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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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怒海回聲——一曲戲腔越重洋,喚醒四萬萬流亡魂**
**場景**:1895年冬,日本橫濱港,晨霧彌漫
**一、孤舟渡海,戲箱載國殤**
譚鑫培率“同慶班”乘“江華輪”東渡,船頭懸掛一匾:“**以戲為舟,渡人渡魂**”。
戲箱裏,除行頭樂器外,另藏一具小木匣——內盛北洋水師“定遠艦”殘片一塊、鄧世昌遺發一縷,以及那封幸存水兵的密信。
船行三日,遇風浪,船身劇烈搖晃。
弟子驚懼,譚鑫培卻立於甲板,迎風而立,輕聲哼唱《李陵碑》中一句:
“被困兩狼山,盼兵不到,盼糧不至,孤忠難酬……”
忽然,船頭水手驚呼:“有船!是軍艦!”
一艘懸掛龍旗的軍艦破霧而來——艦身斑駁,炮管鏽蝕,艦首銘牌依稀可見“**致遠**”二字。
船員皆驚:那不是“致遠艦”嗎?不是早已沉於黃海?
艦上走下一人,身著黑色呢子大衣,手握左輪手槍,目光如炬。他朗聲道:
“譚老板,我是興中會孫文特使,奉命迎你入橫濱。這艘船,是我們從海底打撈、修繕後駛來的——**它沒沉,就像中國,不該亡!**”
**二、橫濱義演,四海同悲**
橫濱中華會館,燈火通明。
譚鑫培登台,不施濃妝,隻著素袍,身後掛一幅巨幅地圖——甲午戰後中國割地示意圖,台灣、遼東皆被紅筆圈出。
他開嗓唱《嶽母刺字》,唱至“精忠報國”四字時,突然改調——胡琴轉為【反二黃導板】,聲如裂帛:
“母親啊!
你刺的是字,我流的是血,
可這血,為何染不紅紫禁城的黃瓦?
為何洗不淨馬關的墨跡?
為何救不回台灣的兒童?!”
台下,華僑老者伏案痛哭,青年學生緊握拳頭,海外報人當場撰文:“**此非戲也,乃討清檄文!**”
唱畢,譚鑫培捧出木匣,將“定遠艦”殘片置於台心,朗聲道:
“此鐵,來自我海軍忠魂沉沒之處。今日,我以戲聲為祭,以唱腔為鍾——**告慰英靈:你們未竟之誌,我們,接著走!**”
全場肅立,華僑商人紛紛解囊,募得巨款,悉數交予特使:“請轉交孫先生,這是‘戲金’,更是‘義款’!”
**三、孫文親臨,戲台結盟**
深夜,孫文親至。
他身著西裝,目光灼灼,握譚鑫培之手:“譚老板,你唱的不是戲,是**革命的序曲**。”
他展開一幅地圖:“我們已在廣州、惠州、雲南布下起義之火。但革命,不僅需槍炮,更需**人心覺醒**。你的戲,就是那把火種。”
譚鑫培肅然:“我一介伶人,不敢稱革命家。但我知——**戲若不載道,便是粉飾太平;聲若不為民,便是靡靡之音**。”
孫文大笑:“好!從今往後,你的戲,便是我革命黨的‘**無形之軍**’!”
二人立約:
譚鑫培班社為“革命義演團”,巡演海外,募款興學;
興中會提供安全護送與宣傳支持;
聯合編演新劇《**海魂不滅**》,以鄧世昌殉國為藍本,喚醒海軍將士。
**四、少年魯迅,筆鋒覺醒**
台下,周樹人全程記錄。
他於日記中寫道:
“今夜觀譚老板之戲,如聞驚雷。
他不唱帝王將相,而唱忠魂國殤;
不媚權貴,而哭黎民之痛。
我原以為,救國在船堅炮利,
今方知——**救國,在人心之醒**。
從今往後,我當棄醫從文,以筆為刀,剖開這鐵屋,放出被悶死的魂靈。”
他提筆寫下《呐喊》初稿,題記:“**怒海回聲,不在浪濤,而在人心深處那一聲呐喊。**”
**五、尾聲:航船再啟,星火燎原**
數日後,譚鑫培率班啟程,赴東京、神戶、新加坡巡演。
每至一地,必演《嶽母刺字》《擊鼓罵曹》,每演必引發轟動。
在東京,留學生集體起立,高唱《少年中國說》;
在新加坡,華僑商會捐出整座戲院,命名為“**醒世堂**”;
在檀香山,孫文親自登台,與譚鑫培共唱《滿江紅》。
而清廷震怒,密令駐外使節“嚴查譚逆,禁其登台”。
可戲聲已越重洋,如怒海回聲,**一浪未平,一浪又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