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去藤襲山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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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閃電撕開烏雲,為狹霧山帶來了一場雨水。
    晴人從夢中醒來,臉上冰冰涼的,伸手一摸摸到了滿臉的水跡。
    也不知道是睡夢中流下的淚水,還是雨水被風從窗口推了進來。
    他從窗口可以看到,少年們撒歡般的脫掉了上身的衣物衝進雨中。
    會著涼的吧?他這麽想著。
    突然又反應過來,如果往前倒幾年,現在在雨中歡笑的就是他自己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晴人把臉一垮,拒絕承認自己已經不再被歸為少年。
    他伸出手把窗子上的雨撐推起來,然後縮進被子裏看雨。
    今天尤其不想活動。
    不想鍛煉,不想思考,不想指導徒弟,不想巡……不行,巡視轄區還是必要的。
    雨滴淅瀝瀝的劃過眼前,形成一串連貫的珠線。
    晴人把目光從奔跑的少年身上收回,看向不絕的雨點。
    「用你的目光去描摹它的形狀。」
    他想起了奏真的話。
    惡鬼也好,人也好,雷電也好……那麽,雨滴也好。
    他試圖用視線去捕捉雨滴劃過的痕跡,鎖定它們的動態,這對晴人來說不難。
    雨的軌跡不難猜測,他漸漸的入了神,能感到雨滴在沿著自己所規定的方式滑落。
    ……然後,放慢……
    他覺得自己是在發呆,腦袋裏什麽都沒想。
    神奇的是,那些雨水珠串真的在他眼中逐漸的放慢了速度。
    仿佛有一個人的手在屏幕的那一頭按下了減速鍵,他眼前的所有事物都變得遲緩而……清晰。
    就是通透世界?
    他不太確定,因為眼前並沒有什麽生物體來讓他驗證自己能否看透對方的生物構造。
    可就算不是通透世界,他也應該進入了一個神奇的新世界……
    他正這麽想著,突然一滴雨水落在了雨撐上,改變了它原來的軌跡。
    眼前那種慢速的特效瞬間消失,“刷啦啦……”雨被風一吹,卷了他一臉。
    “呸呸呸!”
    晴人擦了擦臉上的雨漬,伸手把窗戶關上。
    腦海裏那個與雷電起舞的白發男子死了,就死在了他即將前往的品川花街中,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殺他的鬼叫做墮姬,是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陸。
    他並沒有因為夢到奏真而覺得奇怪,因為鍛刀村裏流傳著一種說法。
    從祖輩那裏得到的不僅是容貌和發色,更有那些被銘記在心的古老傳承。
    平常的時候它們會潛藏在記憶中,直到觸碰記憶的絲線,這些古老的傳承才會湧現出來。
    雖然晴人一直覺得這種說法玄學的很,可既然被他碰上了他也不得不承認,在這個連鬼都有的世界裏,沒有什麽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
    帶著寒意的秋雨過後,時間流逝的飛快。
    第一場雪落滿狹霧山的時候,晴人帶著玄彌和炭治郎去抓雪雞吃。
    山上的雪雞比鵪鶉大些,一群一群的,受驚之後也不扇翅膀,而是像走地雞一樣撲棱棱的跑開。
    這種雞的肉質很鮮嫩,而且有不低的營養價值,晴人很喜歡吃。
    他站在樹下,遠遠的看著那群雪雞屏氣凝神,慢慢的舉起手裏的黃銅彈弓。
    漸漸的,雪雞在他的視線中動作緩慢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晴人快速的拉動彈弓,在緩慢減速還沒有結束之前狂射出三顆小石子。
    “噗!”三枚石子幾乎在同一時間擊中了三隻雪雞的腦袋,它們連翅膀都來不及扇動就被砸碎了腦殼,當場斃命。
    其餘的雪雞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脅,搖搖擺擺的跑開了。
    “好耶!”
    炭治郎低呼一聲跑上前去把雪雞丟進背簍中,他的背簍中已經積攢了二三十隻死掉的雪雞了。
    玄彌對著遠處的鳥群們比劃著手裏的火槍,想想自己能不能一槍打死三個。
    答案是可以,因為他手上拿著的是霰彈槍,隻要雪雞站的密集點別說一槍三個,一槍一窩都有可能。
    可若讓他換成黃銅彈弓——那還是算了。
    【小通透用來打鳥hhh,果然是有顏任性。】
    【請跟我念:拒絕野味,從我做起——哦,是大正時期啊,那隨便。】
    【這小雞仔兒拿來燉湯,指定嘎嘎香。】
    【整點蘑菇和粉條,燉上這麽一鍋小雞燉蘑菇……嗨呀,我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別說了,再說我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見收獲頗豐,晴人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三人準備打道回府。
    走在山道上的時候,玄彌和炭治郎互相擠擠眼,然後由炭治郎開口問道。
    “老師,我們什麽時候能去參加藤襲山的試煉?”
    晴人平靜的看了他們一眼:“跟‘壹號’交手不會挨揍了?”
    “有時候還是會……”
    “劍術磨練到極致了?”
    “不敢當……”
    “呼吸法能長時間戰鬥都不覺得辛苦了?”
    “這……”
    少年們垮下臉,沒精打采的低下頭。
    沒人看到的背後,晴人擦了把冷汗。
    嚇死了,差點露餡了。
    幸虧他們不知道自己的那些陳年往事,不知道晴人隻學了五式炎之呼吸就敢去莽藤襲山。
    剛才的三個問題隻是權宜之計,尤其是最後一個,長時間使用呼吸法戰鬥不吃力簡直是在異想天開。
    回頭還是去問問鱗瀧老師,該怎麽界定能否去參加藤襲山的試煉。
    “你沒有東西要教他們了嗎?”鱗瀧左近次問道。
    晴人細細的思索了一遍,玄彌尚且不說,炭治郎已經把他領會的除“星之戲弄”之外的所有招式都學會了,現在正在專心研究日之呼吸,他確實也沒有什麽能再教給他的了。
    於是他點點頭,鱗瀧老師也點點頭。
    “交給我吧。”
    錆兔和義勇當時是怎麽去藤襲山的晴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真菰是怎麽通過鱗瀧老師最終考核的……
    一天清晨,晴人從山下巡邏歸來,在木屋前的空地上看到了錆兔。
    以及坐在錆兔屁股底下,比他還要高大圓潤的——巨型圓石。
    數年前的回憶又浮上心頭,沒錯,當年真菰就是一刀劈開了這塊圓石,才被鱗瀧老師放去參加藤襲山試煉的。
    推門出來的炭治郎和玄彌,在聽到鱗瀧先生的要求之後,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癡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