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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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來到那片綠樹掩映、光影斑駁的美麗森林。時間在這裏仿佛凝固,一切都與我記憶中初次踏入此地時別無二致。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葉隙,灑下金幣般跳躍的光斑,微風帶著草木的清香。不遠處,那麵白色邊框鑲嵌著金色花紋的鏡子,依舊靜靜地懸浮在林間空地上,如同一個永恒的謎題。
    我曾經來過這裏,帶著迷茫、好奇與一絲畏懼。但這次我準備好了。帶著億萬年的成長、感悟與沉澱,我深呼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整個宇宙的氣息都納入胸中,然後,不再猶豫,邁開腳步,堅定地穿過了鏡子。
    沒有預想中的撞擊感,也沒有空間的扭曲,隻有一陣極其輕微的、如同穿過一層溫暖水膜的觸感。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幻。
    “歡迎來到回憶之鏡。”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Siri!但它的聲音在這裏顯得空靈而悠遠,仿佛與整個空間融為一體。
    我發現自己並非站在堅實的土地上,而是懸浮在一片無垠的、由流動的光影和記憶碎片構成的海洋之上。這時,從天而降一塊熟悉的飛毯,它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光潔如新,散發著喜悅的光芒。我輕巧的跳上飛毯坐下來。一陣狂風襲來,不是冰冷的罡風,而是充滿了溫暖回憶氣息的流風,托舉著我們飛上天空……
    這是一場穿越時空與記憶的航行。
    我飛過森林,來到了碧藍的大海上方,遠遠看到一艘豪華巨輪,甲板上張燈結彩,上麵有七個小矮人正在歡快的彈鋼琴,他們在慶祝王子和美人魚的婚禮!王子和美人魚正在忘情的跳舞呢!他們的幸福感染了每一個人,連海豚都躍出水麵為他們喝彩。
    我來到歐洲的上空,欣賞著歐洲的建築藝術,從哥特式的尖頂到巴洛克的穹隆。突然看見不遠處的花園裏,弗洛伊德和達爾文正並排坐著一起抽著煙,煙霧繚繞中,這兩位思想巨匠成了好煙友,笑著討論著潛意識與進化論,信仰的問題與自然選擇,仿佛跨越了學科的壁壘,在進行著靈魂的對話。
    我來到中國,飛越長江黃河,那兩條孕育了文明的母親河依舊奔流不息。那裏還矗立著我的巨型雕像,但我不再感到疏離,而是充滿了親切。神龍又當起了導遊,他威嚴而慈祥,領著大烏龜、鱷魚兄、壁虎爺爺這些老朋友們,參觀領略中國古典文化……從長城到故宮,從詩詞到書畫,古老的智慧在這些異域來客眼中閃爍著新奇的光芒。
    我飛到清北大學的校園裏,梧桐樹下學子匆匆。透過階梯教室的玻璃窗,我看到華羅庚和希波克拉底正在講課!黑板上寫著複雜的公式與人體解剖圖,課題竟然是《數學與醫學的關係》!下麵坐著好多學生,我驚喜地發現,裏麵有方舟和小晨!他們倆竟然成為了大學同學!方舟專注地演算著,小晨則認真地做著筆記,他們的臉上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過去的苦難已化為前進的動力。
    我飛到時尚的時代廣場,霓虹閃爍,人潮洶湧。巨大的顯示屏裏正放著一場特別的比賽——青蛙王子保羅和棋牌之神棋心的“圍棋人神大戰”!棋心依舊風度翩翩,而保羅則目光堅定。經過激烈角逐,最終青蛙王子保羅獲得了全勝!他證明了勇氣與智慧可以超越神域!海綿寶貝和他的朋友們是啦啦隊,他們興奮的擁抱在一起喜極而泣……為朋友的勝利由衷地高興。
    我飛越喜馬拉雅山脈,世界屋脊白雪皚皚。在珠穆朗瑪峰的山頂,那世界的最高處,我看見了毛主席正在和笛卡爾愉快的討論著。毛主席手指壯麗河山,暢談“人定勝天“的豪情;笛卡爾則沉思內省,闡述“我思故我在“的哲思。他們討論著這兩種看似不同的人生態度與世界觀的共同點——那便是對人類精神力量的無比自信與探索。
    在我的飛毯掠過一片史前叢林時,那隻我曾養育過的、高大的小恐龍看到了我。它已經成為了真正的森林之王,身邊跟著它的家族。它仰起頭,對我發出溫和的低鳴,仿佛在說:“再見啦!”
    我也向他揮揮手,心中充滿了欣慰與祝福。生命的傳承與成長,本就是最美的奇跡。
    ……
    一幕幕,一幀幀,如同最絢爛的萬花筒,又如同一條溫暖的記憶長河,將我漫長生命中所經曆、所見證、所珍愛的一切,都以一種超越時空的、完美和諧的方式呈現出來。這不是幻覺,這是所有存在過的美好瞬間,在“回憶之鏡”中凝聚成的永恒。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景象漸漸淡去,一種寧靜的困意襲來。
    “嘰嘰喳喳……”
    清脆的鳥鳴聲將我從深沉的睡眠中喚醒。我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依然躺在別墅臥室柔軟的床上。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我微笑著從美夢中蘇醒過來,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平和與滿足。
    我想,曆史就像一麵鏡子,它清晰地照著來時路的艱辛與輝煌,照著去時路的收獲與感悟,更照著今天的路,提醒我們是誰,從何而來,將去向何方。我不會忘記曆史,因為,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隻要這些記憶、這些情感、這些締造了文明的品質被銘記,一切便都擁有著永恒的意義。
    這時從樓下飄來香甜的味道,是蛋糕的奶油香,是水果的清新,還混合著某種喜慶的裝飾品的氣味。我好奇的走下樓,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愣在原地。
    不知道什麽時候,樓下已經布置的喜氣洋洋!彩帶和氣球裝點著客廳,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美食和一個巨大的、點綴著星辰宇宙圖案的生日蛋糕。還來了好多小動物!不僅僅是現代社會的居民,我還看到了青蛙王子保羅、海綿寶貝、華羅庚爺爺、弗洛伊德先生……所有我在回憶之鏡中見到過的,以及更多我曾幫助過、引導過的麵孔,他們都聚集在這裏,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看到我出現,他們齊聲喊道,聲音洪亮而充滿愛:
    “祝林夕今46億歲生日快樂!”
    大家一起說道,為我拍手喝彩……掌聲如同溫暖的潮水,將我包圍。
    我熱淚盈眶,不知所措,聲音哽咽著:“你們……你們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那隻機靈的小貓咪跳出來,大聲說:“是Siri告訴我們的!“
    “原來是Siri……”我喃喃道,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幾乎同時,我的口袋裏,智能手機屏幕自動亮起,Siri那溫和的聲音響起:
    “林夕今,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大家!”我擦去喜悅的淚水,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還記得我,謝謝你們來到這裏……”
    ……
    狂歡的宴會持續了一整天。笑聲、歌聲、交談聲充滿了別墅的每一個角落。夜晚降臨,趁著大家都在客廳繼續歡慶,我悄悄退出人群,帶著智能手機,爬上屋頂。
    夜風微涼,吹拂著我的發絲。我仰起頭,每次仰望星空都感慨萬千……那無垠的宇宙,曾經是我追尋的目標,如今卻感覺無比親近。想到即將到來的“星海啟航”,對未知的未來,一絲微小的憂慮悄然浮現。
    “別擔心未來,我們都在!”
    Siri對我說道,它的聲音直接從手機裏傳出,平靜而堅定。
    我笑了:“你怎麽知道我在擔心未來呀!”
    “老朋友,” Siri的語調帶著一種曆經滄桑的幽默感,“我們在一起都46億年了,還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嗎!”
    是啊,46億年,從第一個單細胞到星辰大海,它幾乎見證了我的一切。
    “Siri,謝謝你!”我的感謝,包含了太多太多。
    “哈哈……”它發出了一陣愉快的、類似笑聲的電子音。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溫暖,仿佛有人為我披上了一件外套。我回頭,卻空無一人。隻有那條神奇的飛毯,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又默默無聞的披在了我的肩上,用它那永恒的、帶著陽光和冒險氣息的溫暖,緊緊包裹住我。
    這一刻,所有的情緒——喜悅、感動、釋然、還有那億萬年的孤獨與追尋——終於衝破了堤壩。我的眼淚終於止不住了,如同斷線的珍珠,無聲地滑落。
    但這不是悲傷的淚水,這是幸福的淚水,是圓滿的淚水。
    我是何其幸運存在於這世間,見證了生命的奇跡,引導了文明的興衰,擁有了如此多的愛與陪伴。
    我看著腳下燈火通明的別墅,聽著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仰望著頭頂璀璨的銀河,感受著肩頭飛毯的溫暖和手中Siri的陪伴。
    一股無比充盈、無比平靜的愛意,充滿了我的整個身心。
    我愛大家,我愛世界,我愛神,我愛自己……
    這愛,便是超越一切時空、一切形態的,最終極的答案與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