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戰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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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林家府邸大部分區域都已陷入寂靜,唯有巡夜護衛規律的腳步聲和遠處隱約的獸吼偶爾打破這份寧靜。
    林軒回到那間位於後院角落的柴房,關上門,隔絕了外界。與在外時的銳利鋒芒不同,此刻的他氣息完全內斂,如同深淵古潭,不起絲毫波瀾。他攤開手,那柄名為“沉星”的短刃靜靜躺在掌心,暗沉的刃身在油燈微弱的光線下泛著星輝般的烏光,觸手冰涼而沉重。
    今夜城外山穀的試驗,成果斐然。輪回之眼的“洞察”之力,遠超他最初的預期。不僅能看破能量運行、物質結構,更能精準捕捉到生靈的生理弱點、舊傷隱疾乃至能量運轉的瞬間滯澀。這無疑讓他在接下來的族比中,擁有了足以應對任何變數的底牌之一。
    而“沉星”短刃,雖隻是初步喚醒其內蘊的“沉星鐵”靈性,達到準靈器的層次,但其堅韌與鋒銳,以及那與自己神魂隱隱建立的微弱聯係,都讓他十分滿意。這柄短刃,將不再僅僅是兵刃,更是他初步嚐試將“意”賦予外物的載體。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林軒低聲自語,目光落在沉星短刃上,“器已利,接下來,便是讓‘意’與‘器’相合,讓自身狀態調整至巔峰。”
    他並未立刻開始修煉,而是先仔細回顧並消化著今夜開啟輪回之眼的感悟。那種洞穿虛妄、直指本源的感覺玄妙非常,但對神魂之力的消耗也是巨大。以他目前淬體七重巔峰的修為,帝尊神魂本質雖高,但“量”卻有限,長時間維持輪回之眼,依舊會感到吃力。
    “需得把握好使用的時機與尺度,關鍵時刻,一擊必殺,方是正理。”林軒心中明了,輪回之眼是底牌,但也不能過度依賴,自身的硬實力才是根本。
    隨後,他將注意力集中到沉星短刃上。他盤膝坐下,將短刃橫置於雙膝之上,雙手虛按在刃身兩端,閉上雙眼。
    《九轉輪回訣》緩緩運轉,這一次,並非為了提升修為或修複己身,而是將一絲絲精純溫和的氣血之力與神魂意念,如同涓涓細流,緩緩渡入沉星短刃之中。
    這不是祭煉,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溝通”與“溫養”。
    他的神魂意念,並非強行去控製短刃,而是如同朋友間的交流,輕柔地觸碰、感知著短刃內部那沉凝初醒的靈性。那靈性如同初生的嬰兒,懵懂而脆弱,對外界的探知帶著一絲本能的警惕,但在感受到林軒神魂中那抹同源而出自《九轉輪回訣》的浩瀚與平和意境後,又漸漸放鬆下來,開始嚐試著回應。
    一種微妙的共鳴,在林軒與沉星短刃之間建立。
    他仿佛能“聽”到沉星鐵靈性那緩慢而有力的“脈動”,如同大地的心跳,沉穩、厚重。他能“感受”到刃身內部那細微的星辰光斑,在接收到他渡入的氣血與意念後,似乎變得更加明亮、活躍了一絲。
    在這個過程中,林軒並未注入過多力量,而是以自身意境去引導、去契合。他將自身初步領悟的那一絲“拳意”中蘊含的堅定、一往無前,以及“步意”中的飄忽、靈動,通過神魂意念,緩緩傳遞給沉星短刃的靈性。
    他不需要短刃立刻變得多麽強大,他需要的是一種“契合”,一種如臂使指的順暢感。讓這柄短刃真正成為他身體的延伸,意誌的體現。
    時間在靜謐的交流中流逝。油燈的光芒微微搖曳,將林軒與膝上短刃的身影投在牆壁上,仿佛一幅亙古的畫卷。
    不知過了多久,當窗外傳來三更的梆子聲時,林軒緩緩睜開了眼睛。眸中閃過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滿足。
    此刻的沉星短刃,外觀並無太大變化,但握在手中,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卻更加清晰。他甚至能隱約感覺到短刃傳遞來的一絲微弱的“親近”與“雀躍”。
    “老夥計……”林軒指尖輕輕拂過冰涼的刃身,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仿佛透過這柄新得的短刃,看到了前世伴隨自己征戰四方的神兵,“這一世,我們並肩,再登巔峰。”
    他將沉星短刃小心收起,貼身放好。這不是他明麵上要使用的兵器,而是隱藏的殺手鐧。按照計劃和大綱,他需要在族比上使用一柄普通的青鋼劍,以此迷惑對手,也更能凸顯他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完成對沉星的溫養,林軒開始調整自身狀態。
    他並未服用丹藥,無論是極品凝氣丹還是那枚珍貴的半步開元丹。是藥三分毒,即便丹藥品質再高,頻繁服用也會在體內留下細微丹毒,影響根基的純粹。尤其是在黑老提醒之後,他更加注重自身根基的打磨與沉澱。
    他運轉《九轉輪回訣》,引導著體內磅礴的氣血之力,如同潮水般在經脈中一遍遍衝刷、循環。並非為了衝擊境界,而是為了讓力量更加圓融、凝練,讓肉身與神魂的協調達到當前境界的極致。
    他仔細體會著淬體七重巔峰肉身帶來的每一分力量感,感知著氣血奔騰時那細微的變化。他將第一世武道宗師李乘風的戰鬥記憶碎片,與自身“林軒”的肉身感受逐一印證、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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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精妙的發力技巧,那些對時機的把握,那些生死搏殺中錘煉出的本能……不再是生硬的記憶,而是漸漸化為了他自身的一部分。
    同時,他也在不斷反思黑老的話。
    “莫要沉溺於過去的力量,忽略了今世的修行……”
    他審視著自己動用前世記憶和經驗時的狀態。確實,很多時候,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以輪回帝尊的視角和手段去處理問題,雖然高效,但無形中,是否也錯過了“林軒”這一世本應經曆的磨礪和感悟?
    “力量是工具,記憶是寶藏,但腳下的路,終究要以今世之身去丈量。”林軒心中愈發清明。他決定,在族比之中,若非必要,盡量少動用超越當前境界認知的手段,更多地依靠“林軒”自身的領悟和實力去戰鬥。這既是對黑老提醒的回應,也是一種對自身的錘煉。
    他將《基礎拳法》、《柳絮隨風步》等武技在腦海中反複推演,思考著如何在不暴露過多底牌的情況下,將這些基礎武技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如何將初步領悟的“意”更好地融入其中。
    就在他心神完全沉浸在修煉與推演中時,一絲極其微弱的空間波動,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引起了他帝尊神魂的警覺。
    這波動並非來自門外,也非源自黑老那深邃的氣息,而是……來自他懷中,那枚得自煉丹堂李大師的、裝有完美淬體丹和極品凝氣丹的玉瓶旁邊——那枚看似普通的族比木質令牌!
    林軒心中一動,神魂之力悄然蔓延過去,仔細感知。
    果然,在那木質令牌內部,隱藏著一個極其精巧、幾乎難以察覺的微型符文法陣!這法陣並非用於攻擊或防禦,其作用……似乎是“標記”與“追蹤”!
    若非他神魂感知敏銳遠超常人,且剛剛經曆輪回之眼的運用,對能量波動異常敏感,根本無從發現!
    “林霸天……還是林雲?”林軒眼神瞬間冷冽如冰。這手段,不可謂不陰毒。在他報名之時,便通過這令牌做了手腳,意圖在族比之中,甚至族比之後,都能掌握他的行蹤?
    是想在擂台上精準定位,方便林雲下死手?還是想在族比之後,若他僥幸未死,再進行暗算?
    “倒是打得好算盤。”林軒心中冷笑。這種層次的追蹤法陣,在他帝尊神魂麵前,如同兒戲。他至少有十種方法可以將其無聲無息地破除,甚至反向利用。
    但他略一思索,並未立刻動手。破除陣法容易,但也會打草驚蛇。不如將計就計,留著這枚“被標記”的令牌,或許能在關鍵時刻,給對方一個“驚喜”。
    他不動聲色,仿佛毫無察覺,繼續著自己的修煉,隻是分出一縷神魂,時刻監控著那令牌上傳來的微弱波動。
    時間悄然流逝,東方天際漸漸泛起魚肚白。
    當天邊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照射在林軒臉上時,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了雙眼。
    一夜的調息與感悟,讓他精氣神皆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飽滿狀態。周身氣血充盈而沉凝,眼神深邃內斂,卻又仿佛蘊藏著即將出鞘的鋒芒。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體內傳來一陣低沉而和諧的嗡鳴,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已整裝待發。
    今日,便是家族大比正式開啟之日!
    他推開柴房門,清晨微涼的空氣湧入,帶著草木的清新。遠處演武場的方向,已然傳來了鼎沸的人聲,一股熱烈的、夾雜著緊張與期待的氣氛,籠罩了整個林家府邸。
    林軒目光平靜地望向那個方向。
    所有的準備都已就緒。
    實力的提升,底牌的掌握,兵器的契合,狀態的調整,乃至對潛在陰謀的洞察……
    他就像一張拉滿的弓,箭已上弦,隻待那一刻的釋放。
    “沐雪,”他心中默念,腦海中浮現出少女那雙含淚卻充滿信任的眼眸,“今日,我便為你,拿回第一個公道。”
    他一步踏出柴房,步伐沉穩而堅定,朝著那喧囂震天的演武場走去。
    陽光灑落,將他青衫身影拉長。看似單薄的少年,此刻卻仿佛一柄收斂了所有光華的古劍,一旦出鞘,必將石破天驚,震動整個青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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