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給她花的錢,都是打欠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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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吃的,唐甜甜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囫圇地吃著,一邊抱著期待,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溫絮:“表嫂,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的,永遠把感情這種東西放在第二位,有時候甚至不是第二位,甚至是不知道第幾位。”
她問出來後,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不知怎的,她還是想聽溫絮說:“不是”“沒這回事”之類安慰的話。
溫絮沒有如她所願,說出那些無關痛癢的話,隻是微微一笑,問道:“甜甜,其實你還這麽年輕,幹嘛要這麽著急,這麽早就走進婚姻呢?”
聽到她的話,唐甜甜愣了一下,下意識道:“我不結婚,能幹什麽呢?”
她的語氣仍舊溫和,卻無形中帶著說不出的力量感:“隻要你有想做的事,能做的事就有很多,自己開個店,或者去幫家裏打理生意,你家裏的生意那麽大,總有你要做的事。”
聽到溫絮的話,唐甜甜沉默了下來。
她用力咀嚼著嘴裏的食物,吞咽下去後才問:“可是,你不也是嗎?你一畢業就嫁給表哥了,不也過得好好的嗎?而且你現在還為他守著忠貞,我給你介紹別人你都不願意要。”
聽到她說出“畢業”兩個字,溫絮愣了愣,有些恍惚。
明明大學畢業才過去兩年,她竟然已經覺得,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那時的她,確實深深地陷進了愛情的漩渦裏,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她,比唐甜甜更加惶恐,因為,她沒有唐甜甜這樣好的家世替自己兜底。
她笑了笑,笑容中含著不易察覺的苦澀:“是哦,我好像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唐甜甜又吃了一口薯條,咽下去之後才問:“那嫂子,我該怎麽辦?我是要等他來哄我嗎?他會主動來哄我嗎?我跟他說了好多過分的話,我還說我會退婚,他大概不會來了,可能他也心灰意冷了,我們真就一別兩寬了。”
她現在有點患得患失。
“不會的。”
別人溫絮不確定,但鄭天,他不會不來哄唐甜甜,畢竟他還對唐甜甜有利可圖。
溫絮猜得沒錯,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鄭天就像昨天的事沒發生過一樣,屁顛屁顛的來找唐甜甜了,把唐甜甜哄得心花怒放。
溫絮不由得失笑,唐甜甜這樣的性格,其實也挺好的,如果遇到一個寵她的好人的話。
唐甜甜的電話打過來,迫不及待地告訴了溫絮許多鄭天殷勤的行為。
聊著聊著,唐甜甜突然問:“嫂子,你昨天說的那些話,好像並不期待婚姻,那你為什麽會嫁給阿憬表哥呢?你真的很愛他嗎?你要一輩子為他守著嗎?一輩子都不再嫁了?”
溫絮怔愣住,最終什麽都沒有回答,選擇掛掉了電話。
——
另一邊,幾個長輩一早起來,就去了酒店的後花園一起吃早餐。
他們吃不慣酒店的那些甜品,就讓廚師過來,單獨在花園自帶的廚房做。
“對了姐,阿憬出事都這麽久了,這個溫絮在你們家裏,是個什麽身份?”鄭霆忽然開口問。
丈夫都出事這麽久了,按說,她也該恢複自由身了。
傅欽泰哼了一聲:“什麽身份?什麽身份都不是,就是你姐把人家用順手了,不舍得放人,手裏還抓著人家的把柄呢。”
“把柄?”鄭霆的妻子齊芳好奇地開口追問。
她隻知道當初傅淮憬把溫絮帶回家時,傅欽泰是不同意的,不過後來還是同意了,她隻知道結果,至於過程,她不是很清楚,所以這才好奇地開了口。
鄭蓉不鹹不淡地吃著早餐,語氣十分輕鬆,“你說的這叫什麽話?這麽難聽?”
在座的大都是自己的娘家人,所以鄭蓉說話的語氣很是輕鬆,也很隨意,沒有遮遮掩掩:
“本來就是,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的好事?一結個婚就什麽都有了,連階級都跨越了,怎麽可能?”
在場唯一的不知情者一臉疑惑,茫然地看向自己的丈夫,“老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鄭霆笑了一下,向妻子解釋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阿憬婚前,名下是沒有任何財產的,他的股份,房產,都在姐的手裏握著,姐答應他,在他結婚後,會把屬於他的全部交給他。”
齊芳靜靜地聽著他繼續說:“誰都以為他會娶世家小姐,誰知道她娶了溫絮?姐也不放心這樣的女人進門,擔心她是衝著錢來的,畢竟阿憬心思單純,要是遇上個段位高的女人,不就被騙了嗎?於是姐索性說,再觀察溫絮兩年。”
鄭霆說完後,鄭蓉的臉上隱隱出現了得意,繼續說:“後來她又開工作室,阿憬又給她買車,還給她弄店鋪,介紹人脈,用到錢的地方,我就讓阿憬給我打了個借條,以借錢的名義,把錢給了阿憬,所以她不敢走的,如果她走的,我隨時都能讓她把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還回來。”
傅淮憬現在死了,債務當然就是溫絮一個人的了。
齊芳聽得一愣一愣的,天下要向自己母親借錢給老婆花的,恐怕也就傅淮憬一個人了吧?
更何況,兒子給母親借錢,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你這是幹嘛呀?”齊芳沒忍住,開口說:“自己的兒子兒媳婦花點錢,還打什麽借條?”
鄭蓉勾了勾嘴角:“區別不一樣嘛。”
當然不一樣,贈與追不回來,借條可是債務。
對溫絮這樣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小姑娘來說,這天價債務,足夠毀了她的後半輩子。
齊芳忽然覺得脊柱有點涼,轉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空調給關掉了。
怪不得冷風一陣一陣地吹進來。
“當然了,我也不是故意坑她。”鄭蓉繼續說,“如果她聽我的話,繼續在家裏好好待著,不做什麽對不起傅家的事,我不會計較這些,名義上,她還是阿憬的妻子,但人心隔肚皮嘛,我肯定得用點手段牽製她。”
齊芳怔愣住。
這不就裹挾了人家小姑娘一輩子嗎?
在門外的溫絮靜靜地聽著裏麵的一切談話,麵上若無其事,隻是端著盤子的手微微顫抖,很快又恢複平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