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夜會國庫,風臨淵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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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淒厲的哭喊聲傳遍宮殿四周,聽到動靜的侍衛匆匆趕來,“什麽人?竟敢在宮中喧嘩!”
    當看清哭喊人影時,為首的侍衛隊長眉頭緊鎖。
    同為大夏官員,他當然認得眼前母子,正是剛剛被抄家的戶部尚書林正鬆的家眷。
    按規矩,她們此刻應該被軟禁在家,連府邸大門都出不來!
    更別說跪在公主的宮殿外!
    “此地乃皇家禁苑,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侍衛隊長為難地喝道。
    朝中誰人不知林尚書為官清廉,如今落得這般下場,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有鬼。
    可聖意已決,他們做下屬的,又能如何?
    林夫人聞言,心中最後一絲希望都快要被澆滅。
    她不管不顧地朝著宮門重重磕頭,“求殿下開恩!求殿下開恩啊!”
    林思源更是雙目赤紅,擋在母親身前,對著侍衛們嘶吼:“我父乃國之棟梁,如今蒙冤入獄,我等走投無路,隻求見公主一麵!若殿下不見,我母子二人便長跪於此,血濺宮門!”
    侍衛們麵麵相覷,他們也想放人,可誰不知道承明宮中的那位本領高強,更得聖上恩寵,若是驚擾了她,他們都得兜著走!
    “林夫人,對不住了。”侍衛隊長低聲一句,上前打算直接驅趕。
    林思源目光決絕,半步不退。
    眼看侍衛隊長抬起手掌,突然一道清冷如月的聲音悠悠響起,“讓她們進來。”
    侍衛隊長如蒙大赦,連忙收起長戟,對著宮門方向拱手行禮,隨即側身讓開了一條道路。
    承明宮主殿之內,燭火通明。
    夏清鳶靜靜地看著相互攙扶,狼狽不堪的林夫人母子,神情沒有一絲波瀾。
    林夫人一進殿,便立刻跪倒在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公主殿下,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家老爺吧!”
    她重重地磕著頭,“我家老爺一生清廉,他絕不可能做出監守自盜之事,他是被冤枉的啊!”
    夏清鳶目光平靜地掃過。
    林夫人麵色灰敗,林思源眉宇間也凝聚著明顯的煞氣。
    這是有殞命之兆!
    今日她若是拒絕,來日這母子二人怕是要去衝撞天子了!
    於他們來說,那就是在找死!
    未免此事發生,她淡淡地開口道:“寫下林尚書的生辰八字。”
    林夫人一愣,不明白她為何會提出如此奇怪的要求。
    但想到此刻有求於人,對方任何一句話都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她不敢猶豫,立刻在夏清鳶眼前宣紙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夏清鳶指尖輕輕掐動,原來如此,又是那個假貨在背後搞鬼!
    她抬起眼,看向林夫人,“林尚書官祿宮穩固,紫微星高照,一身浩然正氣,並非有牢獄之災的命格,此事確有蹊蹺!”
    不僅有蹊蹺,其背後人還是衝著她來的!
    不過三言兩語幫她說過一次話,就弄出這番動靜來栽贓陷害,那百姓口中稱讚的福星未免太小氣!
    林夫人母子眼底透出抹希翼,“殿下,那……”
    夏清鳶站起身,緩緩走到殿前。
    她決定出手。
    這不僅僅是為了還林尚書一個公道。
    更是因為,夏扶搖那個假貨的手伸得太長了!
    在林夫人母子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夏清鳶取出一張黃紙,指尖蘸著朱砂,在紙上迅速繪製出一道玄奧的符文。
    接著她兩指夾起那張符紙,朱唇輕啟,口中默念法訣,符紙在她指尖折疊化作一隻栩栩如生的紙鶴。
    夏清鳶對著那紙鶴輕輕吹了一口氣。
    “去。”
    紙鶴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雙翼一振,從她掌心飛起。
    它繞著大殿的梁柱盤旋了一圈,隨即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穿透宮殿門窗,消失在夜色中。
    “啊!”
    林夫人和林思源母子目睹了這神跡般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大腦一片空白!
    下一刻,他們反應過來,仙術!
    這是真正的仙家手段!
    “仙女!公主殿下是仙女下凡啊!”
    林夫人激動得渾身顫抖,拉著兒子,滿眼崇拜地對著夏清鳶重重磕頭。
    此時的他們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王太傅的病能恢複得那麽離奇。
    有此等通天手段,何愁冤屈不得昭雪!
    夏清鳶轉過身,安撫道:“都起來吧。”
    “你們先回府歇息,安心等我的消息便是。”
    “謝殿下!謝殿下大恩!”林夫人母子千恩萬謝。
    與此同時,玄鏡司總部。
    密室之內,燭火如豆。
    風臨淵突然察覺到窗外傳來一陣極輕微的破風聲。
    他手腕一翻,一柄飛刀已然在手。
    然而,下一秒,他愣住了。
    隻見一隻通體散發著淡金色微光,由符紙折成的千紙鶴,竟無視門窗的阻隔,直接穿牆而入,輕盈地盤旋了一圈後,緩緩地落在了他麵前的案桌上。
    風臨淵瞳孔驟縮!
    他握著飛刀的手僵在半空,死死地盯著這隻還在微微扇動翅膀的紙鶴,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是什麽東西?
    妖術?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觸碰了一下那紙鶴。
    在他指尖觸及的瞬間,紙鶴身上的金光一閃,化作一團光暈,在空中凝聚出八個大字,“亥時三刻,國庫前見。”
    夏清鳶!
    沒來由的風臨淵腦中出現這三個字。
    是她嗎?
    如果真是她的話……
    風臨淵心中的震撼比剛才更甚了!
    他本以為她隻是懂些常人不懂的門道,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能驅使這等神鬼莫測的手段!
    這已經不是玄,這是神跡!
    近期發生的事一件件從他腦海中掠過。
    皇帝給的三日之期破案,如同懸在他頭頂的鍘刀。
    理智告訴他和公主私會是逾矩,是冒險,是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
    可現實是,他沒得選擇!
    風臨淵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他就去!
    他對門外守衛的屬下吩咐道,“傳我令,今夜任何人不得靠近國庫百步之內,違令者,斬!”
    說罷,他換上夜行衣,掛著繡春刀,閃身消失在夜色中。
    亥時三刻,月隱星稀。
    國庫外的漢白玉廣場上一片死寂。
    風臨淵手握繡春刀,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就在他凝神戒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落在他耳中,“你來了。”
    風臨淵心中一凜,猛地回頭!
    一道纖細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後。
    來人正是夏清鳶!
    風臨淵提起十二分精神,她什麽時候到的?為什麽他竟沒有一點感知!
    他壓下心底的驚訝,恭敬道:“不知殿下深夜相召,所為何事?”
    夏清鳶沒有和他寒暄,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本宮為國庫失竊案而來。”
    她清冷的目光落在風臨淵身上,淡淡道:“此案非人為,乃鬼搬,你們查不到線索很正常。”
    風臨淵眉頭瞬間鎖緊,什麽意思?
    夏清鳶繼續說道:“對方用的是五鬼搬運術,此術可役使五方小鬼,無視牆壁門鎖,於百裏之外隔空取物。”
    “想要尋到邪術的痕跡,自然就得用術法來尋。”
    她從袖中取出一張繪著奇異眼瞳圖案的符紙,兩指夾住,舉到唇邊,“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陰陽眼開,萬蹤顯形!”
    隨著她口中法訣聲響起,那張顯蹤符直接無火自燃,化作一團幽藍色的火焰,瞬間爆開,融入空氣中。
    風臨淵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隻見不遠處的青石板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出了五道黑氣,黑氣扭動,迅速匯聚成五雙腳印,從國庫內延伸而出,一路蜿蜒,消失在了遠方的黑暗裏。
    “這……”
    風臨淵眼睛瞪得滾圓,這是什麽東西?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伸手想要觸摸那些黑色的腳印。
    可他指尖撫過時,摸到的卻是青石板地麵,沒能在腳印上留下絲毫痕跡。
    他眉頭緊皺,“是虛影?”
    夏清鳶剛才說術法,難道這就是那種力量?
    想他執掌玄鏡司十數年,見過無數奇案,審問過無數窮凶極惡之徒。
    為了追查那個神秘的無相閣,他更是翻遍了所有關於江湖術士的典籍。
    在他看來,所謂的術士,不過是一群精通毒藥,機關,迷香和心理詭計的武林高手。
    特別是他們玄鏡司近年來一直追查的無相閣。
    其中各種殺咒,在他深入調查後,也都能找到蛛絲馬跡。
    無非是利用罕見的毒蟲,特殊的氣味和聲音,誘發人心底的恐懼,使其產生幻覺,最終精神崩潰而亡。
    哪怕手段再詭異,也終究是人的手段,有跡可循,有理可依!
    可眼前這一切呢?
    憑空出現的鬼影腳印,穿牆而過的五鬼搬運!
    這已經不是術,這是法!
    這不是他認知裏那些坑蒙拐騙、修煉邪功的江湖術士能做到的!
    這是一種完全淩駕於武學毒理和機關之上的,真正的,他無法理解的超凡力量!
    “這些是什麽?”他苦澀地問。
    “是那五鬼留下的陰氣足跡。”
    夏清鳶走到他身邊,神色淡然地看著那一串延伸向遠方的腳印。
    風臨淵緩緩站起身,他沉默地看著夏清鳶,那張清冷絕美的側臉在黯淡的月光下,顯得愈發神秘莫測。
    此刻,他心中最後一絲懷疑也煙消雲散。
    他終於明白,為何林正鬆會說自己被冤枉,為何他窮盡一切刑偵手段都找不到任何線索。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走錯了方向。
    夏清鳶從袖中取出三枚古舊的銅錢和一方小小的龜甲。
    她將銅錢放入龜甲,雙手合攏,口中念念有詞,隨即向空中一拋!
    “叮鈴當啷!”
    三枚銅錢落在地上,呈現出兩背一字的卦象。
    “坤為地,上六,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夏清鳶看著卦象,纖長的手指再次快速掐動,清冷的眸子望向京城西邊方向。
    “五鬼源於陰煞之地,歸於汙穢之所。”
    她收起龜甲銅錢,轉頭看向風臨淵,“貢品,就藏匿於城西三十裏外,亂葬崗,一棵百年老槐樹之下。”
    風臨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夏清鳶,鄭重地拱手一拜,“多謝殿下指點。”
    夏清鳶微微頷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謝意。
    “東西你自己去取,人你自己去抓。”
    “我隻負責找出真相,不負責替玄鏡司跑腿。”
    說完,她不再多留,轉身融入了無邊夜色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