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貌似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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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程纖月迷迷糊糊的起來,突然摸到自己身邊有一個人!她猛的坐起身來,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腦子轉了半響,最後抿了抿唇認命似的緩緩落了下去。
“醒了?”胤礽躺在她身邊沒睜眼,手一撈就把她撈過去了,作勢拍了她兩下。
昨天折騰的時間太長,等折騰完又洗了一遍,最後她累的連睡袍也沒穿沾著枕頭就睡著了。現在兩個人都沒穿衣服,肌膚相貼之下讓程纖月生出一種他們很親密的錯覺。
“往常都是這個點起,習慣了。”她輕聲說道。
胤礽翻了個身,將她整個攏到懷裏,低聲道:“往後不用那麽早起了,再睡一會吧。”
程纖月答應了一聲,可是自己卻一點困意都沒有了,越想睡就越清醒。可她又不能打擾他睡覺,所以就隻能放緩了呼吸。因為躺在那實在太無聊,所以就偷偷的看他。
這是她第一次正麵打量廢太子。一開始她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就隻知道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型生物不停地讓她端茶送水。後來她在前院伺候,偶爾的直視也不敢看實了,視線略過一眼就得偏。但現在她終於有機會好好的看他了。
不得不說,脾氣平靜下的胤礽還是很不錯的。雖然清朝的發型真的不敢讓人恭維,但是有的人他天生就好看,哪怕是光頭都掩蓋不住立體的五官,更別提他身上還自帶豪門貴胄的氣勢。
她覺得自己好像賺了?
在現代點個男模陪玩也要幾千塊吧,但現在她把古代皇家的阿哥免費給睡了,而且還不是普通阿哥,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廢太子呢!
哦,對了,免費兩個字也不準確,想到梳妝台處多出來的那些不屬於她的價值不菲的珠寶。嗯,他還是自帶資產過來自薦的枕席。
嘻嘻。
胤礽睜開眼就見她仰著頭盯著自己,目光不知在哪神遊,嘴角微微往上翹著,一副好高興的樣子。他也睡不著了,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程纖月回過神來頓時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心想她離他這麽近,剛剛自己腹誹的那些應該不會被他給看出來吧......討好的說:“爺,您怎麽不睡了。”
被人這麽盯著還怎麽睡?胤礽無奈的掃了她一眼,看向外頭沉聲道:“送衣服進來。”
很快帳子外頭架起了屏風,陳合指揮著人端水拿帕子,他的小徒弟景順抱著衣服跪在床邊。
程纖月不好意思叫人看到她的身體,哪怕是太監呢,在她眼裏他們依舊是男人。但是胤礽跟她不一樣,他就這麽大刺拉拉的下了床,即便若雲也在旁邊站著,可他卻仿佛隻當他們是什麽顧家機器人,毫不避諱的由旁人伺候他穿衣。
程纖月從床帳中露出一個腦袋,輕聲跟若雲說:“把我的衣裳拿進來。”若雲低著頭快步走到床邊,隻掀開了帷幔一角,一個閃身就拿著衣裳進來了,她坐在床邊上先將貼身的內衣送給她。
程纖月伸手拿衣服結果就見若雲一臉興奮的,像中了彩票似的滿臉笑意。至於嗎,不就跟人睡了個覺麽,她想。
等她穿好了衣裳從床上下來,就見胤礽一副好笑的樣子看著她。她想了下覺得自己應該表示一下?所以就走過去給他扣衣服扣子。這種活她幹的挺順手的,不過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眼睛老是看重影,那扣子怎麽也扣不好!
她咬著牙跟扣子幹上了架。
胤礽撲哧一聲笑了,接著爽朗的笑聲漫了出去,整個配殿的人都能聽見他的笑聲。與此同時殿裏所有伺候的也都露出笑模樣:哎呦可真是難得,那位主子可是頭回這麽高興,今天他們這群人可就不用那麽提心吊膽了。
胤礽對她說:“好了,都跟你說了這樣的事不用你動手,去梳妝吧。”
程纖月就從善如流的去梳妝了。但當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若雲將匣子裏的首飾一溜煙的排在桌麵上,她看著華麗的簪子、珠花,突然想是不是要向他謝恩。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胤礽穿戴好了走過來,站在她的身後。若雲剛給她盤好頭發,當下就退到一邊去了。
胤礽的手從一水的金飾劃過去,最後挑了一對點翠綴米珠芙蓉花的步搖插在她頭發的兩側,接著又挑了一隻鏤金的一卷忍冬草樣式的華勝插在她發髻的中間。
程纖月老老實實的坐著,任由他這麽打扮自己,想著等他裝扮好後自己就下跪謝恩。然後她就聽他低聲道:“這些大半都是皇額娘生前用過的東西。”
嗯?
二阿哥胤礽的母親乃是仁孝皇後赫舍裏氏。她先後生了兩位皇子,可惜第一位皇子年不過五歲就夭折了,生下的第二位皇子就是胤礽,但赫舍裏氏生胤礽的時候難產,就這麽撒手人寰。
程纖月最是聽不得人死的消息,想起來也不行,她隻要想到誰誰誰沒了,就免不得想起自己死去的姐姐,心裏就會湧上感傷和恐懼。加上她現在進了宮,如果說生病死去算是天災,那麽宮裏頭因人禍而死的更多,上頭人隻用一句話就能讓下頭人沒命。她本就惜命,現在就更加了,所以更不願意聽到死信。
胤礽見她變了臉色,露出那種憂傷的表情,突然間感到一絲安慰。
他以前聽自己的父親康熙無數次的提起自己的母親,說她仁愛說她溫柔,說她拚了命也要為皇家綿延子嗣,然後教導他不要辜負他母親的苦心。可是現在再想起他的母親,他卻想的是,如果他的母親還在,他是不是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副田地。哪怕她幫不上自己什麽忙,但最起碼會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關心他,不要讓他像個沒人要的孩子。
胤礽搖了搖頭,苦澀的笑了下。
“爺,”程纖月帶著故去皇後的發飾覺得自己的頭發足有千斤重,她道:“仁孝皇後的東西奴才不敢用。”
胤礽深吸一口氣說:“皇額娘給我留這些不是讓我放著的,你放心戴就是。”
他長大後聽伺候過皇後的嬤嬤說,那時皇額娘懷他的時候精神頭不好,可是某天她卻突然精神煥發,突然叫人檢查庫房,說要給肚子裏的他準備東西。從小時候要玩的玩具,再到他幾歲時要用的文房四寶,還有他大婚時要賞賜給福晉格格的頭麵首飾,足足收拾出來有三十多口大箱子。
後來他大婚,也如皇額娘遺願賞賜給福晉一整套的頭麵,但福晉卻不肯戴,執意要供起來。當時他並不覺得如何,隻是再到後麵福晉與他越來越不和,他也看清了福晉的心思後就再不肯賞賜她皇額娘留下的東西了。
程纖月摸了摸頭上冰涼的金飾,心想這興許是仁孝皇後對胤礽的愛吧。她設身處地的想,若是自己生了孩子就要死,那她也願意留東西給孩子,一個是母愛如此,另外便是希望他長大後不要忘了她,不要忘了他還有個愛他的母親。
想到這裏,她突然鄭重的起身下跪,叩首後抬起頭沉沉的看著他,像發誓那樣。“那奴才鬥膽戴了。”她說,頓了頓又道:“您見著這些物件,能想到皇後待您的慈母心腸,那就是這些首飾的功德了。”
胤礽愣了下,接著把她扶了起來。他想,她能有這份心就說明他沒白賞她這些東西。
等吃過了早飯,按照往常胤礽會看一會書。她以為他會去書房的,結果沒想到他叫人把要看的書送了過來。程纖月本來吃完了早飯就有些困,想要去睡個回籠覺,但他在這看書,她也不好說你看吧,我去裏間睡一會,就隻能在一旁無聊的坐著。
坐著坐著,她就困了,怎麽也打不起精神。好像她和他睡了一覺,一些警惕就都沒有了似的。
胤礽就看她坐在那玩手絹,一會打個結一會兩隻手囫圇的纏轉轉,但過了沒多久她就小雞啄米了,頭上的步搖串子搖搖晃晃。
他不禁有些自得,昨天折騰的是有些晚。說起來也是三十歲的人了,卻好像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那樣,食髓知味不知疲倦。但他的確感到暢快淋漓,尤其是看她在他的手下發生甜膩的變化,好像自己成為了她的天她的主宰。他看著她,感覺自己就像一株老樹重新煥發了生機。
不過煥發生機的代價就是把剛侍寢的格格翻來覆去折騰的夠嗆,也怪不得她會困。
胤礽當下書也不看了,將人喚醒。
程纖月迷迷糊糊的抬眼嗯了一聲。
胤礽看她這個樣子就笑,溫柔的說:“困了就去床上睡。”見她歪著頭沒什麽反應,他看向旁邊站著的若雲板起臉道:“還不扶你們格格去床上。”
若雲聞言趕忙過來,輕輕的把程纖月攙了起來,程纖月迷迷瞪瞪的起身還不忘給他行禮退安呢。她糊裏糊塗的到了南間的床邊,感覺頭上的首飾被若雲摘了下來,接著她就歪倒在床上人事不知了。
接下來幾天胤礽都沒有回正殿,他就一直和她住在西配殿裏。就連平常的看書練字也都是在她這裏的。他顯然把西配殿當成新家了。
程纖月倒是不用親自伺候他茶茶水水的,但是他這麽個大活人在這裏,她也忽視不了他啊。程纖月沒法子,手上沒有活幹無聊的很,最後就隻能繡東西。做繡活這種事她是不喜歡的,可是二阿哥練字看書,她又不能鬧出動靜打擾他,思來想去就隻有刺繡既安靜又能打發時間。
唉,這叫什麽事啊。程纖月將針戳進綢子裏,腦子突然靈光了一下。
胤礽老不走,她一點私人空間都木有,那跟之前近身伺候的時候一點差別也沒有啊!她這是既搬到了前院,又要跟這位爺長久的呆著了。
真悲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