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周圍響起，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眾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沈清瀾。
    這位是瘋魔了不成。
    好大的膽子。
    剛剛嘲諷二皇子，如夫人一樣逞口舌之快，最近更是說凍傻了。
    這是不想活？
    二皇子同樣震驚，不敢置信的看過去。
    他可是貴妃之身份，尊貴的皇子。
    沈清瀾是什麽？隻是一個罪臣之後而已，放眼整個京城是最不起眼的存在，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即便沈知洵如今頗得聖寵，但也不該有這樣的膽子。
    陰沉的眸子看過去，殺意騰騰。
    沈清瀾卻笑靨如花，臉上表情變也沒變，“二皇子殿下，臣女先行告退。”
    說著便走在眾人後麵回到了宴會大廳。
    二皇子落後幾步，陰沉著眸子，雙目噴火。
    王府世子不知何時來到了這邊，他盯著沈清瀾離開的背影，煞有其事的開口，“二皇子殿下，何必與一女子計較。”
    二皇子冷哼一聲，“識時務者為俊傑，有人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欠收拾。”
    “的確如此，若是二皇子想要懲罰，辦法有的是……”
    四目相對，兩人意味深長的互相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
    宴會正式開始。
    絲竹管樂聲響起，無數身著輕紗的女子緩緩走來，翩翩起舞。
    沈清瀾坐在沈知洵旁邊，突然開口，“男子應建功立業，如今哥哥已經入朝堂，是否該找個嫂子了。”
    沈知洵臉微不可察的紅了一下，不著痕跡的向不遠處看了一眼。
    隨後他不自然的咳嗽，“不要胡說八道。”
    他清了清嗓子，“你是女子，當溫柔嫻靜，怎麽能動不動就把婚姻之事掛在嘴邊呢，傳出去也不怕被人嘲笑，不許這樣。”
    說到最後，不由得歎氣。
    自從家中突逢大變，祖母一病不起，而唯一的妹妹竟然養成了這副性子。
    雖說這性子不吃虧，但女子終有嫁人的時候。
    他抬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總而言之，小心隔牆有耳，家人能夠擔待，但並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萬萬不可胡言亂語。”
    沈清瀾莞爾一笑，“知道了哥哥。”
    舞台上，身著輕紗的女子身姿曼妙，實在美得很。
    沈清瀾從小到大對琴棋書畫並不感興趣，反而喜歡讀史記兵書，這並不妨礙對美的欣賞。
    手托著下巴的她，看的比男人還要專注，眼睛眨也不眨。
    好巧不巧。
    沈清瀾對麵坐著的就是蕭厭和蕭寶兒。
    蕭厭將這些盡收眼底，眸中閃過一抹冷芒。
    蕭寶兒不滿的嘟著嘴，“大哥，你看到了嗎？那個女人水性楊花，竟然喜歡看美人，而且，當年的事情我可記著呢，即便有了救命之恩，咱們也要保持距離，不要去招惹他們。”
    小丫頭說到最後輕哼一聲。
    總而言之，她記仇著呢。
    當年牆倒眾人推。
    家中出事之後，小小年紀的他見識到了人間冷暖。
    大哥那時也隻是個少年而已，卻要擔起家族重任，不得已進宮。
    這些年來，沒有人比她更知道家裏走到如今這步有多麽艱難，無數個日日夜夜都見大哥渾身是傷的回到家。
    她抓著蕭厭的袖子，“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千萬不能再上當了。”
    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不停響起。
    蕭厭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銳利的眸子看向對麵，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意味深長的勾起嘴角。
    突然情況驟變。
    一女子腳尖輕點跳下舞台，一個旋轉，來到蕭厭麵前，纖纖玉指舉著酒杯遞到了他的嘴邊。
    “大人可否賞個臉？”
    美人聲音清脆悅耳，如一汪清泉，令人神清氣爽。
    令許多人渾身一顫。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
    蕭厭微眯著眸子，看著近在眼前的人，眉頭微微一皺。
    美人被無視也並不生氣，在一個旋轉，那玲瓏的曲線便貼在了蕭厭的身上，兩隻大白兔呼之欲出。
    這要是其他男人早就按耐不住。
    蕭厭卻坐懷不亂，呼吸也沒亂一下，眸光更加銳利。
    宴會廳裏不知道誰笑了一聲。
    緊接著，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
    “這美人隻看臉，也不看看抱的人是誰，有些人心有餘而力不足，來吧，美人，來本小爺懷裏。”
    “可不是嗎，這滿屋子的男人偏偏選個廢物……”
    “哈哈……”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起來，隨後便響起，聲音不大，侮辱性極強。
    當然這些說話的都是一些皇家子弟，在他們看來，即便蕭厭受寵又如何，隻不過是一個廢人而已。
    他們說著笑著，一張張嘴臉，著實令人厭惡。
    沈清瀾氣的渾身發抖，正要站起來，沈知洵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輕輕搖頭。
    “大哥……”
    “不急，他沒那麽脆弱。”
    沈知洵話音剛落，就聽到破空之音響起。
    緊接著，殺豬般的慘叫聲接連響起。
    沈清瀾循聲看去。
    不遠處，幾個皇室的子弟，此時，正午的鮮血淋漓的手掌鬼哭狼嚎。
    “你一個廢人，好大膽子，竟然敢對我們動手，皇上要為我們做主。”
    眾人一邊嚎叫，一邊求皇上做主。
    蕭厭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美女，緩緩起身，不屑的冷嗤一聲，“不是說我廢物嗎，怎麽，連一個廢物的筷子都擋不住，那你們是什麽？”
    是呀，連廢物的筷子都擋不住。
    他們又算什麽東西？
    沈清瀾心中激動，兩眼亮晶晶，抬手就要叫好。
    沈知洵無奈，一把按住妹妹的手，“不要亂來。”
    蕭厭如今是皇上麵前的紅人，折斷筷子射穿那些皇家子弟的手，有皇上護著，有自身的功績在身，無人敢報複。
    但自家妹妹就不一樣。
    侯府式微，惹不起這些人。
    沈清瀾也明白這個道理，沒有在掙紮。
    而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落在了皇上身上。
    蕭厭好大膽，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敢對皇家人動手。
    按照律法，以下犯上是要滿門抄斬。
    一時間，絲竹管樂聲停下，周圍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而蕭厭擲地有聲的聲音卻砸進了每一個人心裏。
    沈清瀾心也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