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劍敗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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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的光芒愈發熾烈,將演武場上的青崗岩擂台炙烤得微微發燙,空氣中彌漫的熱浪與人群喧囂鼎沸的聲浪交織在一起,讓整個林家府邸都沉浸在一片躁動與狂熱之中。
丙字擂台周圍,人群的注意力並未因為林軒的離場而迅速散去。方才那電光火石間的一指,所帶來的震撼餘波仍在空氣中蕩漾,竊竊私語與驚歎聲此起彼伏。
“太快了,我根本沒看清他是怎麽出手的!”
“淬體五重啊,連一招都接不下?這林軒的實力,恐怕不止淬體七重那麽簡單!”
“他那步法太詭異了,還有那精準到可怕的眼力……林浩的破綻在他麵前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看來之前的傳聞非虛,這家夥……是個怪物!”
這些議論,林軒充耳不聞。他已然回到那棵古樹下,再次閉目養神,仿佛剛才擂台上那石破天驚的一指與他毫無關係。外界的喧囂、讚譽或是質疑,都無法撼動他內心絲毫。帝尊的心境,早已超脫了這種層次的虛榮與紛擾。他的平靜,與周圍因他而起的波瀾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更添了幾分深不可測的味道。
主席台上,幾位大佬的目光也各有深意。
族長林戰麵無表情,隻是放在紫檀木扶手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深邃的目光偶爾掠過林軒所在的方向,不知在思索著什麽。林軒展現出的,不僅僅是修為,更是那種遠超年齡的戰鬥素養和掌控力,這絕非一句“奇遇”所能簡單解釋。
大長老林嘯天撫須的手終於再次動作,眼中欣賞之色愈發濃鬱,低聲對身旁一位長老道:“此子對時機的把握,對力量的運用,已臻開元之境。若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出自一少年之手。我林家,怕是真要出一條真龍了。”
二長老林霸天的臉色則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林軒贏得越輕鬆,越顯得他兒子林雲之前的挑釁如同跳梁小醜。他鼻腔裏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冷哼,眼神中的寒意幾乎凝成實質。林軒表現得越出色,他心中那“此子不可留”的念頭就越發堅定。他瞥了一眼身旁空著的座位,心中盤算著後續的安排是否足夠穩妥。
擂台上的比試仍在繼續。
各座擂台上,氣血奔湧,呼喝不斷,兵刃交擊之聲不絕於耳。有勢均力敵的纏鬥,引得觀眾陣陣喝彩;也有實力懸殊的碾壓,讓人唏噓感歎。勝利者的歡呼,失敗者的黯然,交織成族比最真實的畫卷。
然而,經曆了林軒那堪稱“藝術”般的秒殺之後,許多觀眾再看其他擂台的戰鬥,總覺得少了幾分味道,多了幾分粗糙。不少人目光遊離,總是不自覺地飄向丙字擂台,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飄向那個靠在古樹下,氣息沉靜的青衫少年。他在等待,所有人也在等待,等待他下一次登場,會帶來怎樣的驚豔。
林軒的神魂感知如同無形的蛛網,悄然覆蓋著整個演武場。他並非刻意窺探,而是本能地將周圍的一切納入掌控。那些激烈的戰鬥,在他帝尊級的洞察力下,確實破綻百出,如同孩童嬉戲。但他並未因此生出絲毫傲慢,反而更加凝練自身的氣息,將剛剛因動手而泛起的一絲氣血波瀾徹底撫平,讓狀態始終維持在巔峰。
《九轉輪回訣》在體內緩緩運轉,並非一味地衝擊境界,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儀器,調整著氣血在每一條經脈、每一個竅穴中的流轉,使其更加圓融通透,如臂使指。他同時在腦海中,以第一世武道宗師李乘風的戰鬥記憶為鏡,反複映照、印證著自己剛才那一指、一步的運用。
“速度尚可,發力點還可再凝聚三分,步法銜接間,若融入‘柳絮隨風步’的‘回風’之意,閃避效率當能再提升半成……”他心中冷靜地分析、優化著。每一次出手,無論對手強弱,對他而言都是一次檢驗與提升的機會。
時間在等待中緩緩流逝。
一座座擂台分出了勝負,執事長老高亢的唱喏聲一次次響起。
“甲字擂台,第五場,林雪,勝!”
“戊字擂台,第二場,林動,勝!”
一些熟悉的名字開始頻繁出現,引起陣陣關注。林雪,那位同樣進入四強的天才少女,身法靈動,劍法清冷,往往數招之內便能解決對手。林動,大長老之孫,拳法剛猛霸道,氣勢雄渾,同樣是一路碾壓。
這些種子選手的強勢,進一步點燃了觀眾的熱情,也讓人們對即將到來的強強對決更加期待。
終於,在經曆了數輪其他擂台的比試後,丙字擂台執事的聲音再次響起,清晰地傳入了閉目養神的林軒耳中:
“丙字擂台,第七場!林軒,對,林宏!請選手即刻登台!”
聲音落下的瞬間,如同在滾燙的油鍋中滴入了一滴水,整個演武場的氣氛再次被引燃!
“來了!林軒又上場了!”
“這次是林宏?我記得他是淬體六重巔峰吧?比之前的林浩強不少!”
“看看林軒這次會用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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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賭三招之內!”
“說不定還是一招呢?”
無數道目光,比之前更加熾熱、更加集中,瞬間聚焦於丙字擂台,以及那個緩緩睜開雙眼的古樹下少年。
林軒眼眸開闔,深邃的瞳孔中一片平靜,沒有絲毫波瀾。他直起身,依舊是不疾不徐的步伐,穿過自動分開的人群,再次踏上了青崗岩擂台。
他的對手林宏,早已在台上嚴陣以待。這是一個身材比林浩壯碩不少的少年,約莫十七八歲,麵容帶著一絲狠厲。他使用的是一對精鐵打造的短戟,淬體六重巔峰的氣息毫不保留地釋放出來,試圖在氣勢上搶占先機。顯然,他觀看了林軒上一場的比賽,心中充滿了警惕,但眼底深處,也藏著一絲不服與挑戰的欲望。他不相信,同為淬體境,差距真的能大到被一招秒殺?自己好歹是六重巔峰!
裁判依舊是那位麵容嚴肅的中年執事,他看了看雙方,重複了一遍規則:“族比切磋,點到為止。一方認輸、跌落擂台或失去戰鬥力即為落敗。開始!”
“請指教!”林宏低吼一聲,沒有像林浩那樣莽撞前衝,而是采取了守勢,雙戟交錯護在身前,目光死死鎖定林軒,腳下緩緩移動,尋找著進攻的時機。他打定主意,以靜製動,先穩住陣腳,看清林軒的路數再說。
然而,林軒並未給他太多觀察的時間。
在裁判話音落下的刹那,林軒動了。
他的動作依舊簡潔、直接,沒有絲毫冗餘。腳下《柳絮隨風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飄忽前行,速度並不顯得如何驚世駭俗,但每一步都踏在林宏氣息轉換、心神微分的節點上,給人一種極其難受的壓迫感。
林宏瞳孔一縮,隻覺林軒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陽光與空氣的流動中,難以捕捉其真正的軌跡。他低喝一聲,不敢再等,右手短戟如同毒蛇出洞,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直刺林軒小腹!同時左手短戟隱而不發,蓄勢待防。
這一戟,速度、力量、角度都堪稱淬體六重境的佼佼者,引得台下一些支持者發出叫好聲。
麵對這迅疾狠辣的一戟,林軒的反應,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他沒有閃避,也沒有用指法。
隻見他右手看似隨意地抬起,伸向背後——那柄一直未曾動用的、作為幌子的青鋼劍!
“鏘!”
一聲清越的劍鳴響起,並不高亢,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青鋼劍出鞘!
劍身普通,在陽光下反射著樸素的光澤。但就在長劍出鞘的瞬間,林軒整個人的氣息陡然一變!如果說之前他是沉靜的深潭,那麽此刻,他就是即將出鞘的利劍,一股隱而不發,卻淩厲至極的鋒芒,驟然迸發!
他手腕一抖,青鋼劍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後發先至,並非格擋,也不是硬碰,而是沿著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劍尖如同擁有了生命一般,輕輕點向了林宏右手短戟的戟刃與戟杆連接處——那裏,正是林宏這一招力量運轉的樞紐,也是最脆弱的一點!
“叮!”
一聲清脆到極點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
聲音不大,卻異常刺耳。
林宏隻覺得一股凝練如針、尖銳無比的力道,透過短戟猛地傳遞過來,瞬間打破了他手臂氣血的平衡,整條右臂驟然一麻,酸脹難當,幾乎握不住短戟!
“不好!”他心中駭然,左手短戟下意識地就要橫掃救援。
但林軒的劍,太快了!
一點之後,劍光順勢下滑,如同青蛇繞樹,貼著戟杆向上削去,直指林宏持戟的手腕!那冰冷的劍鋒尚未及體,淩厲的劍氣已然刺激得林宏手腕皮膚泛起雞皮疙瘩。
林宏亡魂大冒,再也顧不得攻擊,拚命想要後撤,同時左手短戟回防。
然而,林軒的步法如影隨形,始終與他保持著最佳的攻擊距離。那柄普通的青鋼劍,在林軒手中,仿佛活了過來,劍隨身走,身隨劍動,化作一片綿密的青色光網,將林宏完全籠罩。
“叮叮叮叮!”
一連串密集而清脆的撞擊聲如同雨打芭蕉,急促地響起。
林宏隻能狼狽不堪地揮舞雙戟,拚命格擋、招架。他完全陷入了被動,所有的節奏都被林軒掌控。那看似普通的青鋼劍,每一次點、刺、削、抹,都精準地落在雙戟發力最別扭、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瞬間,或者他身形轉換時露出的微小破綻上。
他感覺自己在和一個無處不在的幽靈戰鬥,對方的劍總能從他意想不到的角度襲來,逼得他手忙腳亂,氣血翻騰,一身淬體六重巔峰的力量,連七成都發揮不出來,憋屈得幾乎要吐血。
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擂台。
這一次,他們看清了部分過程。看清了林軒那神出鬼沒的步法,看清了那柄青鋼劍如同擁有生命般的靈巧與精準。那已經不是簡單的武技較量,更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表演,而林軒,是絕對的主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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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基礎劍法?”有人喃喃自語,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是基礎劍法的招式沒錯,刺、點、削、抹……可是這威力,這運用……”
“他完全看穿了林宏的所有動作!每一步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太可怕了……林宏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主席台上,族長林戰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銳利如鷹。大長老林嘯天撫須的手再次停下,眼中精光閃爍。二長老林霸天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看得出來,林軒根本未盡全力,更像是在用林宏磨礪劍法,或者說……立威!
擂台之上,林宏的敗象已露。他的防守在林軒如同水銀瀉地般的攻勢下,越來越淩亂,破綻也越來越多。
林軒眼神依舊平靜,心中古井無波。他確實未盡全力,甚至沒有動用初步領悟的“劍意”,僅僅是以帝尊的戰鬥意識和遠超當前境界的劍法理解,在駕馭這柄普通的青鋼劍。他要的,就是這種絕對的掌控,就是以最普通的方式,展現出最不普通的實力。
“該結束了。”
林軒心中默念,手腕陡然發力,青鋼劍發出一聲輕微的震顫嗡鳴。
下一刻,劍光陡然加速!如同黑暗中劃過的一道青色閃電!
“流雲逐月!”——這並非什麽高深劍招,隻是基礎劍法中一招普通的直刺,但在林軒手中,卻快得超出了林宏反應的極限!
林宏隻覺眼前一花,冰冷的劍尖已然突破了他雙戟交織的最後防線,停在了他的咽喉之前!
劍尖之上,一縷凝練的劍氣吞吐不定,刺激得他喉結處的皮膚一陣刺痛,死亡的寒意瞬間籠罩全身!
他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雙戟僵在半空,臉色煞白,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他能感覺到,隻要自己再動一下,那柄看似普通的青鋼劍,就會毫不猶豫地刺穿他的喉嚨!
整個丙字擂台周圍,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說第一次是極致的快,讓人來不及反應。那麽這一次,就是極致的掌控與壓迫,讓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整個過程,看到了林宏是如何從嚴陣以待,到被全麵壓製,再到毫無懸念地落敗。
依舊是一招製敵!
雖然過程比第一場多了幾息時間,但所有人都明白,這並非林軒不能更快結束戰鬥,而是他選擇了這種方式,更全麵地展示了他那令人絕望的統治力。
裁判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動,高聲宣布:“林軒,勝!”
林軒手腕一翻,青鋼劍挽了個劍花,精準地歸入背後的劍鞘,發出一聲輕響。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瀟灑從容。
他看也沒看僵立當場的林宏一眼,轉身,再次在無數道複雜目光的注視下,平靜地走下了擂台。
陽光照在他青衫之上,將那看似單薄的身影拉長。那柄歸於平凡劍鞘的青鋼劍,此刻在眾人眼中,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鋒芒。
一劍敗敵,青衫依舊。
這一刻,再無人懷疑,林家此次族比,一匹足以撼動所有格局的超級黑馬,正以一種無可阻擋的姿態,強勢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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