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說說，為什麽這種話本會在新鄭流傳！”
    “啊…這個……”
    翡翠虎眼珠轉動。
    身為商人，他自然清楚《少年歌行》這話本能賺多少錢，一時疏忽，忘了避開姬無夜的忌諱……
    “屬下有罪！將軍饒命！我這就回去命人將這話本全部焚毀！”
    他當然隻是嘴上說說。
    貪財的翡翠虎早已允許商人將話本銷往七國。
    但表麵功夫仍要做足，至少在新鄭，他得裝模作樣地處理一番。
    姬無夜怒火未消，並未察覺翡翠虎的隱瞞。
    他橫起長刀。
    若非翡翠虎尚有用處，他早已一刀斬了這頭“死肥豬”
    。
    畢竟翡翠虎每年都會向他“上貢”
    。
    姬無夜最終留了他一條性命。
    然而……那個說書的平民，實在該死！
    “墨鴉、白鳳！”
    一陣微風掠過。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如羽毛般輕盈，飄落在姬無夜麵前。
    二人單膝跪地。
    “將軍。”
    姬無夜坐回寶座，醜陋的麵容帶著獰笑。
    “那個說書人，本將軍要他死……必須死在他再次登台說書的那一天！”
    “讓新鄭所有人都看清楚，膽敢玷汙本將軍名譽之人，血濺當場是何等壯觀！哈哈哈哈哈！！”
    墨鴉與白鳳垂首領命。
    “諾。”
    “諾。”
    此時……
    忽然飄來一陣香風。
    翡翠虎伸長了他那幾乎不存在的脖子，使勁嗅了嗅。
    “將軍何必動如此大的肝火？”
    姬無夜眉頭一皺，抬眼向門口望去。
    隻見……
    一名身段妖嬈的女子，身披紫紗，在月華映照下美得不似凡人，宛若攝人心魄的妖靈。
    那魅惑的嗓音，讓姬無夜眼神驟變……
    “潮女妖，你怎麽來了？”
    姬無夜強壓心緒，咽了咽口水說道。
    紫衣翩躚的潮女妖，款擺蜂腰，嫵媚萬分地步入廳中……
    “你不去陪伴韓王，來本將軍這兒做什麽？”
    姬無夜一想到眼前這絕色尤物屬於韓王，立刻收起了猥瑣的目光，身體也隨之冷靜。
    “哼……”
    “誰願陪那老東西？不過嘛……此時韓王確實在我寢宮中，陪著他的，也是‘我’啊。”
    潮女妖的一顰一笑，令屋內男子皆難以移目。
    姬無夜卻震驚不已！
    “什麽？！你竟讓替身去侍奉韓王！”
    潮女妖朱唇微勾。
    她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到姬無夜身旁，二人站在一起，猶如“美女與野獸”
    。
    “是又如何？你真以為……這些年來韓王安得到過我麽？”
    姬無夜的小眼睛劇烈顫動。
    “你入宮這些年……竟仍是完璧之身！”
    潮女妖輕哼一聲，媚眼如絲。
    “你想去告發我麽？”
    姬無夜麵色一沉。
    他自然不會。
    潮女妖同為‘夜幕’四凶將之一，昔日由其表兄白亦非送入宮中，意在借其身份潛伏於韓王身側，搜集情報。
    多年以來，潮女妖確實傳遞了不少有用消息，對姬無夜而言，這已足夠。
    姬無夜容貌雖陋，卻並非愚鈍。
    揭發潮女妖對他毫無益處，反而可能引火燒身。
    然而這一隱秘，也絕不能為外人所知。
    姬無夜陰沉開口：“此事你最好守口如瓶，勿讓第三人知曉。”
    “嗬嗬～將軍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不過……你身邊這兩位既然已經知情，不如滅口如何？”
    潮女妖紅唇微勾，緩步走向立於姬無夜左右的墨鴉與白鳳。
    二人聞言，麵容依舊毫無波瀾。
    “他們是我得力手下，殺之可惜。
    況且，他們即將替我去殺一個人。”
    潮女妖眼中掠過一抹異色，輕聲嬌笑：“哦？就是方才你提起的那位酒樓說書先生……不如，由我親自出手。”
    姬無夜神色古怪地望向她：“你隻需潛伏宮中搜集情報，外頭的事不必插手。”
    潮女妖卻眨了眨眼，語氣嬌蠻：“即便你不允，我也偏要去～”
    言罷，她扭動腰肢，留下一個嫵媚的背影，漸行漸遠。
    姬無夜目光幽暗，醜陋的臉上竟掠過一絲癡迷。
    片刻後，他回神沉聲下令：“墨鴉、白鳳，你們尾隨其後……伺機行動，務必斬殺酒樓中那名賤民！”
    “諾。”
    “諾。”
    …………
    這一切，江暮雲並不知曉。
    即便得知，他也不會心生憂慮。
    被新鄭視為“黑夜死神”
    的墨鴉與白鳳，聯手亦非他的對手。
    然而，江暮雲同樣不知，表麵身為韓王寵妃的“明珠夫人”
    ，也已對他心生興趣……
    此時，酒樓中的江暮雲正準備出門。
    “今日便是與新鄭富商分紅之期，倒有些期待呢～”
    他哼著小調，日子過得頗為愜意。
    前次說書之後，便有新鄭多位富商聯係他，希望將說書內容刻印成冊發售，約定五五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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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暮雲欣然應允。
    雖此前係統抽中百兩黃金，足夠他一生享用，
    但錢財誰嫌多？
    回想前世身為“社畜”
    ，日複一日奔波勞碌；如今穿越戰國，竟一躍成為資本方……這般滋味，確實不差。
    江暮雲並沒有成為戰國首富的野心，隻懷著一個樸素的願望——在秦國席卷六合前踏遍七國山河，將亂世中飄零的美人們庇護在羽翼之下，讓她們遠離即將到來的戰火紛飛。
    眼下最要緊的便是積攢銀錢。
    畢竟要安置眾多佳人，光是修築宅院便是筆不小開銷，更遑論日後錦衣玉食的用度。
    臨出門領取分紅時，他駐足銅鏡前端詳片刻，忍不住撫掌讚歎：世間怎會有這般俊朗又心善的兒郎！
    正當他抬腳邁出包廂時，識海中忽然響起係統提示：
    【叮！檢測到宿主即將現身人前，是否隱藏真實修為？】
    隱去罷。
    江暮雲嘴角微揚。
    他素來主張以德服人，若非必要絕不動武。
    若叫人察覺他大宗師的境界，隻怕要嚇退不少紅顏知己。
    轉瞬間，周身凜冽氣息盡數收斂，此刻的他看來不過是個清俊書生。
    隻要不出手，任誰也窺不破深淺。
    待他推門步入長街，不遠處屋簷上悄然立著兩道身影。
    他恐怕尚不知曉，自從開罪姬無夜後，殺身之禍已懸於眉睫。
    紫女輕撫玉簫，對身側的白發劍客低語。
    衛莊抱臂冷哼：空逞口舌之利的庸碌之徒。
    嘴上這般說，這些夜是誰總守在酒樓外暗中護持？紫女眼波流轉，語帶揶揄。
    衛莊默然不語。
    ......
    紫女不再打趣同伴。
    她與衛莊同樣不願見那說書人遭遇不測——除了想繼續聆聽《少年歌行》的後續，更因兩日前暗查江暮雲底細時，竟發現整個新鄭都無人知曉他的來曆。
    這人仿佛憑空出現在韓都。
    越是看不透，紫女便越想揭開他身上的謎團。
    自然，是字麵意義上的。
    紫女早已不是青澀少女，而是成熟穩重的禦姐，所思所想並非兒女情長……至少目前她對江暮雲沒有任何特殊想法！
    “要追上去提醒他嗎？”
    紫女詢問道。
    衛莊卻輕蔑搖頭：“這世上多的是自以為是的人。
    你覺得，他會相信兩個陌生人的話？”
    “你確定不是因為江暮雲那番預言——說你將來會輸給蓋聶，心裏不服氣才不願現身？”
    紫女打趣道。
    衛莊：“……！”
    紫女一語中的，衛莊確實心有不甘。
    突然，二人停止交談。
    隻見本已離開酒樓的江暮雲，竟去而複返。
    衛莊與紫女正疑惑他為何折返，卻見江暮雲懷抱一隻毛茸茸的小狗重新走出酒樓。
    這正是他先前通過係統免費十連抽獲得的《少年歌行》角色蕭瑟的愛寵——夯昊。
    江暮雲欣喜地輕撫懷中的夯昊。
    這可不是尋常犬類，在《少年歌行》中，夯昊素有“招桃花的體質”
    ，自與主人蕭瑟分別後，沿途總能遇見各路佳人。
    他帶著夯昊出門，正是想借這份機緣邂逅美人。
    秦時世界群芳爭豔，單是韓國就有焰靈姬、紫女、弄玉、紅蓮等眾多絕色。
    說不定帶著夯昊漫步街頭，就能偶遇佳人呢？
    紫女輕盈躍下，悄然尾隨江暮雲。
    衛莊壓低鬥笠，瞬間化作夜色中最冷峻的刺客。
    已臻大宗師境界的江暮雲很快察覺身後兩道追蹤的氣息。
    “嘖……沒引來佳人，倒招來兩個刺客。”
    但他毫無懼意。
    對方僅有一人達大宗師境界，另一人不過宗師後期。
    他真正的底牌並非武道修為，而是係統賦予的《少年歌行》絕世武學。
    行至人潮洶湧處，江暮雲正欲甩開追蹤，忽聞驚喜的呼喚：
    “哎呀！這不是新鄭城最炙手可說的江先生嗎！”
    “江先生！我可愛聽您說書了，這些鮮果您務必收下！”
    “還有我！！店裏所有的糕點，江先生隨便吃！”
    “哇～好可愛的小狗……江先生不僅人帥，連養的狗狗也這麽好看。”
    “江先生可否賞臉和我一起去喝茶？”
    “…………”
    江暮雲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身上已經掛滿了大包小包的瓜果點心。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趕緊離開。
    “真是……要不是我會武功，還真擠不出來！”
    “看來無論在哪個時代，粉絲都挺瘋狂啊……”
    江暮雲幹脆叫了一輛馬車。
    上車之後，他才忽然發現——
    “我的狗呢？！”
    這才意識到，他家的夯昊不見了。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
    《少年歌行》裏的夯昊，可是能千裏尋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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