”
    黃桂蘭從盒子裏拿出一疊錢來,有十塊的,五塊的,兩塊,一塊的,隨即起身塞到喬星月的手裏,“星月,這是你和老四的喜酒宴收的禮金,一共二百七十六塊。這錢你們自己拿著。”
    “媽,不行,這錢得你收著。這兩天在家裏擺酒,和去國營飯店定喜宴,已經花了你和爸不少錢了。”
    喬星月剛推托,那厚厚的一疊錢又被黃桂蘭給塞到她手裏。
    黃桂蘭捏著喬星月的手,不讓她再推托,“我們當父母的,兒子結婚娶媳婦,就應該花錢操辦。這禮金你們必須拿著,日後安安寧寧花錢的地方還多。況且,你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結婚的時候,禮金收回來也都是給你大嫂和二嫂拿著。這是我們謝家的規矩,到你們這裏也必須拿著。”
    沈麗萍站在旁邊,笑著附和了一句,“星月,你就拿著吧。爸媽不差錢。你要不拿,顯得我和你二嫂占便宜了。”
    “是啊,星月,這禮金你拿著。以後中銘的工資津貼,也都由你保管。你們那個小家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都得你操心了。”謝江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上哪裏去找謝江和黃桂蘭這麽好的公公婆婆?
    喬星月捏著這厚厚的疊的錢,頓時鼻尖一酸。
    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沈麗萍去開了門,站在門口是老二家媳婦孫秀秀,“大嫂,爸,媽,老四,星月,開飯了,趕緊去坐著吃飯了吧。”
    屋外的院子裏,傳來老大謝中毅和老二謝中傑熱情招呼客人的聲音。
    “各位長輩,各位親朋,你們吃好,喝好,別客氣啊。”
    謝江也領著屋子裏的幾人,走出去圍在院子裏僅剩的那張空餘的四方桌前,準備吃晚飯。
    所有賓客坐下後,隻剩下最後一張四方桌,可還沒上桌的人有謝家五兄弟,謝江黃桂蘭和孫秀秀沈麗萍,還有喬星月,以及前來幫忙炒菜端菜的江北楊、江北鬆、肖鬆華還有陳嘉卉,一共十四個人。
    可四方桌隻有坐下八個人。
    剩下六個人就得站著。
    謝家老大謝中毅提議,女同誌坐下吃飯,男同誌站著。
    謝家五兄弟帶頭站在桌前,把女同誌都安排坐下了,最後一個座位江北鬆和江北楊還有肖鬆華讓來讓去的。
    謝中銘一把將肖鬆華摁坐在陳嘉卉的旁邊,“你坐著。”
    謝中銘知道,肖鬆華一直暗戀陳嘉卉。可之前陳嘉卉一直在等他,他對肖鬆華有種愧疚感。
    如今他和喬星月都已經擺酒席了,就盼著下回能喝上肖鬆華和陳嘉卉的喜酒。
    謝中銘拍了拍肖鬆華的肩,“鬆華,今天嘉卉幫著忙前忙後,累了一天了,你給她多夾點菜。”
    正是大家吃得熱熱鬧鬧時,謝家的院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酸溜溜的吆喝聲。
    “唉喲喂,謝家老四娶媳婦,這麽大的喜事,黃桂蘭謝江兩口子卻不請我來喝喜酒。咋的,怕我給不起紅包,還是看不起我江春燕?”
    說話間,江春燕已經領著鄧盈盈,從謝家的院外走了進來。
    江春燕和鄧盈盈家屬住房,還是謝中銘幫忙申請下來的。
    這江春燕改嫁後,就不屬於烈士遺孀了。
    但是前陣子,江春燕帶著鄧盈盈天天賴在謝家白吃白喝不肯走,謝中銘隻好以鄧盈盈是烈士子女的身份,去給母女倆申請了一個單間住房。
    這兩母女隔三差五到謝家來打秋風。
    直到前段時間,江春燕鄧盈盈舉報了謝中銘和喬星月搞破鞋,還假裝到黃桂蘭麵前裝好人,黃桂蘭才和這兩母女徹底撕破臉。
    從此不打算再來往。
    所以,謝中銘和喬星月的喜酒宴,黃桂蘭並沒有給江春燕母女倆送請帖。
    江春燕站在院子裏,望著這坐得滿滿當當的客人,大聲嚷嚷道,“我們家老鄧當年是為了救謝江才犧牲的,老鄧犧牲的時候,謝江承諾了要替我家老鄧,好好照顧我們母女倆。現在他家辦喜事,都不喊我們來喝喜酒,這謝家的人簡直忘恩負義啊……”
    說著,江春燕哭了起來。
    哭著哭著,還坐在地上,一邊拍大腿,一邊抹眼淚。
    “老鄧啊,你快看看,這就是你拚死救下來的人,一家子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鄧盈盈也跟著哭,一邊哭,一邊給江春燕擦眼淚,“媽,你別哭了,你哭得我心疼。謝叔和蘭姨不想看到我們母女倆,我們走就是了。”
    熱鬧的氣氛,頓時被這兩母女給攪得徹底冷了場。
    謝家的賓客都這麽看著在地上哭喊的江春燕,一個個的議論紛紛。
    黃桂蘭真想拎一桶大糞,朝著江春燕鄧盈盈兩母女潑過去,可今天家裏來了這麽多客人,又是大喜的日子,她隻能忍著。
    地上的江春燕不停地蹬腿撒潑,一邊蹬,一邊假裝哭喊,“虧我聽說謝家老四要娶媳婦,還特地給準備了紅包,結果謝家人壓根沒打算請我們喝喜酒。這謝家全家人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我們老鄧咱救了這麽個白眼狼?”
    江春燕扯著嗓子假裝哭喊聲,一抹惡狠狠的目光落在了黃桂蘭的身上。
    不讓她好過。
    那都別想好過。
    江春燕打算不隻今天來鬧,等明天正式的婚宴,還要去國營飯店鬧。
    她就是要讓謝家的喜事辦不成。
    向春花見有人來鬧事,心裏幸災樂禍。
    早上她家小軍和小兵想玩謝家孫女安安寧寧那印著《西遊記》圖案的洋畫,搶又搶不贏,還挨了小軍小兵爺爺的訓,心裏憋了一肚子的氣。
    眼見著江春燕來鬧事,向春花隻盼著事情越來越大才好,她朝黃桂蘭望去,大聲地拱了一句火:
    “桂蘭,這就是你們謝家不對了。當年老鄧確實是因為救了你們家謝江,這才犧牲的。你們辦喜事,咱能不請春燕嫂子來喝喜酒。這種忘恩負義的事,你們也幹得出來,我們謝江的老臉可真是讓你們給丟盡了。”
    一句話,說得謝江和黃桂蘭臉色火辣辣的。
    黃桂蘭心裏窩著火,這就叫啥來著,星月教過她……道德綁架。
    對道德綁架。
    明明他們才是被道德綁架的那一方,可現在江春燕這麽一鬧,向春花這麽一拱火,他們倒成了錯的一方。
    這時,沈麗萍旁邊的喬星月起了身。
    對付這種無賴,她有的是法子。
    這些年謝家被這無賴道德綁架,這無賴挾恩圖報,讓謝家吃了不少虧,今天她就要當眾好好收拾這潑皮無賴。
    見她起身,沈麗萍怕她吃虧,跟著起身,旁邊的孫秀秀也起了身。
    這妯娌三人一條心。
    可沒等喬星月開口,坐在另一張桌上的張紅梅幾大步走到江春燕的麵前,高高地俯視著坐地上撒潑的江春燕,道:
    “江春燕,你要不要點臉?”
    且不說她家兩個兒子江北楊和江北鬆與謝中銘是好兄弟,就她和黃桂蘭的革命友情,今天也得幫謝家出口惡氣。
    “江春燕,你明知星月就是謝家老四失散多年的媳婦,還跑去黑市上買了配種的獸藥,想讓你女兒鄧盈盈睡了謝家老四,再嫁給謝家老四。”
    “你買獸藥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瞧見的。你們兩母女說的那些話,我也聽得清清楚楚。”
    “咋的,你女兒沒如願嫁給謝家老四,嫉妒生恨?”
    “這些年桂蘭顧念著老鄧對謝師長的救命之恩,家裏的糧票,布票,肉票都貼給你們兩母女了。我可以作證,謝家可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張紅梅本就是大嗓子。
    這麽一嗓子,裏裏外外的賓客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時,坐在陳勝華旁邊的王淑芬也站出來作證,“就是,江春燕,這些年桂蘭沒少補貼你們兩母女。你不能因為你家鄧盈盈沒嫁給謝家老四,就這麽背地裏使壞吧。”
    喬星月想,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所以王姨和紅梅姨都能站出來替謝家說話。
    張紅梅又扯了一嗓子,“江春燕,你不僅讓你家鄧盈盈勾引謝家老四,還想勾引我家北鬆,不要臉的人是你們兩母女。”
    坐在地上的江春燕,腿也不蹬了,也不假裝哭喊了,她先是被噎了一下,隨即更加理直氣壯起來,“你放屁,我家盈盈可是正經姑娘,怎麽可能勾引男人。”
    “正經姑娘?江春燕,哪家的正經姑娘能未婚懷孕?”
    說這句話的人,是走上前的喬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