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立為儲君已經很多年，還臨時擔任過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職務，儲君身份早已經深入人心。
    要另立太子，肯定會引起朝野動蕩。
    隻是年已四十，還沒有子嗣，這才給了齊王可乘之機。
    並不是皇帝偏向齊王，晚年要搞事情，而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現在，太子妃有孕，證明了太子是有生育能力的，不管她這一胎生的是男是女，隻要確定懷孕了，就給太子這一係帶來了很大的希望。
    再加上鎮北王那個被氣運鎖在京城的傳言，很多已經押注在齊王身上的人就得好好的考慮一下，是不是在太子這個冷灶上也燒一把火。
    別人說出這個傳言，未必有幾個人相信。
    在大家印象中一直忠心耿耿的大將軍謀朝篡位，又什麽被氣運鎖住不能離開京城，都和大眾的認知相悖。
    可說這個話的是戰神殿的宗師範無缺，是他們的自己人，而另一個戰神殿的宗師馬琰聽完這個說法之後，沒有反駁，反而準備殺人滅口，那就不得不考慮其真實性了。
    這個消息沒有在民間流傳，隻在京城最高層的圈子裏麵傳播，第一個傳播的人還是盧尚書的大兒子，當時他就在場。
    這樣的身份，說謊的可能性不大。
    最先來到鄘城的，就是盧家的一個分支。
    當然，那個分支一直都是支持太子這一係的。
    幾百年的世家，總是多方投注。
    但這一支分支來到鄘城，也從某個方麵印證了那個傳言的真實性。
    多個世家也都效仿。
    目前看起來，還是齊王那邊贏麵更大，可現在看來，太子也不是毫無機會。
    他們並沒有多相信這個傳言，但至少他們已經把這個傳言納入到參考中，開始給太子這個冷灶裏麵添柴了。
    那就是鄘城為什麽多了那麽多人的原因。
    尋龍觀主推測，再過幾個月，鄘城的人口規模可能要翻倍。
    “鄘城雖然不小，但人口規模翻倍，恐怕承受不住那麽多人。”齊洛道。
    “不一定住在城裏，也可以住在城外。”尋龍觀主道，“如果真的那裏成為新的國都，現在的城池規模肯定是不行的，必須得擴建，麵積再增加兩到三倍。”
    齊洛想到鄘城城外很大一片區域都屬於王家的地，後麵又被王家獻給了蕭嶽。
    如果那一片地能夠變成城區，那地皮的價格怕是要漲上好幾倍。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地主，在這麽重要的地方掌握那麽多地，就別想著地皮漲價發大財了，趕緊獻出來才是王道。
    可蕭嶽現在儼然已經成為了大順的大軍閥，太子一派目前唯一能夠倚仗的軍事力量，就算要在那裏建設國都，也不能強行征收。
    這樣一算起來，就能賺很多錢了。
    從王家那裏獲得的財富最有價值的就是那些土地，那些土地的價值本來已經很高，再漲上幾倍，更會高到一個天文數字。
    對此，齊洛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這樣就可以多練一些兵了。”
    他對練兵這件事情很在意。
    就是因為鄘州兵太少了，難以和鎮北王旗下的力量對抗。
    最好養個一二十萬精兵，這才真正擁有跟他們扳手腕的力量。
    他也跟尋龍觀主談了這件事情。
    他希望尋龍觀主能有辦法讓蕭嶽可以名正言順的養更多的兵。
    “他是鄘州節度使，就不可能名正言順的養那麽多兵，除非他敢站出來，站到太子那一邊，給他一個征南大將軍的職務，那他就可以打著剿滅反賊征討火雲國的旗號招募更多的士兵。”尋龍觀主道。
    齊洛搖了搖頭：“我師父他太謹慎了，他認為自己沒有那麽出色的指揮才能，完成不了那樣的任務，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哪怕是他進入到了宗師境界，恐怕最多也就能接受一個鎮南大將軍的頭銜。”
    征和鎮，一字之別，意義大有不同。
    征是出征，鎮是鎮守。
    蕭嶽和齊洛說過，他沒有帶兵出征打仗的經驗，不敢承擔那樣的重擔。
    能讓他有一點信心的，就是鎮守這一片地方，不讓外敵入侵。
    尋龍觀主笑了笑，往城內看了看，說道：
    “那你這一支順義軍呢？他們有沒有膽量做這個征南大將軍？”
    齊洛一呆：“征南大將軍，這麽重要的職務，給他們這一支剛成立的軍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雖然他覺得這一支軍隊軍心可用，說不定能夠搞出一番成績來。
    可現在他們還隻是一群烏合之眾，而且隻有兩千多人，給他們搞一個征南大將軍的頭銜，齊洛還是覺得有點太荒謬了。
    尋龍觀主歎了一口氣：“你說，我們能有更多的選擇嗎？”
    齊洛啞然。
    太子一係，確實沒有更多選擇了。
    根本就沒可用之兵——鄘州兵也沒有站到他們這隊，他們是連鄘州兵都用不了。
    選擇這一個草台班子，隻能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賭成功了，那就是一支可用的軍隊。
    失敗了，也沒什麽損失。
    問道：“太子有那個權力任命征南大將軍嗎？”
    “太子沒有，”尋龍觀主很老實的說道，但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你選定的那個人有那樣的膽勇，想幹那樣的大事，我們可以勸說皇帝發一份密詔，許他一個征南大將軍。等到他勢力大了，大到朝廷都能承認了，再去落實這個職務。”
    “我可以問一問他。”齊洛道。
    兩個人說好這件事情，尋龍觀主就離開了。
    離開之前，她也跟齊洛承諾了，這邊需要的人才，她會盡快的送過來。
    但那些人不是宗師，速度不會有多快，可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才能過來。
    也許要一個多月，也許要兩三個月。
    在這之前，還是得他們自己來解決問題。
    不過現在就這麽點地盤，也不會有多大的難題需要他們解決。
    她還擔心一件事：“你在這裏做這樣的事，就不怕驚動到戰神殿的宗師過來對付你嗎？”
    齊洛搖了搖頭：“沒有那麽擔心，鎮北王來不了，其餘的人，真要來了，也不知道誰死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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