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柔軟的背像磁石般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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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吉,這邊女同誌這麽少的嗎?”
    “那如果我……我是說如果哈,如果我嫁給大表哥,大表哥如果出事,我就要給二表哥,二表哥如果出事,我就要嫁給三表哥……”
    夏牧溪拉著額吉的手越說越快,聲音裏滿是嫌棄,“這要是像我們家幾個表哥這樣,都是那嘎其(舅舅)撿來的,畢竟體型身材,還有嗯哼……都不一樣,那還好,要是像別人家那樣連著嫁親兄弟的,那親兄弟都差不多,這改嫁不等於沒改嫁!”
    雖然她很早就聽說阿媽村落地處偏僻資源緊缺,現在還有老一輩的陋習,哥哥死了,弟弟就得收繼嫂子和嫂子的兒女。
    但她還第一次聽說繼子收繼繼母的!
    額吉剛從暈厥中醒來,夏牧溪為了不想讓她難堪,就故意說這話逗她。
    剛剛還流著淚的額吉被她這麽一說,忍不住“噗”一聲笑了。
    一旁的爐火上燒著水。
    布和(舅舅名字往地上敲了敲旱煙,緩緩開始解釋,“你額吉(外婆幾個哥哥要接她回去,並要你額吉正在養的那五十幾頭牛羊,你也知道他們,你額吉回去,他們肯定不會善待她的。”
    夏牧溪從沒見過那幾個舅姥爺,但從阿媽口中曾聽說過這幾個舅姥爺曾想把阿媽高價賣給八十歲的老頭。
    沒想到即便外婆老了,他們還想榨幹她身上所有的價值。
    夏牧溪心疼地把早就哭得雙眼紅腫的外婆攬進懷裏。
    年輕時,她從那個家族裏私逃嫁給了外公。
    可惜好景不長。
    外公在阿媽出生後沒多久就去世,她不想回娘家,不得已又按當地收繼婚的習俗嫁給了外公的弟弟。
    後來兩人撿了繼舅舅,生活也算過得去。
    沒想到現在繼外公也先外婆去了,如今又不得不嫁給繼子。
    夏牧溪輕拍著這個經曆幾次親人死亡早就瘦得不成樣子的老人家,眼裏滿是疼惜。
    “額吉,阿媽不在了,以後就由我照顧你了,咱們可以不嫁那嘎其……”
    夏牧溪還沒說完,朝魯就從蒙古包外衝了進來,臉上的眉毛幾乎擰成了疙瘩,聲音衝得像發狂噴氣的烈馬,“夏螞蚱(意為肝髒,和夏牧溪名字發音相似,你和你阿媽這一走就是十幾年,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三道四!”
    朝魯不待夏牧溪說話,眼睛迷迷糊糊看不清一把揪住夏牧溪的衣領就往外拎。
    夏牧溪還沉浸在悲傷中想勸外婆不要再嫁人,就被朝魯喊的她兒時小名“夏螞蚱”給整破防了。
    她還沒發作,就整個人猝不及防被拎起後衣領雙腳離地拎出了蒙古包。
    待她回神時,她已經被朝魯拎著,前胸抵在外頭羊圈堆積的麥秸圍牆上,胸部紮在木樁上紮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可眼睛看不清楚的朝魯卻以為是攥住夏牧溪的前衣襟,發泄心底的怒火,“你哈日阿爸(外公)死的那段時間,你和你阿媽在哪裏?你知道你額吉這些日子是怎麽過的嗎?我們都不想她嫁給阿爸,可你叫她能怎麽辦……”
    朝魯吼得脖子都青筋暴起,夏牧溪腳下一滑似是踩到羊糞,撅著腚差點摔倒。
    恰時,隔壁蒙古包的蒙古妹子其其格提著擠奶桶出來,隔著羊圈看到對麵兩人一前一後的曖昧姿勢,手中的奶桶都驚掉了,捂著漲紅的臉大罵,“你們倆太不要臉了,竟然當著我家純真的小羊麵前,幹這種事!嗚嗚嗚,我要回去告訴我阿媽!”
    白衣妹子嗓門極大,一下子吸引來許多隔壁阿嬸阿叔的目光。
    朝魯仿佛被人勒住脖子,罵人的話卡在嗓子眼,一張臉漲得通紅。
    他努力睜了睜眼,迷蒙的眼睛才緩緩清晰起來。
    目光向下,落在眼前小表妹撅起的圓腚上。
    這才發現自己竟揪錯人衣領了,把小表妹後衣領當成前衣襟。
    而他自己想象中揪住小表妹前衣襟怒斥的霸氣一幕,如今落在別人眼裏,就像是摁著人家小表妹在後麵暴力欺負人家。
    夏牧溪更是小臉一黃,聽明白剛剛羊圈對麵小姑娘話裏的意思。
    一想到她來草原的第一天,清譽就全被這二表哥毀了,氣得胸口發疼。
    就在朝魯尷尬地正想收回手時,夏牧溪反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腰間一個用力,直接將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背上後背來了個過肩摔,將她摔進一旁的羊圈裏。
    從氈房裏出來的額吉在布和舅舅的攙扶下火急火燎出門查看,就見朝魯直挺挺躺在羊圈裏的羊糞堆中,一張古銅色的冷硬麵龐竟紅得要滴血。
    朝魯舉著手緩緩摸向胸口的位置,瘋狂揉壓那裏狂跳的心髒。
    小表妹的背好像墊了磁鐵,他剛剛在她背上的那一瞬,他竟像磁石一般仿佛被吸住不舍得離開。
    竟有一種想讓她再摔一次的恍惚感。
    他肯定是瘋了,上次在沙漠裏被打到眼睛,傷了腦瓜……
    這邊羊圈羊糞堆成小山,那邊城裏小學的旱廁更是滿得快溢出來。
    夏星月鼻子上綁著塊生薑堵鼻子上,手中的糞瓢舀得飛起,一勺勺糞落在糞桶中已潑出了殘影。
    身後是不斷催促的學校主任,撩著頭頂隻剩幾根的地中海頭發罵罵咧咧,“早和你說了明天教育局局長不定期就會來抽查,你也不勤快點,要是局長發現咱們學校屎糞這麽多,咱們學校還要不要臉啦……”
    學校主任罵著罵著,隻感覺屎味塞了一嘴,惡心得要吐了,留下一句“今晚加班掏糞”就逃離了旱廁。
    夏星月撇撇嘴,停下手中舀糞的動作對著主任遠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教育局一眾人都是男的,她明明搞好男旱廁的衛生就好,為啥要讓她搞女旱廁衛生。
    還加班?做夢!
    夏星月丟了糞瓢出去,幾個學生一見她就朝著她吐舌頭,笑話她是“臭洗旱廁”的。
    幾個男女老師路過,也是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繞著她走。
    這幾日她遭受這些白眼和歧視,早就受夠了。
    每次她都是想著夏牧溪去草原上,被朝魯欺負扔羊圈裏,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廁所都沒,想著夏牧溪肯定過得比她還慘,她才熬過來這些個掏糞的日子。
    但現在,她忍夠了!
    這幾十塊錢,她才不稀罕,以後她可是當首富太太的人,怎麽能在這受委屈遭白眼的?
    夏星月說走就走,丟了身上的圍裙,趁著主任沒發現頭也不回地跑了。
    她回到家裏,剛想坐下歇息,卻發現家裏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廚房裏碗筷成山,客廳裏幾個繼弟的褲衩子和惡心小人書亂放。
    沒法子,她隻能收拾完再進屋休息。
    剛躺下,耳邊又傳來隔壁屋男女酣暢淋漓的打架聲。
    但夏星月現在早已對這聲音免疫,很快進入夢鄉。
    半夜,迷迷糊糊間,她見有手在她身上磨豆腐。
    夏星月大喜過望,這莫不是自家傻老公開竅了。
    正想學著李紅梅那般誇張地喊幾聲,還沒張嘴,就逐漸發現了不對勁。
    這身上的手怎麽不止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