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悲鳴嶼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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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鍛刀村的氣味還是那樣,像是一個大型鋼鐵冶煉廠。
    晴人斷掉自己和星空的連接,即使他現在已經成為柱,但是還是不想掌握太多鬼殺隊的隱秘。
    萬一某天遇上的惡鬼會讀取腦袋裏的記憶呢?
    五鬥家離村口很近,晴人的白毛剛一出現就被五鬥河發現了。
    “你怎麽又回來了?”五鬥河擰著眉頭提高音量:“我跟你說什麽來著,找不到結婚目標就不要來煩……”
    他的話在看到後麵隱背上搖搖晃晃的蝴蝶姐妹——準確來說是看到香奈惠的時候戛然而止。
    隱把晴人放下,摘下他的口罩和耳塞。
    “多謝你……嘿師傅!他大姨媽!”
    晴人元氣滿滿的衝他搖搖手:“我今天在家裏吃飯哦!”
    “真是個意外驚喜啊,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呢。”
    “欸?吃頓飯而已,我會控製不吃的太多的,不用做什麽準備啦!”
    “誰管你吃什麽!”
    五鬥河踩著木屐啪嗒啪嗒的走到後麵去,語氣一下子變得柔和起來:“姑娘多大歲數啊?從哪裏來?什麽時候加入的鬼殺隊?我們家晴人這家夥脾氣不太好,你平時費心了……”
    因為顛簸有些蒙圈的香奈惠被一串問題砸成豆豆眼:“欸?”
    “師傅,不是的!”晴人哭笑不得的去扳五鬥河的肩膀:“這是今年的新晉劍士,是想來鍛刀村溝通日輪刀鍛造的!”
    “……”五鬥河張了張嘴,擠出笑容:“哎呀就算現在不是,將來也有可能是啊,我們家晴人脾氣很好的,剛才我是在開玩笑呢……”
    小忍用力的抿住嘴唇,讓自己別笑出聲來。
    真的是令人意外,晴人哥這樣的人也會有結婚方麵的困擾嗎?
    “師傅~”晴人衝香奈惠遞去抱歉的眼神:“蝴蝶忍的日輪刀是分配給誰做了啊?”
    五鬥河盯著他恨其不爭的歎口氣:“……去問問村長吧,所有的名單都是他擬的。”
    從村口進入左轉後就是村長鐵地河源鐵珍的家,晴人為她們指了方向後並沒有跟過去。
    一隻黝黑的烏鴉落在他麵前的屋簷上,用嚴肅認真的語氣說道:“晴人先生,悲鳴嶼在溫泉等您。”
    悲鳴嶼行冥?
    晴人對著叫絕佳的鎹鴉點點頭,自從搬去狹霧山,他已經很久沒見過悲鳴嶼先生了。
    作為新一代柱中年輕的兩位,他和悲鳴嶼之間的確有些問題要探討。
    於是他風一般的跑回家,快速的衝了涼然後風一般的往溫泉跑。
    “去哪裏啊!”
    “悲鳴嶼先生約我泡溫泉呢!會回來吃飯!”
    “哎唷……”看著晴人消失不見的身影,五鬥河長歎了口氣:“這孩子的心思真難猜啊,女孩子去鍛刀不陪著,大和尚約泡溫泉跑的比誰都快……”
    女孩子……大和尚……
    小老頭想到了什麽一樣,瞳孔驟然一縮。
    ……
    披著浴袍的晴人不知道五鬥師傅已經把他往何等“叛逆”的道路上猜測了,他來到山上的溫泉,悲鳴嶼正頂著毛巾赤身坐在一口湯池中。
    鍛刀村的溫泉有著治愈許多種頑疾和傷病的神奇效用,還有增強肌體強度的功能,所以鍛刀村的大家閑暇時間都會來泡泡溫泉。
    晴人褪去浴袍沉入湯池,讓全身都浸入泉水。
    身上已經痊愈的傷疤都開始瘙癢起來,讓他忍不住伸手去抓撓。
    “不要抓。”雖然兩隻眼睛看不見,悲鳴嶼還是憑借出色的感官得知了晴人的意圖:“等瘙癢褪去傷疤便會變淺一些,要是在溫泉中抓破了會很痛的。”
    晴人從善如流的放下手,和悲鳴嶼相對無言的泡了十幾分鍾後才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悲鳴嶼先生今天也有空嗎?”
    大和尚輕輕點頭:“我來取我的日輪刀,沒想到竟然碰上你回村子——還沒祝賀你晉升呢,沒想到……”他沉默一下,沒有接著說下去。
    “沒想到我能成為柱吧?”晴人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也沒想到。”
    “非也,自從你領悟了星之呼吸後,我就覺得九柱之中必有你的一席之地。”悲鳴嶼搖搖頭:“星之呼吸非常強,你也有常人難以比擬的毅力和耐心,星柱隻是你名字前微不足道的點綴罷了。”
    晴人意外的扭頭看著他,“微不足道的點綴”什麽的,聽起來也太讓人心情愉悅了:“出家人不打誑語吧?”
    悲鳴嶼輕笑出聲:“當然,出家人不打誑語。我隻是沒想到,你能跟孩子們相處的那麽好。”
    他見過蝴蝶姐妹,也知道晴人的身邊跟著一個還沒到10歲的孩子,和小孩子都能相處的融洽,也隻有性格那麽好的晴人先生才能做到了吧。
    若是換成他……
    「那個人是怪物,就是他……殺死了大家。」
    悲鳴嶼深吸一口氣,仿佛沙代的指認還在耳邊響起。
    “悲鳴嶼先生,是真的很不喜歡小孩子啊。”
    晴人挪動到他身邊,把手搭在湯池邊:“我還記得你剛來鍛刀村不理睬我的時候,當時還在想這個大個子的心性真的和他的個子一樣比天還高呢。”
    悲鳴嶼低下頭雙手合十:“讓你誤解真的非常抱歉……當時的我才被主公大人從死牢中帶出來,對身邊的一切都十分敏感。”
    “是……寺廟裏的事情嗎?”
    大和尚怔了怔,然後歎了口氣點點頭:“沒錯,是寺廟裏的事情。
    我曾在寺廟中撫育過一群沒有親人的孩子,大家相處十分和諧。當時的我雖然身體孱弱雙目失明,但想著如果能這樣過一輩子也是佛祖的憐憫……”
    他沉默了一會兒,仿佛下定決心撕開自己的傷口:“某天夜晚,一個孩子晚歸,在路上遇到了惡鬼。
    天真爛漫的孩子卻總是自私自利的,為了自己活命,他和惡鬼做了一個交易。
    他趁著夜色溜回廟中,熄滅了我為了驅散惡鬼點燃的紫藤花燃香……
    惡鬼闖進了寺廟,殺死了廟裏的七個孩子。
    最小的孩子——沙代,她是唯一一個聽我話沒有亂跑的孩子。為了保護沙代,我用盡了所有力氣,用拳頭錘碎惡鬼的頭顱一直到天亮。
    我原本以為會從沙代的口中得到感謝,即使是一句‘謝謝哥哥你為我而戰’,但是什麽都沒有。”
    他的喉頭梗動一下,淚水從眸中流出。
    “那個人是怪物,就是他……殺死了大家,她這麽對趕來的人們說道。
    於是人們抓住我投進了死牢,若不是主公大人及時趕來,我可能早就死在了牢獄中。”
    這個故事比五鬥河告訴晴人的更加詳細,也更加讓人絕望。
    也難怪悲鳴嶼行冥會對小孩子那樣的不加信任,如果是晴人自己遭受到了這樣的事情,恐怕比起悲鳴嶼先生要更加憤怒和悲傷。
    “我沒有懷疑過你,晴人先生。”悲鳴嶼擦去臉頰邊的淚水,“注視”著晴人:“你比我更早的生活在鍛刀村生活在鬼殺隊,你對這裏要比我更有感情。初見的時候我隻是不擅長和小孩子打交道,而不是懷疑你。”
    “聽你這麽說,我真的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晴人長長的鬆了口氣,他眨眨眼睛:“指認你的孩子叫沙代,那那個與惡鬼做交易的孩子叫什麽?他逃出來了嗎?”
    悲鳴嶼行冥回答道:“……應該是還活著吧。”
    “我不記得了”這樣的話在他口中咀嚼了數遍,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晴人輕輕的拍了拍大和尚寬闊的肩膀:“一切都會變好的,等鬼舞辻無慘死了,所有的這些陰晦都會消散在陽光之下。”
    悲鳴嶼蠕動著嘴唇,合上眼睛。
    “獪嶽,那個孩子的名字叫……稻玉獪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