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黑市之行,偶遇古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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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室與太醫院龐大的機器已然開動,詔令通過隱秘而高效的渠道傳向大炎王朝的各個角落,甚至觸及周邊友邦與一些中立的秘境勢力,不惜代價搜尋蘊含生命本源之力的奇物,以及“萬年石乳”、“星辰砂”等輔藥。然而,這等天地奇珍,絕非旦夕可得。時間一天天過去,長春宮中三公主的氣息越發微弱,籠罩在皇城上空的陰雲也愈發沉重。
    田作榮心知焦急無用,反而需要靜心等待,並思考更多可能的途徑。一直困在驛館或太醫院,於思緒無益。這日,他向薛院正告假,言明需外出散心,或許能於市井之中獲得某些靈感。薛院正隻當他壓力過大,稍作思忖便應允了,隻叮囑他帶上護衛,注意安全。
    田作榮並未帶鐵山,其身形過於顯眼,隻讓氣息更為內斂、便於隱匿的淩風暗中跟隨。蘇沐晴得知他要外出,也生出幾分好奇,她久聞皇都黑市之名,匯集四方奇物,或許也能碰碰運氣,尋找一些稀有藥材的線索,便請求一同前往。
    皇都的黑市,並非位於某個陰暗的地下,而是巧妙地隱藏在城南一片看似普通的舊貨市場與蜿蜒曲折的巷道深處。白日裏,這裏是販賣古玩、舊家具、雜貨的尋常集市,人聲鼎沸,魚龍混雜。但到了特定的時辰,或是通過特定的引薦、暗號,才能觸及到那真正見不得光的交易核心。
    田作榮與蘇沐晴扮作前來淘貨的富家子弟與女伴,行走在熙攘的人群中。空氣中彌漫著陳舊木料、銅鏽、塵土以及各種不明藥材混合的複雜氣味。兩旁攤位上擺放的物品五花八門,從沾著泥土的陶罐、鏽跡斑斑的兵器碎片,到一些色彩豔麗的礦石、風幹的異獸骨骼,乃至一些封麵模糊、內容可疑的所謂“功法秘籍”,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吆喝聲、討價還價聲、乃至一些隱晦的、關於某些違禁品的低語,交織成一幅光怪陸離的畫卷。淩風如同影子般隱在數丈外的人流中,目光看似隨意掃視,實則已將周圍所有可能對田作榮構成威脅的氣息鎖定。
    蘇沐晴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清澈的眼眸中充滿了新奇,她仔細打量著那些罕見的藥材,不時低聲與田作榮交流幾句,辨別真偽。田作榮則看似閑庭信步,心神卻高度集中,強大的神念如同無形的漣漪,悄然掃過途經的每一個攤位,感知著那些物品內裏可能蘊藏的靈性波動或異常能量。
    大多數物品都隻是凡俗之物,或是些微末的靈材,引不起他的興趣。走過幾個街區,並無什麽值得留意之物,蘇沐晴眼中也略感失望。
    就在他們即將穿過一條相對僻靜、攤位稀疏的小巷時,田作榮的腳步驀地一頓。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蜷縮在牆角、毫不起眼的舊貨攤上。攤主是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老者,正靠牆打著瞌睡,身前隨意鋪著一塊髒兮兮的麻布,上麵淩亂地擺放著幾件破損的陶俑、幾枚生鏽的銅錢,以及一尊……布滿厚厚銅鏽、甚至能看到幾處裂紋、殘破不堪的三足小鼎。
    那小鼎不過巴掌大小,樣式古樸,三足圓腹,鼎身原本的紋飾早已被銅鏽覆蓋,模糊難辨,看上去就像是從哪個古墓廢墟裏刨出來的破爛,隨時可能散架。
    然而,就在田作榮神念掃過這尊小鼎的瞬間,他識海深處微微一震!
    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純粹古老的靈性波動,如同沉睡嬰兒的呼吸,若有若無地從那鼎身內部傳來!那波動帶著一種曆經萬古滄桑的沉澱感,與他自身所修醫道傳承中的某種古老韻味隱隱共鳴,絕非尋常法器或古董所能擁有!
    田作榮心中一動,麵上卻不露分毫。他緩步走到那攤位前,蹲下身,看似隨意地翻看著那些破爛。
    蘇沐晴跟了過來,見他似乎對那堆破爛感興趣,不由得有些疑惑,低聲道:“田大哥,這些都是些凡俗舊物,沒什麽靈氣……”
    田作榮沒有回答,隻是伸手將那尊三足小鼎拿了起來。入手沉重,遠超同等體積的青銅,那冰冷的觸感中,似乎還隱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溫潤。他指尖悄然渡入一絲極細微的淡青色罡氣,試圖探查。
    罡氣入鼎,如同泥牛入海,毫無反應。但那絲微弱的古老靈性,在他罡氣刺激下,似乎稍稍清晰了一絲,帶著一種懵懂的、仿佛剛剛蘇醒的悸動。
    攤主被驚動,抬起惺忪的睡眼,瞥了田作榮一眼,有氣無力地道:“客官好眼力,這鼎可是前朝古物,據說是從一座王爺墓裏出來的,鎮宅辟邪……”
    田作榮打斷他的吹噓,掂了掂小鼎,語氣平淡:“老板,這鼎怎麽賣?”
    攤主見他對其他東西不看,隻問這最破的鼎,眼珠轉了轉,伸出五根手指:“五十兩銀子!這可是古物!”
    五十兩銀子,對於尋常百姓是一筆巨款,但對於能來黑市淘貨、尤其是田作榮這般穿著氣度的人而言,並不算多。
    田作榮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遞過去:“成交。”
    攤主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對方價都不還,生怕他反悔,一把搶過銀票,驗看無誤後,臉上堆起笑容:“客官爽快!這鼎是您的了!”
    田作榮將小鼎拿起,用一塊幹淨的布隨意包了包,便收入懷中。
    離開攤位一段距離後,蘇沐晴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田大哥,那鼎……有什麽特別嗎?我看它靈光晦暗,破損嚴重,似乎並無用處。”她相信田作榮的眼光,但實在看不出那鼎的奧妙。
    田作榮感受著懷中那尊小鼎傳來的、唯有他強大神念才能隱約捕捉到的古老靈性,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長的笑容。
    “此物,”他輕聲道,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喧囂,看到了某種更深層次的因果,“與我有緣。”
    他並未多做解釋。有些機緣,玄之又玄,難以言說。這尊看似殘破的三足小鼎,其內蘊藏的那絲古老靈性,讓他隱隱覺得,或許在未來某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淩風不知何時已悄然靠近,目光掃過田作榮放鼎的位置,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波動,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但並未多問。
    三人繼續在黑市中穿行,這一次意外的收獲,讓田作榮原本有些沉悶的心緒,似乎也輕鬆了幾分。皇都之大,機緣潛藏,或許破解困局的鑰匙,就隱藏在這些不起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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