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連勝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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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字擂台周圍,此刻已是水泄不通。
幾乎大半個演武場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這裏。之前幾場,林軒的表現太過驚豔,三戰三捷,皆是一招製敵,對手從淬體五重到七重,似乎都無法逼出他真正的實力。這種深不可測,勾起了所有人最大的好奇。
而現在,他的對手是林海!淬體八重中期!一手《裂風刀法》凶名在外,絕非前麵那些對手可比。
“林海可不是林宏、林浩之流能比的,淬體八重的氣血之力,足以形成碾壓!”
“《裂風刀法》快如疾風,勢大力沉,據說林海曾憑此刀法,獨自斬殺過一頭一階中期妖獸!”
“這下有好戲看了,林軒的連勝紀錄,怕是要到此為止了。”
“我看未必,林軒之前也未曾盡力,誰也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
“八重對七重巔峰,看似隻差一線,實則氣血渾厚程度、力量爆發都有差距,林軒若還想靠取巧,恐怕難了。”
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湧動著,所有人的心神都係於即將開始的這一戰。甚至連其他幾座尚有比賽的擂台,關注度都下降了不少。
林軒立於擂台一側,青衫在晚風中微微拂動,神色依舊是萬古不變的平靜。他能感受到對麵林海身上傳來的那股如同磐石般沉穩,又隱含風暴的凶悍氣息。淬體八重,氣血如潮,確實比之前的對手強了一個檔次。
林海身材高大,比林軒足足高出一個頭,肩寬背厚,手持一柄厚背九環刀,刀身寒光閃閃,九個銅環隨著他的呼吸微微震顫,發出低沉而富有韻律的嗡鳴,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他眼神銳利如鷹,牢牢鎖定林軒,臉上沒有絲毫輕視,反而充滿了凝重。林軒之前的比賽,他都仔細看了,深知這個看似單薄的少年,體內蘊藏著何等恐怖的力量與技巧。
“林軒族弟,你的比賽我都看了。”林海聲音洪亮,帶著一股沉穩的力量,“實力非凡,令人佩服。不過,擂台之爭,終究要靠硬實力說話。你的連勝,便由我林海來終結吧!”
他話語中充滿了自信,這是源於自身淬體八重修為和多年苦練的底氣。
林軒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並未多言。對手的重視,在他意料之中。
裁判執事目光掃過兩人,感受到那凝重的氣氛,也不多話,沉聲喝道:“開始!”
“吼!”
幾乎在裁判話音落下的瞬間,林海便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如同猛虎出閘!他深知林軒身法詭異,眼力毒辣,絕不能給他遊鬥觀察的機會,必須以雷霆萬鈞之勢,強行壓製!
“裂風斬!”
他腳下猛然蹬地,青崗岩地麵似乎都微微一震,身形如一道離弦之箭爆射而出,手中九環刀高高揚起,刀風淩厲,竟帶起一陣刺耳的呼嘯聲,仿佛真的能撕裂空氣!刀光匹練般斬落,目標直指林軒頭顱!氣勢之猛,刀速之快,遠非之前任何對手可比!
這一刀,凝聚了他淬體八重的全部氣血之力,毫無花哨,就是純粹的力量與速度的碾壓!
台下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些膽小的甚至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已經看到林軒被這一刀劈飛的血腥場麵。
然而,麵對這凶悍絕倫的一刀,林軒動了。
他依舊沒有拔劍。
腳下《柳絮隨風步》施展到極致,身形仿佛化作了一道沒有重量的青煙,在間不容發之際,於淩厲的刀鋒邊緣輕輕“滑”過!那刀鋒帶起的勁風,吹得他青衫獵獵作響,發絲飛揚,卻連他的衣角都未能沾到。
“好快的身法!”有人失聲驚呼。
林軒眼神冷靜如冰,在閃避的同時,帝尊級的戰鬥意識已然將林海這一刀的軌跡、力量分布、乃至其氣血運行的瞬間滯澀都洞察得一清二楚。輪回之眼雖未正式開啟,但那源自其本質的洞察力,已讓他擁有了近乎“預判”的能力。
一刀落空,林海似乎早有預料,刀勢不收反漲,借著前衝之力,身體猛然旋轉,九環刀劃出一道慘烈的弧光,橫削林軒腰腹!變招之快,銜接之流暢,盡顯其豐富的戰鬥經驗和對刀法的精深掌握。
“狂風亂舞!”
刀光如幕,封鎖了林軒左右閃避的空間。
台下響起一片驚呼,林海這連續的兩刀,霸道而精妙,已將林軒逼入了看似絕境。
主席台上,林霸天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在他看來,林軒的身法再詭異,在絕對的力量和範圍攻擊麵前,也終究有極限。
族長林戰和大長老林嘯天則目光專注,他們想看看,林軒會如何應對這真正的壓力。
就在那刀光即將及體的刹那,林軒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動作。
他沒有後退,也沒有強行格擋。
而是迎著那橫削而來的刀光,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微微後仰,同時腳下步伐連環踩出,如同醉酒般踉蹌,卻又暗合某種玄奧的軌跡,正是《柳絮隨風步》中極高深的卸力閃避技巧——“風絮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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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他並指如劍,氣血之力高度凝聚於指尖,看準那刀光力量轉換的細微節點,一指點出!
“叮——!”
又是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但這一次,聲音更加短促、尖銳!
林軒的指尖,精準無比地點在了九環刀的刀麵之上,並非硬碰,而是以一種巧勁,如同四兩撥千斤,輕輕一引一帶!
林海隻覺得刀身上傳來一股詭異至極的旋轉力道,原本勢在必得的一刀,竟然不由自主地偏向了一旁,斬在了空處!那凝聚的力量無處宣泄,反震回來,讓他氣血一陣翻騰,難受得幾乎要吐血!
“什麽?!”林海瞳孔驟縮,心中駭然。他這全力一刀,竟然被對方用一根手指就引偏了?這是何等恐怖的眼力和發力技巧?
然而,林軒的攻擊並未結束。
一指引開刀鋒,他的身形如同附骨之疽般貼了上來,另一隻手並指如戟,直刺林海因用力過猛而微微暴露的右肩肩井穴!指風淩厲,破空有聲!
林海大驚失色,倉促間回刀已來不及,隻能奮力扭動身軀,同時左拳轟出,試圖以攻代守。
但林軒仿佛早已算準了他的所有反應,刺出的手指在中途詭異地一折,化刺為拂,輕輕在他左臂肘關節處一拂。
一股陰柔暗勁透入!
林海整條左臂瞬間一麻,轟出的拳頭力道驟減。而林軒的右腿,不知何時已然悄無聲息地抬起,膝蓋如同重錘,狠狠頂向他的小腹!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林海狂暴的兩連斬,到林軒鬼魅般的閃避、一指引偏刀鋒、貼身短打、暗勁拂穴、膝撞反擊……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又如同狂風暴雨,節奏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嘭!”
一聲沉悶的肉體撞擊聲響起。
林海悶哼一聲,壯碩的身軀如同被蠻牛撞中,踉蹌著向後連退七八步,才勉強穩住身形,臉色一陣潮紅,小腹處傳來陣陣絞痛,左臂依舊酸麻無力。他手中的九環刀,也差點脫手飛出。
他抬起頭,看向依舊站在原地,氣息平穩,甚至連位置都未曾移動多少的林軒,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與驚駭。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兔起鶻落、驚險萬分的近身搏殺驚呆了。
他們預想中的力量碾壓並未出現,反而是林軒,以一種更加精妙、更加匪夷所思的方式,化解了林海的猛攻,並予以重擊!
“他……他居然用徒手,硬撼了林海的《裂風刀法》?”
“那不是硬撼!那是……那是看破了所有的招式,然後用最省力、最有效的方式破解!”
“我的天,他的戰鬥意識還是人嗎?林海的每一個動作,好像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淬體八重啊!竟然在他手下吃了這麽大的虧!”
驚呼聲、倒吸涼氣聲此起彼伏。林軒用事實再次證明了,在他麵前,修為的差距,似乎並非不可逾越的鴻溝!
主席台上,林戰敲擊扶手的手指停了下來,眼中精光爆射。林嘯天撫須大笑:“好!好小子!這份眼力,這份臨場應變,這份對力量的掌控,堪稱宗師風範!”
林霸天的臉色,則瞬間變得鐵青,放在膝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擂台之上,林海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手臂的麻痹感,眼神變得無比凝重,甚至帶上了一絲決絕。他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林軒。尋常的刀法,恐怕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威脅。
“林軒族弟,果然名不虛傳!”林海沉聲道,“接下來,小心了!這是我最強一刀!”
他雙手握緊刀柄,周身氣血如同沸騰般鼓蕩起來,衣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那九環刀上的銅環,震顫得越發劇烈,發出令人心煩意亂的嗡鳴聲。一股慘烈、一往無前的氣勢,從他身上升騰而起!
“裂風——絕殺!”
他怒吼一聲,整個人與刀仿佛合為一體,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璀璨刀芒,人隨刀走,刀借人勢,以一種超越之前任何一招的速度與力量,如同流星墜地,義無反顧地斬向林軒!這是凝聚了他全部精氣神的一刀,不留後路,隻求一擊必殺!
刀未至,那淩厲無匹的刀意已然籠罩全場,讓台下距離稍近的人都感到皮膚刺痛,呼吸不暢。
“來了!林海的絕招!”
“這一刀,開元境下恐怕無人敢硬接!”
“林軒要如何應對?”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麵對這石破天驚的絕殺一刀,林軒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那是一種見到值得稍微認真一點的對手時,才會流露出的神色。
他依舊沒有拔劍。
但這一次,他不再隻是閃避或巧勁。
他右腳微微後撤,沉腰立馬,周身氣血如同長江大河般奔湧起來,發出低沉的轟鳴。一股同樣強橫,甚至更加凝練、更加深邃的氣息,從他看似單薄的身體內爆發出來!
他緩緩抬起了右手,五指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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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之上,並無耀眼的光華,但所有的氣血、所有的精神、所有初步領悟的那一絲“拳意”,都凝聚在了這一拳之中。拳勢古樸,卻仿佛蘊含著崩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第一世武道宗師李乘風的戰鬥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流淌,那種一往無前、粉碎一切的拳意精神,與他自身的意誌完美融合。
下一刻,在那道璀璨刀芒即將臨體的瞬間,林軒吐氣開聲,一拳轟出!
“破!”
沒有複雜的招式,就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一記直拳!
拳出,風停!
仿佛所有的光線和聲音,都被這一拳所吞噬!
在無數道震撼的目光注視下,那凝聚了林海全部力量的絕殺刀芒,與林軒那看似平平無奇的拳頭,悍然相撞!
“轟——!!!”
如同平地驚雷炸響!
狂暴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猛地向四周席卷開來,吹得台下眾人衣衫獵獵,睜不開眼。
緊接著,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那道璀璨的刀芒,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林海手中的九環刀,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竟然被這一拳打得高高蕩起,幾乎脫手!
而林海本人,更是如遭重擊,臉色瞬間煞白如紙,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壯碩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擂台邊緣,掙紮了幾下,竟無法立刻爬起!
反觀林軒,依舊保持著出拳的姿勢,身形穩如磐石,唯有青衫下擺微微晃動。他緩緩收拳,氣息悠長,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一拳,並未消耗他太多力量。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著擂台上那道青衫身影,以及台下狼狽吐血的林海。
淬體八重中期,施展最強絕招,被一拳……正麵擊潰!
連勝之路,仍在繼續!而且,是以這種最霸道、最直接的方式!
林軒,用實力告訴所有人,他,擁有著正麵碾壓淬體八重的絕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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