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輕鬆，隨手又拿起另一把肉串，繼續翻烤。
    穿越到這個世界後，他已經很久沒這麽悠閑過了。
    野原琳接過肉串，嚐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味道確實很棒！”
    “那當然。”宇智波源略帶得意，“我用了六種香料醃製，這些調料可是宇智波商隊跑遍整個忍界才搜集到的。”
    雖然前世隻是個普通宅男，但他對燒烤調料頗有研究。
    成為宇智波的掌權者後，他立刻吩咐商隊搜尋所需的香料。
    最終，商隊成功找到了大部分原料，少數缺失的也用相近的替代品補足。
    他不禁感慨，權力的確能帶來不少便利。
    換作一般人，這輩子都別想達成這樣的成就。
    兩人在野外燒烤談笑，氣氛相當愉快。
    宇智波源此刻心情舒暢。
    能這樣悠閑地享受生活，身旁還有佳人相伴。
    這在他前世，簡直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對了，源。"
    "你覺得我的選擇真的正確嗎？"
    "會不會......太自私了？"
    野原琳低聲問道，語氣裏帶著遲疑。
    她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眼中滿是困惑。
    確實。
    雖然宇智波源的出現改變了她原本的命運軌跡，但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反複思考。
    內心充滿迷茫，始終找不到答案。
    以前和源不熟悉，很多話都藏在心裏。
    如今經過十多天的朝夕相處，她終於能夠敞開心扉了。
    另一邊。
    正吃著烤串的宇智波源動作微頓，隨即露出溫和的笑容：
    "聽到你這麽說，我反而很高興。"
    "這說明你本性純良，是個好姑娘。"
    "其實很多事情，我本不想多說。"
    "現實太過殘酷，我不願你接觸這些陰暗。"
    "但沒辦法。"
    "村子給你灌輸的思想太深，若不幫你理清，這個心結恐怕會困擾你一生。"
    "既然如此......"
    "你知道村子為什麽要創辦忍者學校，向平民開放成為忍者的途徑嗎？"
    "戰國時代乃至建村初期，根本沒有忍校，忍術都是各大家族秘傳的技藝。"
    "二代火影千手扉間設立忍校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授課解惑這種事，宇智波源早已駕輕就熟。
    照例先拋出問題引發思考。
    野原琳聽到後先是露出欣喜的神色，隨後陷入沉思。
    在此之前，她從未考慮過這些問題。
    忍者學校自她出生起就已存在。
    麵對突如其來的提問，她一時語塞。
    沉默良久。
    她終於開口："為平民提供選擇機會，這不正是二代火影的功績嗎？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當然有。"宇智波源平靜回應，"建立忍校的真正目的是製衡與分化。"
    "各忍族勢力過於強大且 ** ，連村中高層都難以幹涉其內部事務。"
    "千手扉間最初的設想是通過增加平民忍者數量，削弱忍族在村中的影響力。"
    "為此他甚至貢獻出千手一族除核心傳承外的全部珍藏。"
    "可惜事與願違。"
    "平民與忍族間的鴻溝難以逾越......"
    "忍族子弟天生血脈優越，查克拉量更充沛。他們四歲起浸泡藥浴，五歲便開始特訓......"
    "入學時，差距已然形成。"
    "千手扉間的第一個目標就此落空！"
    "他既無法改變血脈差異，村財政也無法負擔所有平民孩童接受與忍族同等的教育。"
    "至於忍校的第二個目的，就是**！"
    "簡而言之就是火之意誌那套說辭。這方麵村子倒是成功了，你的想法就是明證。"
    "稍加思考就能明白其中的荒謬！"
    "以這次戰爭為例，五、六年級的平民學生幾乎全軍覆沒，忍族子弟也折損七成。"
    "但看看村中高層——"
    "猿飛、誌村、轉寢、水戶門。"
    "你在前線見過多少這些家族的忍者？"
    "其他暫且不論，單是猿飛一族就有四千忍者之眾。"
    木葉的火焰精神何在？
    忍者們不過是棋子罷了！
    從前忍者學校創立之初，學生們還能學到各類忍術。
    現在呢？
    自從猿飛日斬掌權後，除了最基礎的三身術和查克拉修煉法，其他忍術都需要用戰功換取。
    原因何在？
    無非是要控製那些平民出身的忍者，讓他們充當戰場的犧牲品。
    懂了嗎？
    別談什麽無私大義，整個木葉除了平民忍者，高層和各大忍族哪個不是隻顧自己？
    所謂的村子？
    不過是五大國的忍族為抵禦外敵結成的同盟。
    說白了，就是利益共同體。
    沒有外敵時，這些忍族自己就會內鬥。
    千手扉間的教訓已經證明，血脈傳承的忍族永遠不會消失，這是平民永遠無法企及的。
    平民不過是任人收割的莊稼。
    所以別想太多，更不必覺得虧欠村子什麽。
    事實恰恰相反。
    你若犧牲，最多在紀念碑上多個名字。
    而那些忍族和高層，背地裏隻會笑你愚蠢。
    宇智波源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他通過忍者學校這個切入點，讓野原琳看清了木葉的本質。
    他成功了。
    這番話讓野原琳如遭雷擊。
    她呆立當場，滿臉震驚。
    從未想過 ** 竟是如此殘酷。
    心中誓死守護的村落， ** 竟是如此不堪？
    她想爭辯。
    然而。
    宇智波源條理分明，令她啞口無言。
    難道自己的奉獻，長久以來的掙紮，根源竟是這般荒謬？
    靜默良久，她扯出一抹慘淡的笑。
    "簡直......難以置信。"
    "盡管仍無法完全認同，但作為宇智波高層，你掌握的情報更全麵，或許......你說的是事實。"
    "隻是，我實在難以苟同。"
    沒錯。
    火之意誌的教誨，她自幼耳濡目染。
    此刻聽罷宇智波源的剖析，過往的信念仿佛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宇智波源隻是平靜道：
    "道理很簡單。"
    "參透人性，一切皆有脈絡。"
    "外表越是華麗的事物，內裏往往越發腐朽。"
    "比方說——"
    "倘若你 ** 後育有子嗣，你可願讓他放棄宇智波的資源？"
    "不傳授任何家傳忍術，隻學基礎三身術。"
    "像平民忍者那樣，握著苦無在戰場搏命，用軍功向火影換取忍術？"
    嘶——
    野原琳瞳孔驟縮。
    這角度，她從未思考過。
    但此刻......
    答案呼之欲出——當然不願！
    戰場瞬息萬變，生死難料。
    既有能力讓孩子接受精英教育，修習高階忍術，獲取優質資源——
    為何要讓他冒險？
    可若如此......
    便意味著與平民徹底割席。
    "我......"
    野原琳終是化作一聲長歎。
    （
    宇智波源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
    "看來你想通了。"
    "人性本自私，無一例外。"
    "你想過忍族的財富、忍術、秘傳和資源從何而來嗎？"
    "忍界資源有限，總量固定。"
    "我多得一份，他人就少得一份。"
    "憑什麽我能多拿？憑實力說話！拳頭夠硬才有資格分配，不服就打到你服！"
    "千手壟斷火之國地產，宇智波掌控半數忍具市場、居酒屋和溫泉旅館，猿飛獨占全國礦產，奈良把持藥材貿易......"
    "每個忍族的產業版圖，都是用實力打拚出來的。而實力從何而來？"
    "權力與力量！"
    "猿飛靠的是火影頭銜，宇智波依仗寫輪眼和祖傳秘術。"
    "這就是 ** * 的現實！"
    "唯有代代積累的家族底蘊，才能培養出更優秀的後代。"
    "你如此，各忍族亦然。"
    "悟透這點再看木葉，一切都不同了。"
    "所謂火之意誌，不過是愚民的說辭。"
    "千萬別當真！"
    野原琳嘴角微微抽動。
    先前想要反駁的衝動，此刻已化為絕望。
    她不得不承認，宇智波源是對的。
    更可怕的是——
    當認清人性自私的本質後，再看各忍族和村中高層，一切都變得截然不同。
    可是......
    連她自己都不願讓孩子與平民站在同一起點。
    他人又怎會例外？
    漫長的沉默後，她長舒一口氣。
    鄭重頷首。
    "明白了。"
    “以後我不會再提**的事了，接下來我要加倍努力，跟著玖辛奈老師好好學習如何掌控體內的三尾。”
    “為了村子？我不會那麽傻了！”
    “我要為自己而活，為將來的孩子奮鬥！”
    是的。
    現在的野原琳，徹底想通了。
    說這番話時，她的神情格外堅定。
    她並不笨。
    過去願意為村子犧牲，隻是渴望和平。
    可現在？
    看清村子的 ** 後，她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宇智波源很滿意。
    野原琳能醒悟，對他來說就是成功。
    畢竟——
    他可不想到時候宇智波與村子對立，野原琳卻因為所謂的大義站到猿飛日斬那邊。
    “不錯。”
    “想明白就好，先吃烤肉吧。”
    “難得出來放鬆，別讓煩心事影響心情。”
    宇智波源笑著說道。
    野原琳點了點頭。
    徹底放下心結的她，笑容更加明媚。
    兩人一直待到天黑，宇智波源才送她回到水門家，隨後悠閑地返回自家庭院。
    ……
    水門家。
    野原琳剛回來不久，帶土就滿臉疲憊地推門而入。
    顯然——
    他又去跟蹤了。
    自然瞞不過宇智波源，隻是對方懶得拆穿罷了。
    舔狗嘛，見怪不怪。
    波風水門看著帶土，眼神複雜地歎了口氣，隨後將目光轉向身旁的野原琳。
    他的觀察力，一向敏銳。
    刹那間。
    他察覺到野原琳的心境已然不同。
    思及此處，他輕聲問道："琳，你釋懷了？"
    野原琳微微一怔。
    旋即。
    唇角揚起淡淡笑意，她鄭重頷首。
    "嗯，想明白了。"
    "這些日子讓老師費心了，今日源君的話語，終於讓我豁然開朗。"
    "我不會再做傻事了！"
    波風水門喜形於色。
    然而。
    轉瞬間。
    他僵在原地，略顯窘迫地開口："琳，你何時......"
    "老師，我不笨。"野原琳眉眼彎彎："我還知道源君的表白，實則是迫不得已。"
    "原本是想讓帶土和卡卡西轉達的，隻是他們難以啟齒，源君才不得已親自開口。"
    "水門老師，我說得可對？"
    野原琳笑意盈盈。
    但。
    這番話語卻令眾人驟然失語。
    誰都不曾料到，她竟早已洞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