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星光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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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蟬鳴裹著灼熱的風,撞在星榆中學的梧桐樹梢,細碎的光影透過繁茂的枝葉,在教學樓的走廊上投下斑駁的痕跡。蘇清沅抱著一摞剛收齊的英語作業,腳步輕快地朝辦公室走去,白色的連衣裙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晃動,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濡濕,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卻絲毫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今天是高三的最後一個月,距離高考隻剩下三十天。教室裏的倒計時牌被擦得鋥亮,紅色的數字格外醒目,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備考氣息,卻又藏著一絲即將離別的惆悵。而蘇清沅的心裏,除了對未來的期待,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悸動——因為陸嶼,這個從高一就坐在她身邊的少年,早已成了她青春裏最耀眼的光。
    走到辦公室門口,蘇清沅輕輕推開門,看到英語老師正在批改作業。她把作業放在辦公桌上,笑著說:“李老師,這是我們班的英語作業,都收齊了。”
    “辛苦你了,清沅,”李老師抬起頭,笑著點點頭,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臉頰上,帶著一絲打趣,“最近看你狀態不錯,是不是有什麽開心事啊?”
    蘇清沅的臉頰瞬間更紅了,連忙搖搖頭:“沒有沒有,就是覺得最近複習得還挺順利的。”說完,她趕緊轉身走出辦公室,心髒還在怦怦直跳。她知道,李老師看出了她的心思,畢竟,她和陸嶼之間那些藏不住的默契和溫柔,早就被班裏的同學看在眼裏。
    回到教室,陸嶼已經坐在座位上了,正低頭認真地演算著一道數學壓軸題。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的側臉顯得格外柔和,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輕輕晃動,指尖握著筆,在草稿紙上快速地書寫著,每一個步驟都清晰而嚴謹。
    蘇清沅輕輕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放下書包,看著陸嶼專注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她想起高一那年的夏天,她第一次坐在他身邊,也是這樣看著他認真解題的側臉,那時候的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個高冷的學神,會成為她青春裏最溫暖的依靠。
    “在看什麽?”陸嶼停下筆,抬頭看向她,眼神裏帶著溫柔的笑意,“是不是這道題太難了,想讓我給你講講?”
    蘇清沅愣了一下,連忙搖搖頭,臉頰微微泛紅:“沒有,我就是覺得你認真做題的樣子,特別好看。”說完,她趕緊低下頭,假裝整理課本,心裏卻像揣了隻撲騰的小雀,怦怦直跳。
    陸嶼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動作溫柔又自然:“快複習吧,還有三十天就高考了,我們要一起考上A大,好不好?”
    “嗯!”蘇清沅用力點點頭,眼裏滿是堅定。A大是他們共同的目標,她的美術學院,他的物理係,就在同一個校園裏,一牆之隔。為了這個目標,他們一起在晨光熹微中早讀,一起在星光點點下刷題,一起在圖書館裏度過一個又一個安靜的午後。
    接下來的日子裏,備考的節奏越來越快。每天的試卷像雪花一樣飄來,模擬考試一場接著一場,班裏的同學們都在爭分奪秒地複習,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而蘇清沅和陸嶼,卻依舊保持著默契的節奏,互相鼓勵,互相扶持。
    陸嶼的數學和物理依舊是年級第一,他會把自己總結的解題技巧和筆記,毫無保留地分享給蘇清沅;蘇清沅的語文和英語成績很好,她會幫陸嶼整理作文素材,糾正他的英語發音。每當蘇清沅因為數學成績波動而沮喪時,陸嶼總會耐心地安慰她,陪她一起分析錯題,告訴她:“沒關係,一次考試說明不了什麽,你已經進步很多了,相信自己。”
    而每當陸嶼因為複習壓力太大而感到疲憊時,蘇清沅總會偷偷在他的桌洞裏放上一塊他最喜歡的蔓越莓餅幹,或者給他畫一張小小的速寫,畫上他認真複習的樣子,旁邊寫著:“陸嶼同學,加油!你是最棒的!”
    這天下午,最後一節是自習課。教室裏靜悄悄的,隻有筆尖在紙上滑動的沙沙聲。蘇清沅看著眼前的數學試卷,一道解析幾何題難住了她,她皺著眉頭,反複演算著,卻始終沒有頭緒。
    “遇到難題了?”陸嶼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他放下手裏的筆,湊了過來,“我看看。”
    蘇清沅點點頭,把試卷推到他麵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道題的第二問,我總是算不對,不知道哪裏出錯了。”
    陸嶼拿起筆,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個清晰的坐標係,開始耐心地給她講解:“你看,這道題主要考察的是橢圓的性質和直線與橢圓的位置關係,首先要確定橢圓的標準方程,然後聯立直線方程和橢圓方程,利用韋達定理求出交點坐標……”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講解得條理清晰,原本晦澀難懂的題目,經他一講,蘇清沅瞬間豁然開朗。她抬頭看向他,發現他正專注地看著草稿紙,陽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讓他的側臉顯得格外好看。
    “謝謝你,陸嶼,”蘇清沅的眼裏滿是感激,“有你在身邊,真好。”
    陸嶼抬起頭,對上她的目光,眼神裏帶著溫柔的笑意:“傻瓜,我們是朋友啊,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朋友”這兩個字,像一根小小的刺,輕輕紮了蘇清沅一下。她知道,陸嶼一直把她當朋友,可她對他的感情,早已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她喜歡他認真解題的樣子,喜歡他溫柔安慰她的樣子,喜歡他在籃球場上奔跑的樣子,喜歡他看向她時,眼裏藏不住的笑意。
    這種喜歡,像一顆種子,在她的心裏悄悄發芽、生長,早已枝繁葉茂。可她不敢說出口,她害怕一旦表白,就連朋友都做不成,害怕破壞了這份來之不易的默契,更害怕影響了即將到來的高考。
    自習課結束後,夕陽西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橘紅色。蘇清沅和陸嶼像往常一樣,一起走出教室,並肩走在梧桐大道上。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明天就要模擬考試了,緊張嗎?”陸嶼問道,轉頭看向蘇清沅。
    “有一點,”蘇清沅點點頭,笑著說,“不過有你這個學神在身邊,我就不那麽緊張了。”
    陸嶼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別緊張,正常發揮就好。考完試,我帶你去吃你最喜歡的那家麻辣燙,放鬆一下。”
    “好呀!”蘇清沅開心地答應道,眼裏滿是期待。那家麻辣燙店,是他們高中時最喜歡去的地方,每次考試結束,陸嶼都會帶她去吃,點一份她最喜歡的微辣麻辣燙,加很多的牛肉和金針菇。
    模擬考試結束後,陸嶼果然帶著蘇清沅來到了那家麻辣燙店。店裏的裝修依舊沒變,老板還是那個熱情的阿姨。看到他們,老板笑著說:“你們兩個,好久沒來了,還是老樣子嗎?”
    “是的,阿姨,還是老樣子,微辣,多放牛肉和金針菇。”蘇清沅笑著說。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陸嶼拿起菜單,又加了一些蘇清沅喜歡吃的菜。不一會兒,麻辣燙就端了上來,熱氣騰騰的,香氣撲鼻。
    蘇清沅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嘴裏,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讓她瞬間放鬆了很多。她看著陸嶼,笑著說:“陸嶼,你說我們高考結束後,會不會還像現在這樣,一起吃飯,一起學習?”
    陸嶼抬起頭,看向她,眼神裏帶著認真:“當然會,我們還要一起去A大,一起在同一個校園裏,度過四年的大學時光。而且,我還想……”他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麽,卻又咽了回去。
    “你還想什麽?”蘇清沅好奇地問道,心裏泛起一絲期待。
    陸嶼笑了笑,搖搖頭:“沒什麽,等高考結束後,我再告訴你。”
    蘇清沅的心裏有些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吃完麻辣燙,兩人沿著街道慢慢走著。夕陽的餘暉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偶爾有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落在他們的腳邊。
    “清沅,”陸嶼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握住蘇清沅的手,眼神裏滿是溫柔和認真,“其實,我有句話,想對你說很久了。”
    蘇清沅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她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臉頰瞬間泛紅:“你……你想說什麽?”
    “從高一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特別,”陸嶼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你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落在你身上,你低頭畫畫的樣子,特別好看。後來,我們成了同桌,我發現你不僅善良可愛,還很努力認真。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覺得很開心,很踏實。”
    他頓了頓,握緊了蘇清沅的手,眼裏滿是深情:“清沅,我喜歡你。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是想和你一起走過餘生的喜歡。高考結束後,我想讓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蘇清沅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她看著陸嶼認真的眼神,心裏滿是感動和驚喜。她沒想到,陸嶼竟然也喜歡她,這份藏在心底的喜歡,原來不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她用力點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陸嶼,我也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陸嶼的眼裏瞬間亮了起來,他伸出手,緊緊地抱住蘇清沅,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聲音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太好了,清沅,謝謝你。”
    蘇清沅靠在他的懷裏,感受著他的溫暖和心跳,心裏滿是幸福和滿足。她知道,這一刻,所有的等待和努力,都值得了。
    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蘇清沅和陸嶼的關係也變得更加親密。他們依舊一起複習,一起刷題,一起在晨光中早讀,一起在星光下散步。隻是,現在的他們,會在沒人的時候,偷偷牽起彼此的手,會在自習課結束後,一起在操場的看台上坐一會兒,分享彼此的心事和夢想。
    高考前的最後一個晚上,學校組織了一場畢業晚會。教室裏被布置得格外溫馨,掛滿了彩色的氣球和彩帶,同學們都穿著漂亮的衣服,臉上帶著既緊張又期待的笑容。
    晚會上,同學們表演了各種各樣的節目,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朗誦的,每一個節目都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和對未來的憧憬。蘇清沅和陸嶼坐在觀眾席上,手牽著手,一起看著台上的表演,偶爾相視一笑,眼裏滿是寵溺。
    晚會的最後,班主任走上講台,看著台下的同學們,眼裏滿是不舍和欣慰:“同學們,明天你們就要走進高考的考場,迎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挑戰。三年的時光,轉瞬即逝,很高興能陪伴你們走過這段青春歲月。無論結果如何,你們都是最棒的!老師希望你們,都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學,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班主任的話語裏滿是真摯的祝福,台下的同學們都聽得很認真,不少人偷偷紅了眼眶。蘇清沅靠在陸嶼的肩膀上,心裏滿是感慨。她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走進這個教室,帶著青澀和懵懂,而現在,她即將離開這裏,奔赴屬於自己的未來,身邊還有最愛的人陪伴。
    晚會結束後,陸嶼帶著蘇清沅來到操場的看台上。夜色漸濃,天上的星星越來越亮,像一顆顆鑽石,鑲嵌在深藍色的天空中。晚風拂過,帶著淡淡的草木氣息,格外清新。
    兩人並肩坐在看台上,手牽著手,一起看著天上的星星。
    “清沅,”陸嶼轉頭看向她,眼神裏滿是溫柔,“明天就要高考了,別緊張,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嗯,我知道,”蘇清沅點點頭,靠在他的懷裏,“有你在,我就有勇氣。陸嶼,你說我們能一起考上A大嗎?”
    “當然能,”陸嶼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們一起努力了這麽久,一定可以的。等我們考上A大,我要帶你去看學校裏的銀杏林,秋天的時候,銀杏葉飄落,像一場浪漫的金色雨。我還要帶你去吃學校食堂裏的糖醋排骨,聽說那裏的糖醋排骨特別好吃。”
    蘇清沅笑著說:“好啊,我還要帶你去看我的畫展,讓你看看我畫的我們,畫的我們的青春,畫的我們的未來。”
    “嗯,我一定會去的,”陸嶼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清沅,不管未來遇到什麽困難,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愛著你,一起走過餘生的每一個春夏秋冬。”
    蘇清沅緊緊地抱住他,心裏滿是幸福和期待。她知道,高考隻是他們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隻要有陸嶼在身邊,她就不會害怕。
    天上的星星依舊明亮,晚風依舊溫柔,操場上的燈光漸漸熄滅,隻剩下他們相擁的身影。這段藏在拾光裏的,在高考的前夕,終於綻放出最美麗的光芒。而他們的未來,也會像這天上的星光一樣,明亮而溫暖,充滿了無限的希望。
    高考結束的鈴聲響起,蘇清沅走出考場,看到陸嶼正在門口等她。他穿著幹淨的白襯衫,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蘇清沅快步跑過去,撲進他的懷裏:“陸嶼,我考完了!”
    “嗯,我知道,”陸嶼緊緊地抱住她,“辛苦你了,我的女孩。”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走出考點,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他們知道,這段青澀而美好的高中時光,已經畫上了圓滿的**,而屬於他們的未來,才剛剛開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們一起等待高考成績,一起填報誌願,一起憧憬著大學的生活。當A大的錄取通知書寄到他們手上的時候,兩人激動地擁抱在一起,眼裏滿是喜悅的淚水。
    那個夏天,蟬鳴依舊,梧桐依舊,而他們的愛情,卻在拾光的沉澱下,愈發醇厚,愈發長久。他們一起走進了A大的校園,一起看銀杏飄落,一起吃糖醋排骨,一起在圖書館裏自習,一起在操場上散步,把高中時的約定,一一實現。
    多年以後,當蘇清沅和陸嶼再次回到星榆中學,看著熟悉的教學樓、操場、梧桐大道,想起那段藏在拾光裏的,依舊會忍不住嘴角上揚。他們知道,那段青春裏的心動和堅守,那段一起努力、一起成長的時光,將會是他們這輩子最珍貴的回憶。而這一切,都始於那個盛夏的蟬鳴,始於那個靠窗的座位,始於那個藏在拾光裏的告白與星光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