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雲取山上的灶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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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勇站在蝶屋的門口,夜風吹動黑發,仿佛所有的生機都從身體中抽離,隻留下一副空蕩蕩的軀殼。
    他跟著隱把錆兔抬到蝶屋的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淒慘的錆兔吸引了。
    他被留在門外,隻能聽到少年痛苦的呻吟。
    於是他退到門口,任由冷風吹幹他臉上的血跡。
    我……變成了一個卑鄙之人。
    寬三郎落在屋簷上,正欲張嘴說什麽,義勇麵無表情的出聲道:“我不想聽。”
    衰老的鎹鴉張合嘴巴,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
    說什麽?寬三郎剛去了趟總部,帶來的當然是他晉升的好消息。
    斬殺了下弦惡鬼,多麽偉大的功績。
    他,富岡義勇,鱗瀧的弟子,錆兔真菰的同門,將會和狹霧山裏的晴人一樣,躋身鬼殺隊最強劍士之列。
    可……這是我的勝利嗎?
    這分明是將我釘在恥辱柱上,刺穿我心髒的長釘。
    義勇合上眼睛,左手搭在刀莖上,好像此刻隻有日輪刀能給他帶來溫暖。
    “哐當。”
    白毛劍士大大咧咧的一腳踢開蝶屋的木門,端著一盆液體和潔淨的毛巾走出來。
    他掰過義勇的肩膀,在水盆裏擰著毛巾:“在想什麽?”
    “讓我安靜……”
    “啪!”
    話未落音,沾滿了消毒酒精的毛巾就pia在了義勇的臉上。
    酒精擦去血汙,滲透進傷口,疼的義勇不斷抽搐嘴角。
    “這才有個人樣。”擦完臉,晴人從口袋裏掏出忍遞給他的藥膏,挖出一大塊抹在那些傷口上。
    義勇也不避讓,木著臉讓他抹藥。
    “……錆兔怎麽樣了?”這是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晴人撇撇嘴角:“傷得很重,幸好送來的及時,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還記得我殺下叁那次嗎?差不多吧,要休養一陣子。”
    義勇鬆了口氣,緊繃的肩頭也鬆下去一些。
    “真菰正在往這邊趕,我也好久沒見她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黑發少年搖搖頭:“你去吧……我不想見她。”
    “你怕她不想見你?你覺得有愧於她?”
    “嗯。”
    晴人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真菰怎麽會怪你?你也是剛剛死裏逃生。你們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手足,你和錆兔對她而言都是至親的哥哥……即使,即使他們現在相處愉快,眼見著就要談婚論嫁,但是過去的一切都是無法磨滅的。義勇,你不是外人,更不是罪人。”
    義勇的深藍的眼睛這才有了些波動,喉結上下翻滾兩下:“我……和你不一樣。”
    “……”
    晴人:╭(°A°`╮
    然後呢?後話是什麽?就沒有了嗎?
    你就算講不清楚話,也至少要把話講全啊!
    晴人努力的理解這句話:“你是說,我是靠自己本事殺的下弦,而你不是?”
    義勇幽幽點頭:“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的吧個屁啦!
    晴人嘴唇蠕動幾下,最終還是把髒話咽了下去:“總之……你先進去看看錆兔吧,他現在應該還是在昏睡。”
    義勇點點頭,突然一蹙眉毛說道:“對了,有一件奇怪的事。”
    ……
    東京府奧多摩郡雲取山,下肆貓又最後出現的地方。
    義勇告訴他,貓又在被斬殺前毫無戰意,像是找到了什麽東西一樣想要立刻離開此地。
    鬼想要找什麽東西?
    晴人眯了眯眼,連夜來到了奧多摩郡。
    他在山下的村子裏轉了一圈後,向一家店鋪的老板詢問山上有沒有住人。
    那烏冬麵鋪(挺香的)的老板點點頭:“哦,有的。三郎先生住在山裏,不過是山腳。”
    “呀,灶門一家就住在山上吧,畢竟要伐木燒炭,住在山上會方便很多。”有路人摩挲著下巴回答道。
    “灶門家嗎,聽說炭十郎前段時間過世了,也不知道他們孤兒寡母要怎麽在山上生活下去。”
    “最大的兒子也才十歲出頭,這日子該怎麽過啊……”
    晴人站在原地,眉毛早就揚起來了:“炭……十郎?”
    名字跟炭治郎十分相似,而且家裏是燒炭的。
    向老板和路人道謝之後,他握緊刀柄加快腳步向山上走去。
    雲取山的植被十分茂密,初春時節地上的白雪還沒融化完全,上山的路一片泥濘。
    越往山上走煙霧越濃厚,在煙霧的中心坐落著一間木屋。
    一群小孩子鬧哄哄的擠在火堆前,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麽。
    “燒炭果然不簡單呢!”
    “跟著爸爸的筆記做就好了啊!”
    “大哥做的真好!”
    “爸爸去哪裏了啊?”
    喧鬧聲一滯,小孩子們都不說話了。
    那個最小的孩子剪著瓜皮頭,估摸才2、3歲大小,被穿著粉色和服的女孩兒抱在懷裏,茫然的環顧著沉默的哥哥姐姐。
    蹲在火堆邊上年紀最大的少年轉過身來,揉了揉弟弟的瓜皮腦袋,臉上的笑容溫柔到了極致。
    “六太是想爸爸了?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你每次想他就大聲喊吧,無論他在什麽地方都能聽到的。”
    於是叫六太的小孩兒扯著嗓門,稚嫩的童聲回響在山林中:“爸爸!爸爸!”
    孩子們也開始喊了,穿著白色外罩,戴著白頭巾的年輕女人推開木門,衝外麵喊道:“炭治郎?”
    “沒事,母親。”那個少年應了一聲:“沒事,大家在想父親呢。”
    晴人站在山道上,輕輕勾起了嘴角。
    灶門……炭治郎。
    眼前的彈幕早就翻湧起來了。
    【呦西!是頭柱!】
    【年輕的頭柱,要不趁熱……】
    【是雖然失去了父親但是溫暖幸福的灶門一家啊……】
    【炭炭真的好溫油,長子風範畢現。】
    【是幼年禰豆子耶!現在可以叫老婆嗎?】
    【我覺得很刑。】
    【善逸覺得不行。】
    晴人臉上帶笑的看了一會兒,突然回憶起自己瞥過的那一個開頭。
    那是他腦中關於鬼滅之刃的所有內容。
    大雪紛飛的陰天,少年炭治郎背著昏死過去的妹妹蹣跚的走在雪道上。
    妹妹頭上滴落的鮮血,炭治郎絕望的臉龐和現在的帶著笑意的溫柔側臉形成了明顯的區別。
    日後發生了什麽事?這些孩子都去了哪裏?
    晴人的眉宇低垂下來,他不知道。
    但總歸……不會是什麽好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