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才沒有被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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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哉。”
    產屋敷天音推門進屋,看到了坐在廊邊的產屋敷耀哉。
    她走上前去,輕輕把手搭在了丈夫的肩上。
    “他們離開了?”
    耀哉注視著院中搖動的紫藤花,微微側臉露出溫和的笑容。
    “選完玉鋼領完隊服之後,三位先生領取了自己的鎹鴉。有些意外的是,小鳥遊先生得到的是一隻鸚鵡,白色和溫柔的藍色相間,和他的頭發是一樣的顏色。”
    “鸚鵡?果然和他一樣,是個與眾不同的人。”耀哉愣了一下,然後揚唇笑道:“天音,你可以叫他晴人,他喜歡別人呼喚他的名字。”
    “好的。耀哉和晴人的關係,看上去很親密?”
    天音想起自己端著食盒走進來的時候,產屋敷耀哉露出的那抹明媚的笑容。
    她已經很久沒從丈夫的臉上看到過這麽開心的笑容了。
    “恰恰相反。”令她意外的是,耀哉搖了搖頭。
    “我和晴人雖然認識的很早,但是見麵次數並不多,彼此之間的關係也算不上親密。
    不過這個人和別人不同,雖然隻是寥寥幾次見麵,卻讓人很放心把情感寄托在他的身上。”
    產屋敷耀哉陷入了回憶:“他是個非常智慧和闊達的人,從小就異於常人。
    我和他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六歲他才五歲,我從那時候起就覺得,他和我是同類人。
    隻不過我的闊達和成熟是裝出來的,其實內心還是個畏縮的小孩,不得不鼓起勇氣坐在主公的位置上。
    但是晴人不同,他的早智和成熟是流露在動作和言語上,讓人十分羨慕。”
    天音為他倒了一杯水。
    她不經常聽到耀哉說以前的事情,所以現在聽起來興趣盎然。
    “他從不叫我主公大人,雖然他一直生活在鍛刀村,跟著他的師傅五鬥河先生做鍛刀人學徒。
    但是聽說他並沒有鍛刀的天賦,打小就一直為五鬥先生背炭和運送材料。
    他叫我‘產屋敷小子’,再大一點就是‘產屋敷少年’,直到今天他才叫我第一聲主公大人。”
    產屋敷耀哉忍不住輕笑:“可我明明覺得他咬著後槽牙呢。”
    “小鳥——晴人先生的飯量好像很大呢。”
    耀哉一怔看向天音,然後咧開嘴大笑起來,一直笑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天音連忙輕拍他的背部,好一會兒才把耀哉的氣捋順。
    “什麽飯量好像很大……”耀哉提高了音量:“這家夥就是一個飯桶!他曾經一頓飯吃掉了三百個手握壽司!為此五鬥先生差點要棄養他!”
    ……
    差點被棄養的小鳥遊晴人正打算跟錆兔和義勇一起回狹霧山。
    三名少年因為曾並肩作戰關係變得親密不少,加上錆兔是個十分溫柔的少年,有他在其中周旋,晴人也改變了自己對義勇的初印象。
    這個黑頭發的少年雖然總是沒什麽表情,但是隻是不善表達,心地善良且有些怯懦。
    去狹霧山拜訪水柱鱗瀧左近次並不是晴人突發奇想。
    事實上,找一位真正的培育師發現並且糾正自己在呼吸法上的錯誤是晴人一直想做的事情。
    雖然沒在鍛刀村見過這位鱗瀧先生,但是修行水之呼吸的劍士一般沉著穩重善良溫柔,這才讓晴人下決定提出要和他們一起去狹霧山。
    “是該如此。”錆兔點點頭:“你救了我的性命,這些小忙我是肯定不會推辭的。
    隻是……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請說。”
    錆兔看了眼義勇,開口道:“師傅很疼愛我們,所以在臨出門前都會給師兄弟們雕刻一副辟邪麵具。”
    晴人把目光移到他側帶著的狐狸麵具上,立刻就明白了他要說什麽。
    如果讓鱗瀧先生知道,他送去的那些徒弟都是因為佩戴了他親手製作的辟邪麵具才被手鬼針對一一吞吃的話……這未免也太殘忍了。
    “你放心,到了狹霧山之後我是不會提起這件事情的。”
    錆兔的臉上浮起一抹感激的笑意:“……如此便多謝了。”
    富岡義勇輕輕吐了口氣:“你很聰明。”
    沒頭沒腦的,還帶著點高高在上的語氣,要不是看到他臉上的誠懇,晴人會懷疑他在挑釁自己。
    “沒有人會用這種語氣表達謝意,義勇。”
    白毛少年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你這樣跟別人交流……會被人討厭的。”
    義勇臉色一白,露出些不知所措來。
    【師兄:我才沒有被討厭!】
    【錆兔笑得好寵溺啊……】
    【你很聰明……這話師兄是怎麽說出來的hhhh】
    眼前飄起了一排彈幕,連晴人也被逗笑了。
    “他在家裏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是的,真菰總說他是‘不懂說話藝術’的哥哥。”
    “……我會說話。”
    “不是說你是身體上的啞巴啦,是說你是思想上的啞巴。”
    “小鳥遊先生……”
    “叫我晴人就好了。”
    “晴人先生……”
    “是晴——人——”
    三個剛剛經曆了生死考驗的少年順著紫藤花道往山下走去,一路上久違了響起了少年的吵鬧聲。
    錆兔握著斷刃的刀柄,帶著紫藤花香味的微風吹過他的臉龐。
    眼前是一臉認真的義勇追著晴人告訴他自己不是沒有情商,四周是陽光傾灑下充滿了鳥語蟲鳴的植被。
    嗯?怎麽回事。
    他的心中湧上一種別樣的感覺。
    為什麽心中……會產生新生的錯覺?
    就好像時隔很久被陽光擁抱……
    他抓了抓自己肉粉色的頭發,不再多想追了上去:“喂!你們慢一些!”
    ……
    狹霧山山麓
    真菰推開門,看到師傅鱗瀧左近次正站在屋前仰頭往山道的地方看去。
    那副永遠不變的大天狗麵具下,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老師……”
    真菰輕輕喚道,鱗瀧左近次轉過身來:“你醒了?”
    “別擔心老師,錆兔和義勇一定能平安回來的。”
    墨綠色長發的少女歪著腦袋,璀璨一笑:“他們可是狹霧山除了鱗瀧老師外最棒的劍士了。”
    左近次點點頭,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拍打著翅膀的聲音。
    那是鱗瀧左近次的鎹鴉,此時正啞著嗓子拍打翅膀:“通過啦通過啦,錆兔和義勇都通過選拔啦!”
    時隔數十年,左近次終於聽到了自己弟子的捷報。
    他的肩膀微微垮下,迎著真菰驚喜的笑臉,長長的鬆了口氣。
    “太好了,終於……”
    “錆兔和義勇帶著朋友回來啦!快去準備食物!快去準備食物!快去準備食物!
    錆兔說,那個叫晴人的小子——
    特!別!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