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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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次出現在狹霧山木屋前,晴人跪倒在地上,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他慌忙的去觸摸胸口,那裏的肌肉正在湧動,將在上一個時間終點所受的傷填補起來。
    晴人的臉慘白一片,在逐步靠近的死亡麵前,他真的開始害怕——還有下一次嗎?
    再被無慘殺死的話,他會怎麽樣?
    是靈魂被困在永無天日的時間縫隙中,還是直接死掉?
    這根本不叫戰鬥,這是一場單方麵的淩虐,即使加上了義勇,他們甚至沒能在鬼舞辻無慘身上留下哪怕一道傷口。
    「既然沒有趕上,那就裝作不知道不就好了?」
    可怎麽能裝作不知道呢?
    如果死去的這些人晴人一個都不認識,那麽他大可卑劣一些,把這些都當做是對主角的磨練——無非在之後更加投入的殺鬼,來洗刷自己的罪孽。
    可灶門家……灶門家的孩子每一個他都那麽的熟悉!
    喜歡吃金平糖,做什麽都能做的很好的禰豆子;想要幫助兄長,嘴硬心軟的竹雄;很黏兄長的花子;腦袋圓滾滾的茂,以及總是躲在禰豆子背後偷看晴人的六太……大家的身影都那麽清晰,他們不是動漫裏冰冷冷的角色,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到現在為止都活的好好的人!
    在第三次死亡之前,他打量過屋內,除了葵枝之外,禰豆子、竹雄……五個小孩子排排睡,唯獨沒有炭治郎的身影。
    他在山下嗎?所以才能逃脫被殺死的命運?
    所以原著中才是他背著禰豆子在大雪中奔走?
    為了激勵一個孩子站起來扛起鬼殺隊的大旗,用得著拿走他全部的人生嗎?
    晴人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拿出鬼化藥劑向雲取山奔去。
    再試一次……再試一次……
    至少證明……自己已經做到了全部。
    否則就算活在世上,他以後要怎麽麵對炭治郎那充滿了悲傷的眼睛……
    ……
    “媽媽!”
    葵枝的身體軟軟的倒在了禰豆子身上,溫熱的鮮血浸濕了她的和服。
    然而在下一秒,她被門口的那個男人掐著脖子提起來,瑩白的大雪反射月光,讓她清晰的看見了男人紅梅一般的眼睛。
    “奇怪……”
    惡魔的低吟在她耳邊響起:“為什麽會有已經殺掉了這些人的即視感?”
    疑惑隻出現了一瞬間,無慘看向被掐到快要斷氣的少女,掌心裂開一條縫隙,始祖之鬼的血液飄出,鑽進了禰豆子的身體。
    少女無聲無息的癱軟下去,好像死了一樣。
    無慘把目光投向屋內抱在一起的小孩子們,嗬……
    人類無用的情感呐,都到了這種地步,那些大一點的孩子竟然還死死的把小孩子擋在身後……
    這有什麽用?真是讓人想要發笑啊。
    年幼的花子緊緊的攥著竹雄的袖子,可是就連竹雄哥也抖得厲害……
    剛從睡夢中驚醒,媽媽和姐姐就相繼血灑眼前,殺人凶手還意欲進入木屋……
    女孩兒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滾出眼眶,她用盡全身力氣哭喊著。
    “歐尼醬——”
    歐尼醬——
    因為回來太遲,推脫不了住在山腳下三郎爺爺好意,隻能留宿的炭治郎突然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睛。
    是……妹妹的聲音!
    (當然不是聽到的,參考鬼滅中神奇的親人羈絆,這些屬於意識層麵上的交流)
    嘹亮的童聲劃破天際,讓無慘皺了皺眉頭。
    聒噪。
    可他沒有再往木屋裏走,從懸崖邊跳上來的劍士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青筋暴起呼吸急促,霧藍色的眸中交雜著血欲貪念。
    這些現象無慘熟的不能再熟了,他正在變成鬼?
    可所有的鬼都直接或間接的來自於鬼舞辻無慘本人,他們身上流淌著無慘的血液,所以能被無慘感知和控製。
    但是眼前的這個劍士,無慘無法感知到他體內自己血液。
    明明正在鬼化……卻跟始祖之鬼沒有關係?
    這個定論讓鬼舞辻無慘感到不悅和好奇。
    劍士沒能給他帶來絲毫危機感,無慘隻要想他隨時可以扭斷劍士的脖子,或者用各種方法將他開膛破肚。
    “那麽弱小……怎麽配藏有秘密呢?”
    晴人看向無慘,畏懼和悲傷從眸子裏消失了。
    從那一聲劃破了夜空,嘹亮的童聲之後,他視線裏各種唱衰、上香、悲鳴、不忍再看的彈幕都消失了。
    是故事線發生了改變?
    還是……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晴人不知道,他隻能抱著這是最後一次的信念……
    麵對無慘!
    ……
    妹妹,妹妹。
    那是我……妹妹的聲音!
    炭治郎飛快的奔跑在雪地上,腰間的日輪刀刀鞘不斷的擊打他的大腿。
    我的妹妹……我的妹妹為什麽會發出那麽淒厲的哭聲!
    寒風吹動他單薄的衣服,他拚命的向前奔跑,不知不覺已滿眼蓄滿了淚水。
    風中……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是豺狼、人熊還是——惡鬼!
    遙遙的,炭治郎看到了自家的那棟小木屋,血腥味就是從木屋散發出來的。
    木屋前的空地上一片狼藉,有人在這裏進行了慘烈的戰鬥,鮮血潑灑了一地。
    炭治郎踉蹌地撲倒在門口的雪地上,屋內傳來一陣幼童的悲泣。
    花子的聲音……是花子的哭聲,她沒事,太好了……
    他爬進屋內,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眼中幾乎要哭出血淚來。
    媽媽倒在屋內的地上,喉嚨裏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屋內的地板。
    孩子們圍著她哭嚎著,不對,禰豆子呢?!竹雄呢?!
    在看到炭治郎的一瞬間,六太撲上來想要抱他,卻被茂凶狠的拽開。
    “哥哥……媽媽死掉了,姐姐被抓走了……”花子絕望的指向屋外的山林:“晴人先生和黑頭發先生也要死了……
    竹雄哥跟了過去……
    哥哥!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啊!”
    神啊,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啊……
    “你們在這裏好好陪著媽媽,哥哥去看一看,很快就回來。”他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向山林裏的戰場飛奔而去。
    手中的日輪刀被攥的緊緊的,強大的握力幾乎讓他渾身顫抖起來。
    在漸漸飄起的雪花中,他看到了艱難戰鬥的三個人。
    艱難的隻是晴人和義勇,他們背靠著背,做著臨死前的掙紮。
    若不是想要看看晴人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無慘早就擊殺了他們倆。
    沒想到居然在兩個無用之人身上花費了一點時間……
    等把這個劍士的血肉吞進肚子裏,自然就能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麽。
    看著泛白的天邊,無慘決定速戰速決殺掉他們。
    突然,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悸動感湧上心頭。
    無慘疑惑的轉過身子,在雪中,一個少年劍士握著劍向他奔來。
    那飄逸的頭發,頭上的斑紋,眸中憤怒至極的仇恨。
    以及……
    耳垂上飄蕩的日輪花紙耳墜。
    幾乎一瞬間,無慘便被拉回了數百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
    繼國緣一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