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結盟同行,初顯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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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月秘境,天地間仿佛蒙著一層永恒的月紗。林軒降臨之地,是一片被當地人稱為月影石林的奇異地域。無數曆經歲月風霜的嶙峋怪石拔地而起,高的如塔樓聳立,矮的似伏地凶獸,在清冷朦朧的月輝映照下,投下無數扭曲變幻、如同鬼魅舞蹈的陰影。空氣中彌漫著精純卻偏向陰寒的靈氣,吸入肺腑,帶來一陣冰涼的舒爽感,但也夾雜著從石縫深處飄來的、若有若無的妖獸腥臊氣息,以及一絲絲屬於月華精魄特有的、如同薄荷般清涼的能量波動。
    林軒甫一落地,雙足便如老樹盤根般穩穩紮根於地,強大的神識早已如同無形的潮水,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急速蔓延開來,瞬息間覆蓋了方圓近兩千丈的範圍。在這個範圍內,每一塊岩石的紋理,每一縷靈氣的流動軌跡,甚至幾隻潛伏在陰暗石穴中、皮毛呈現月光般銀灰色、眼眸猩紅的月影狼那輕微的呼吸與心跳,都如同掌上觀紋,清晰無比地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中。
    他正欲動身,循著神識感應中最強烈的一處精魄波動方向而去,眉頭卻微微一動。兩道截然不同卻都頗為不弱的氣息,正以極快的速度,破開朦朧的月霧,朝著他所在的這個方向疾馳而來。一道氣息熾熱剛猛,如同烘爐烈火;另一道則清冷淩厲,似出鞘寒冰。
    林軒目光微閃,身形不動聲色地向後一滑,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隱入了一塊高達數丈、布滿了風蝕孔洞的巨岩陰影之後。《流雲步》運轉到極致,氣息瞬間與岩石、與陰影、與這片天地間的月華幾乎融為一體,若非修為遠超於他或神識特別敏銳者,絕難發現其蹤跡。
    不過數息之間,破空聲臨近,兩道身影如飛鳥投林般輕盈落地,恰好落在林軒方才站立之處不遠。
    其中一人,身材異常高大魁梧,幾乎比常人高出兩個頭,古銅色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肌肉賁張,線條分明,仿佛每一寸血肉中都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他手持一柄門板般寬闊厚重的玄鐵開山斧,斧刃未經打磨卻自然閃爍著森寒厲芒,正是外門中以煉體著稱、力大無窮的石破天。他周身氣血旺盛如狼煙,直衝而上,修為赫然已達開元境五重巔峰,距離六重似乎也隻有一線之隔。
    另一人,則是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穿著一襲淡紫色流雲廣袖裙,裙擺在月下無風自動,宛如仙子臨凡。她容顏清麗絕倫,眉目如畫,但神色間卻帶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仿佛萬年不化的寒冰。腰間懸著一柄造型古樸的連鞘長劍,劍未出鞘,卻自有絲絲縷縷的淩厲劍氣在她周身三尺內流轉縈繞,切割得空氣都發出細微的嘶鳴。她便是外門中名聲赫赫的劍修天才,楚嫣然。其修為同樣穩固在開元境五重,氣息凝練,顯然根基極為紮實。
    兩人落地後,並未立刻行動,而是極其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石破天那雙銅鈴般的大眼精光四射,甕聲甕氣地開口,聲音如同悶雷在石林間回蕩:嫣然師妹,此地靈氣殘留波動尚未完全平息,剛才肯定有人在此降臨,氣息……似乎有點熟悉。
    楚嫣然微微頷首,她那清冷如冰泉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尺子,緩緩掃過周圍幾塊巨岩,最終定格在林軒藏身的那片陰影之上,朱唇輕啟,聲音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不必隱匿了,林軒師弟。你的斂息術雖妙,但方才降臨瞬間的空間漣漪與氣息殘留,卻瞞不過我的‘冰心劍瞳’。
    岩石之後,林軒心中微凜。這楚嫣然果然名不虛傳,感知竟如此敏銳。他也不再做無謂的隱藏,當下從陰影中緩步走出,神色平靜無波,對著二人拱手一禮,語氣淡然:石師兄,楚師姐,秘境廣闊,能在此相遇,確是有緣。
    石破天看到林軒,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愕然,隨即化為毫不掩飾的驚喜,他猛地一拍大腿,發出的一聲脆響,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是你!林軒,你小子可以啊!這才閉關兩個月出來,老子居然有點看不透你了!你這氣息……嘖嘖,沉得跟潭深水似的!他性格耿直豪爽,心裏想什麽便說什麽,此刻對林軒修為的進步是真心感到驚訝。
    楚嫣然也是美眸微閃,清冷的目光在林軒身上仔細停留了片刻。她比石破天感知更為細膩,能清晰地察覺到林軒體內那如同蟄伏凶獸般內斂卻磅礴的力量,以及那雙深邃眼眸中偶爾流轉的、仿佛能洞穿虛妄的神光。她心中凜然,知道此子實力恐怕已遠超外界傳聞。她微微欠身,算是還禮,聲音依舊清冷:林師弟。
    林軒對二人的反應不以為意,微微一笑,直接切入正題,沒有絲毫寒暄的打算:二位師兄師姐想必也是為那月華精魄而來。此地並非久留之地,方才林某以神識粗略探查,東北方向約十裏外,有一處三麵環山的幽深山穀,穀內靈氣異常濃鬱活躍,遠超他處,且有數股頗為不弱的妖獸氣息盤踞交織,依林某看,存在月華精魄的可能性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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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破天一聽,眼睛頓時亮得像兩盞燈籠,迫不及待地揮舞著手中的開山斧,嚷嚷道:哦?有這等好地方!那還等什麽!趕緊過去啊,去晚了說不定就讓別人捷足先登了!說著,他那龐大的身軀就要發力前衝。
    石師兄且慢。楚嫣然卻相對冷靜沉著許多,她伸出玉手虛攔了一下,目光轉向林軒,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絲鄭重,林師弟,幻月秘境危機四伏,不僅有著實力強橫、詭異莫測的各類月獸,更有數百名同門在此,皆為精魄而來,人心難測。單獨行動,風險實在不小。依我之見,不如我們三人暫時結伴而行,彼此之間也好有個照應。無論是搜尋精魄,還是應對突發狀況,效率與安全性都能提升不少。不知林師弟意下如何?
    石破天聞言,也猛地一拍腦袋,反應過來,粗聲粗氣地附和道:對對對!嫣然師妹說得在理!林軒,你小子實力強,腦子也活絡,比俺老石這莽夫強多了!跟我們一起搭夥,找到的精魄肯定又多又快!你放心,俺石破天說話算話,找到的精魄按出力多少分配,絕不讓你們吃虧!他拍著胸脯,砰砰作響。
    林軒目光在楚嫣然和石破天臉上掃過,心中迅速權衡。這二人在外門中風評向來不錯,楚嫣然清冷自持,石破天豪爽重諾,皆非趙皓那等陰險狡詐之徒。與他們臨時結盟,確實利大於弊,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他當下也不再猶豫,點了點頭:楚師姐思慮周全,林某沒有異議。既然結為同盟,自當同心協力。不過,既為團隊,需有章法,明確分工,統一號令,方能如臂指使,避免臨陣慌亂,各自為戰。
    楚嫣然和石破天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讚同。林軒的實力和心智,早已在外門小比、執法堂問詢以及黑風山脈任務中展現得淋漓盡致,由他主導行動,二人心服口服。
    好!就這麽定了!一切都聽林師弟你安排!石破天爽快至極,直接將指揮權交出。
    楚嫣然也臻首輕點,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信任:願聽林師弟調遣。
    既如此,林某便僭越了。林軒也不故作謙讓,神色一肅,直接開始下達指令,條理清晰,石師兄肉身強橫無匹,力量冠絕外門,正麵攻堅能力無人能及,可為前鋒,負責主攻與吸引妖獸主要火力。楚師姐劍法精妙絕倫,身法靈動超凡,感知敏銳,可居於側翼策應,伺機而動,尋找破綻,力求一擊必殺。林某不才,於神識一道略有擅長,便負責全局探查、預警危險,並統籌策應,查漏補缺。二位以為此分工如何?
    這番安排,可謂是將三人的優勢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揚長避短,構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獵殺陣型。石破天和楚嫣然聞言,眼中皆爆發出明亮的光彩,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此次合作的強烈信心。
    哈哈哈!沒問題!這安排太對俺老石的胃口了!石破天興奮地揮舞著開山斧,恨不得立刻找頭妖獸大戰三百回合。
    甚好。楚嫣然纖手已然輕輕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之上,周身劍氣隱而不發,卻更添幾分淩厲。
    事不宜遲,出發!林軒不再多言,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率先朝著東北方向掠去。《流雲步》施展開來,在朦朧月輝與嶙峋石影之間,當真如一抹浮光掠影,飄忽不定,難以捕捉其真正軌跡,速度更是快得驚人。
    石破天低吼一聲,腳下猛地發力,地麵微微一震,他那魁梧的身軀竟爆發出與其體型不相符的迅猛速度,如同一個人形暴龍,緊緊跟在林軒側後方,氣勢狂野。楚嫣然身姿優雅,如同月下紫燕,蓮步輕移間,劍光微閃,便已輕盈地飄然而上,與二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三人小隊,就此成型,如同一柄剛剛淬火出鞘的利劍,帶著銳不可當的氣勢,直插秘境腹地。
    十裏距離,對於最低也是開元五重的三人而言,不過片刻之功。尚未靠近,一股夾雜著濃鬱血腥與暴戾氣息的獸吼便從山穀深處傳來,令人心悸。山穀入口頗為狹窄,僅容兩三人並行,其內光線昏暗,隱約可見怪石灌木交錯,而那精純的月華精魄波動,在此地變得異常清晰,足足有五道之多!
    穀內有三頭二階巔峰妖獸月紋虎,其皮毛堅韌,爪牙蘊含月煞,頗為難纏。另外,還有五枚月華精魄散落其間!林軒在山穀入口處停下,神識早已將穀內情況探查得一清二楚,迅速告知二人。
    哈哈,來得正好!這幾頭畜生和精魄,俺老石包了!石破天戰鬥欲望早已被點燃,聞言更是興奮,不待林軒詳細安排,便如同一輛脫韁的戰車,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轟然衝入山穀之中!手中開山斧劃破空氣,發出令人牙酸的厲嘯,一招簡單的力劈華山,蘊含著崩山裂石般的巨力,直接朝著最近一頭體型最為龐大、額間月紋格外清晰的公虎當頭劈下!
    那月紋虎顯然也是此地霸主,見有人膽敢闖入其領地,頓時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腥風撲麵!它毫不畏懼,一隻磨盤大小的前爪抬起,爪尖瞬間彈出半尺長的、閃爍著森冷月芒的利刃,帶著撕裂一切的氣勢,悍然迎向那勢大力沉的巨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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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
    如同洪鍾大呂被敲響,又似金鐵巨石猛烈碰撞!震耳欲聾的爆鳴在山穀中炸響,激起無數回音!狂暴的氣浪以交手點為中心,向四周席卷開來,吹得地麵飛沙走石!石破天那魁梧的身形在這猛烈衝擊下微微一晃,竟硬生生止住衝勢,半步未退!反觀那頭月紋虎,卻被斧頭上傳來的恐怖巨力震得發出一聲痛吼,龐大的身軀踉蹌著向後倒退數步,那隻硬接斧刃的前爪更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頭!純粹的力量對拚,石破天竟完全占據了上風!
    另外兩頭體型稍小的月紋虎見同伴吃虧,頓時猩紅的眼眸中凶光畢露,同時發出一聲低吼,從左右兩側朝著石破天猛撲過來,速度快如閃電,爪風淩厲!
    然而,就在它們撲出的瞬間,一道清冷如九天月華、迅疾如夜空流星的劍光,毫無征兆地自側麵陰影中亮起!這道劍光角度刁鑽至極,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正好是其中一頭月紋虎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撲擊在半空無法變向的刹那!是楚嫣然的劍!她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潛至最佳位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絕殺!
    噗嗤!
    利刃切入血肉的輕微聲響,在獸吼與兵器碰撞聲中顯得格外清晰。那頭從右側撲來的月紋虎,脖頸處猛地出現一道細長的血線,它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眼中的凶戾瞬間凝固、渙散,碩大的頭顱與身軀分離,鮮血如同噴泉般衝天而起,龐大的屍體轟然倒地!一枚比其他精魄稍大、光澤更加瑩潤的月華精魄,自其迅速消散的屍體中緩緩浮現。
    另一頭從左側撲向石破天的月紋虎,則遭遇了林軒的攔截。他甚至未曾移動腳步,隻是並指如劍,朝著那妖獸的方向淩空一點!一道凝練到極致、近乎無形無質、卻散發著淩厲破滅劍意的淡銀色劍氣,後發先至,如同穿越了空間的距離,精準無比地點在了那月紋虎的眉心正中!
    一聲輕微的、如同熱刀切牛油般的聲響。那月紋虎前撲的動作猛然僵住,眉心處出現一個拇指大小的血洞,貫穿了整個頭顱。它連一聲哀嚎都未能發出,眼中的神采便瞬間黯淡,龐大的身軀依靠慣性又向前衝了幾步,隨即軟軟地癱倒在地,氣息全無。又是一枚月華精魄浮現。
    剩下的那頭最先受傷的公虎,眼見兩個同伴在電光火石間便被秒殺,眼中終於露出了恐懼之色,轉身欲逃。但殺得興起的石破天豈容它逃走?大吼一聲:哪裏走!開山斧化作一片狂暴的斧影,如同狂風暴雨般將其籠罩。
    吼——!月紋虎絕望咆哮,拚死反抗,但在石破天絕對的力量壓製下,僅僅支撐了不到三息,便被一記勢大力沉的橫斬劈開了半個頭顱,腦漿迸裂,當場斃命。
    從石破天衝入山穀,到三頭二階巔峰月紋虎盡數伏誅,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十息時間!幹淨利落,配合得天衣無縫!五枚鴿卵大小、散發著精純陰涼氣息的月華精魄,懸浮在半空之中,瑩瑩白光將昏暗的山穀都照亮了幾分。
    石破天拄著開山斧,微微喘了口粗氣,古銅色的臉上因為興奮而泛著紅光,他暢快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跟著林師弟你行動,殺起這些畜生來都順暢利索多了!以前俺自己對付一頭都得費老鼻子勁!
    楚嫣然也已收劍入鞘,悄無聲息地回到林軒身邊,看著那五枚懸浮的精魄,清冷的眼眸中也難以抑製地閃過一絲欣喜之色。如此高效的獵殺與收獲,遠超他們任何一人單獨行動所能達到的效果。
    林軒神色依舊平靜,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揮手間,一股柔和的真元托著那五枚月華精魄飛到麵前,略一感應其蘊含的能量純度,便毫不猶豫地將其分成三份。自己麵前留下兩枚,另外三枚則分別推向石破天和楚嫣然。
    此次戰鬥,石師兄正麵承受壓力,真元與氣血消耗最大,居功至偉,得兩枚。楚師姐與我各得一枚半。這半枚暫且由林某保管,待下次收獲即刻補齊。按貢獻分配,公平公正,二位可有異議?林軒的聲音清晰而平靜,帶著不容置疑的公正。
    他這番分配,合情合理,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主導者而多占分毫。石破天和楚嫣然聞言,非但沒有意見,心中對林軒的為人與領導能力更是欽佩了幾分。與這樣的人合作,令人放心。
    哈哈!沒意見!絕對沒意見!林師弟你辦事,俺老石放心!石破天爽朗大笑,毫不客氣地伸手將兩枚精魄收入懷中專門準備的一個玉盒內。
    理應如此。楚嫣然也輕輕頷首,纖手一揮,將一枚精魄收起,同時將另外半枚的歸屬記在心中。她並不擔心林軒會貪墨這半枚,這是一種基於實力與人品的信任。
    初戰告捷,收獲遠超預期,三人之間的默契與信任,也在這高效而公平的協作中迅速建立、鞏固。林軒那卓越的團隊領導力與公正無私的品格,在這幻月秘境中初顯鋒芒。他們稍作調息,處理了一下戰鬥痕跡,便再次動身,如同一個精密而高效的狩獵機器,在這片被永恒月華籠罩的神秘秘境中,開始了一場令其他考核弟子為之側目的、席卷各處的精魄收割之旅。他們的組合,也很快通過一些遭遇過的弟子之口,在外門精英的小圈子裏傳播開來,引起了不小的關注與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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