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為什麽獨獨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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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宋青嶼吧,跟我通信的那個丫頭。”
    “嗯。”
    宋青嶼抬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輕應了一聲。
    “小丫頭,膽子不小。”
    “膽子若小,怎配和您合作?您又如何拿到想要的東西?”
    男人用著欣賞的眼神看著宋青嶼,片刻,才說出兩個字:
    “夠狠!”
    “人不狠,地位不穩。我想要的,用盡手段,費盡心機,也必須得到。”她眉頭皺了皺,帶著有點責備的語氣問:“你為什麽不提前通信說一聲?若不是我反應過來,都沒想到。”
    他開口,語氣淡淡地,回了四個字:
    “情況緊急!”
    宋青嶼也沒過多糾結,臉上那點淺淡的笑意逐漸隱去,目光轉向一旁奄奄一息的時詢,語氣平靜得聽不出半分波瀾。
    “他……不會死吧?”
    “恰到好處,死不了,但也隻有一樣東西能救他。”
    彼此心照不宣。
    正是他們需要的東西。
    馬車在黑夜中疾馳,車輪碾過道路的聲響格外清晰。
    車內陷入一片死寂。
    一直到宮門口。
    守衛看到渾身是血,已昏迷不醒的大皇子,嚇得魂飛魄散。
    掀起軒然大波。
    場麵亂作一團。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時詢抬往太醫院,沒人在意他們幾個死裏逃生的小孩子。
    他們隻乖乖的跟在身後。
    太醫院內所有當值的禦醫皆被驚動,圍在榻前。
    一番緊張的診視後,得出的結論與馬車上的男人說的一致。
    “傷勢極重,傷及肺腑,唯有一樣東西可救。”
    “什麽?”
    皇後幾乎是踉蹌著撲進來的,看到榻上那個渾身鮮血的時詢,往日雍容華貴的麵容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回生丹!”
    “回生丹?”她的聲音淒厲得變了調,再無半分母儀天下的從容:“快去取回生丹!”
    其中一名禦醫領命退下,疾步趕往存放珍稀藥材的隱秘藥庫。
    人群慌亂,所有目光與心思都係於生死一線的時詢身上。
    無人察覺,一道身影,已悄無聲息地尾隨那名禦醫。
    取丹期間,皇帝聞訊匆匆趕來,表情凝重。
    “詢兒情況如何?”
    他的聲音帶著克製。
    “回陛下,殿下……殿下生命垂危,唯有回生丹或可一試,已派人去取了。”
    太醫伏地顫栗回話。
    皇帝目光掃過榻上氣息微弱的時詢,眉頭死死擰緊,猛地一拍桌案,怒吼:“查!給朕徹查,是誰如此狗膽包天,竟敢謀害皇子!”
    天子發怒,那股凜冽的帝王威壓瞬間充斥了整個大殿,令人心膽俱裂。
    門外,宋青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皇帝的背影。
    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時序中毒那天。
    同樣都是皇子,同樣都是生命受到威脅,皇帝的態度截然不同,甚至都沒調查給時序下毒的人是誰。
    片刻。
    回生丹被匆忙取來,禦醫小心翼翼撬開時詢的牙關,將丹藥喂下。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
    在這期間,皇帝派人將他們這幾個孩子送回府上。
    一炷香後,時詢蒼白如紙的臉上,竟真的奇跡般透出一絲極淡的血色。
    他雖然依舊昏迷不醒,但那原本要斷絕的氣息,明顯變得平穩了。
    禦醫再次診脈後,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稟報:“陛下,皇後娘娘,殿下脈象逐漸平穩,暫無性命之憂了。”
    皇後聞言,一直緊繃的心才放鬆下來,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
    領命的侍衛帶著他們幾個孩子出宮。
    剛踏出宮門,剛好與得到消息的碩王爺、雙胞胎之父、宋家家主,以及宋筆、宋墨、宋硯等人撞個正著。
    “嶼兒!”
    宋筆一眼看到女兒,疾步上前,一把將她緊緊摟入懷中,聲音都在發顫。
    “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宋墨陰沉的目光掃過平安回來的三個人,嚴厲的問:“青石和青鬆呢?他們人在何處?為何不見他們?”
    “是啊!他們怎麽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宋硯也急聲質問。
    兩個人的目光一同看向宋青嶼,帶著有些怨恨的感覺,仿佛這一切都是她的過錯。
    宋青嶼張了張嘴,眼圈微紅,噙著淚水,似乎下一秒就落了下來。
    不等她開口,謝雲舟已出聲:“祖父,姑父,在地牢掙脫後,我們一同逃離。奈何綁匪追得急,青嶼妹妹年歲最小,跑得慢,眼看就要被追上。”
    說到這裏,謝雲舟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才繼續說:
    “青嶼妹妹想引開綁匪讓我們先走,我與雲訣不忍丟下她,便想帶她一同逃離,青石和青鬆兩個人丟下我們獨自逃命了。後來我們得俠士所救,但大皇子傷勢過重,命懸一線,必須立刻回宮救治,實在無法……無法再去尋找他們二人的蹤跡了。”
    謝雲訣適時接口,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沉重與不解:
    “當時情況萬分危急,綁匪凶悍,我們自身難保。他們選擇獨自離去,我們也確實不知其下落。”
    雙胞胎一唱一和,天衣無縫。
    絕口不提宋青嶼手刃宋青石的一幕,反而巧妙地將宋青嶼塑造成舍己為人的弱者,並將宋青石和宋青鬆釘在了臨陣脫逃的恥辱柱上。
    “怎麽可能!你們都回來了,為何獨獨少了青石和青鬆?”
    宋硯根本不信,充滿質疑的問。
    “或許,他們隻是迷路了,很快就會平安回來的。”
    宋青嶼抬起淚眼朦朧的小臉,聲音細弱,帶著無辜的委屈。
    她心中冷笑,宋青石身上還帶著她刀傷,即便未被綁匪抓回去,光是失血與這一路顛沛,也足夠他受的。
    “是啊!”謝雲舟語氣平淡,“他們選擇獨自逃命時,想必也未曾料到,我們竟能絕處逢生吧。”
    “夠了!”家主臉色鐵青喝道,“當務之急是找到人!加派人手,沿著雲山寺及回京各路搜尋,務必在天亮前將人找到!”
    眾人這才帶著滿腹疑慮與焦灼,各自散去。
    宋筆一路將女兒緊緊抱在懷中,生怕再出意外。
    回到宋府時,夜色已深。
    母親孫希君早已等在門口,一見他們回來,立刻撲上前,將宋青嶼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了一遍,見隻有一些樹枝劃破的細小傷痕,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卻仍止不住後怕的淚水。
    丫鬟雲秀急忙取來傷藥。
    宋筆接過,親自為女兒上藥,動作輕柔,生怕弄疼她半分。
    藥膏剛剛塗抹均勻,府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喧嘩與騷動,夾雜著驚慌失措的呼喊:
    “快!快請大夫!請最好的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