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黑風拳的融會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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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跡殿堂深處,並非死寂一片。林墨小心翼翼地前行,血瞳在昏暗的光線下掃過每一處陰影、每一道殘破的紋路。空氣中沉凝的靈氣如同粘稠的液體,隨著他的移動微微蕩漾。他保持著新感悟的“殘陽”意境,身周自然而然形成一圈微弱的光線偏折場,氣息內斂如古石,與環境融為一體。
然而,環境的詭異遠不止於此。前行約百丈,經過一處崩塌了大半的、疑似祭壇的基座時,異變陡生!
那祭壇殘骸的陰影中,毫無征兆地竄出數道灰白色的“氣流”!這些氣流無形無質,卻帶著刺骨的陰寒與一種針對神魂的尖嘯,如同被驚擾的怨靈,直撲林墨麵門!速度快如閃電,且無聲無息!
林墨瞳孔驟縮!這不是活物,更像是此地積鬱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陰煞死氣,混雜著某種殘缺的怨念或禁製殘留,在感應到生人氣息(即便他竭力收斂)後自發形成的攻擊!
倉促間,閃避已來不及。護體靈光(剛剛隨著修為精進有所恢複)自動激發,灰蒙蒙帶著混沌微光的光罩瞬間浮現。
噗!噗!噗!
幾道灰白氣流撞在光罩上,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卻發出如同冷水澆在燒紅鐵板上的嗤嗤聲!光罩劇烈晃動,表麵竟被侵蝕出淡淡的白色痕跡,一股直透骨髓的陰寒與混亂怨念,透過光罩縫隙,鑽入林墨識海,讓他神魂一陣刺痛發冷,眼前景象都恍惚了一瞬!
更麻煩的是,這幾道氣流的衝擊,仿佛觸動了什麽連鎖反應。周圍地麵和殘垣上的部分古老紋路,驟然亮起慘綠色的幽光!更多的灰白氣流,如同被喚醒的毒蛇,從四麵八方的陰影、裂縫中鑽出,密密麻麻,匯聚成一片令人頭皮發麻的灰白霧潮,帶著更加尖銳的神魂嘶嘯,朝著林墨蜂擁而來!
純粹的靈力護罩,顯然難以完全抵擋這種兼具能量與神魂衝擊的詭異攻擊。而且數量太多,硬抗消耗巨大。
退?後方是空曠殿堂,無處可躲。進?前方是未知黑暗,可能更多危險。
電光石火間,林墨做出了決斷。他眼中那抹因“殘陽”感悟而生的淡金色澤驟然亮起,不退反進,迎著那蜂擁而來的灰白霧潮,右拳緊握,體內那融合了三種力量、並以“殘陽”意境為統領的獨特靈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瘋狂湧入右臂經脈!
不是簡單的靈力外放,也不是《濁陰真經》中記載的任何一種拳法或法術。而是他下意識地,將自己對“殘陽”意境的理解,對力量新平衡的掌控,灌注到了他最熟悉、也最基礎的一式攻擊之中——黑風拳!
這原是他早年學自某個破落武館的凡俗拳法,招式簡單狠辣,講求將力量凝聚於一點爆發,配合陰狠的內勁傷人肺腑。修煉《濁陰真經》後,他偶爾也會以此拳法為外殼,灌注濁陰靈力使用,威力尚可,但終究流於淺薄,與真正的法術神通相差甚遠。
然而此刻,當那蘊含著“殘陽”真意——輝煌將逝的悲愴、沉寂將臨的決絕、燃燒未盡的熾熱、輪回將啟的生機——的獨特靈力,按照黑風拳那簡單直接的發力技巧與經脈路線轟然運轉時,異變發生了!
拳頭未出,拳鋒周圍的空氣已然扭曲!不是炙熱的高溫,也不是冰冷的寒氣,而是一種極其怪異的“光線塌陷”感!仿佛他拳鋒所指之處,空間本身的光明與生機都在被急速抽離、壓縮、歸於“沉寂”!
與此同時,拳頭上凝聚的靈力,不再是單純的灰蒙蒙濁陰之氣,而是呈現出一種深邃的、仿佛落日熔金般的暗沉色澤,外圍包裹著一層不斷明滅的混沌微光,最核心處,則是一點凝練到極致、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漆黑!輝煌、混沌、死寂,三種意象竟然在這一拳之上達成了詭異的統一!
“破!”
林墨低喝一聲,右拳攜帶著這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悍然向前轟出!沒有驚天動地的拳風呼嘯,隻有一聲極其沉悶、仿佛重物墜入深潭的“嗡”鳴!
拳鋒所過之處,那蜂擁而來的灰白霧潮,如同遇到了克星!蘊含“殘陽”沉寂真意的拳勁,對那些陰煞死氣和混亂怨念,產生了碾壓般的克製與同化效果!灰白氣流甫一接觸拳鋒外圍的暗沉金光與混沌微光,便發出淒厲的、仿佛被灼燒淨化般的嗤響,迅速消融、潰散!而核心那一點極致的漆黑,更是如同無底深淵,將潰散後的精純陰性能量盡數吸納、吞噬,反過來補充著林墨的消耗,甚至……讓他拳上的“殘陽”真意更加凝練了一分!
一拳,僅僅一拳!前方扇形區域內的灰白霧潮,被清空大半!殘餘的氣流仿佛受到了驚嚇,發出更加尖銳卻充滿恐懼的嘶嘯,四散逃竄,重新沒入陰影和裂縫之中,不敢再露頭。地麵和殘垣上亮起的慘綠紋路,也迅速黯淡下去。
林墨收拳而立,微微喘息。這一拳的威力,遠超他的預期。不僅輕易化解了危機,更讓他對自身新力量的應用,有了翻天覆地的認識。
黑風拳,還是那套簡單的拳法架子。但灌注其中的“意”與“力”,已經截然不同。他將“殘陽”意境中“沉寂”、“歸寂”的一麵,與黑風拳原本的陰狠內勁特性完美結合,形成了對陰煞死氣類存在的絕對壓製。同時,“殘陽”意境中“輝煌”、“熾熱”的一麵,又賦予了這沉寂拳勁一種內蘊的、仿佛隨時可能爆發的生機與破壞力,使得其不再僅僅是“死”的力量,而是處於“生死臨界”的獨特力量。
而混沌能量的調和作用,則確保了這複雜意境與多種力量能夠穩定共存於一拳之中,不至於自我衝突崩潰。遺跡靈氣的沉凝意蘊,更是讓這一拳的力量更加厚重、凝實,難以被輕易驅散。
融會貫通!
不是創造新的招式,而是以新的力量核心與意境,徹底改造、升華了舊的載體。從此,黑風拳對他而言,不再是凡俗武技,而是一種獨屬於他的、蘊含著“殘陽”真意與混沌平衡之道的強大攻擊手段!其潛力,絕不止於對付這些陰煞怨靈。
林墨看著自己的拳頭,上麵殘留的暗金色澤與混沌微光緩緩內斂。他能感覺到,隨著剛才那一拳的轟出與能量的吸納(吞噬了部分精純陰性能量),體內三種力量的融合更加順暢,對“殘陽”意境的體會也加深了一分。
這古老遺跡,果然處處是危機,也處處是機緣。一次突如其來的襲擊,反而促成了他將新感悟的力量真正運用於實戰,完成了黑風拳的脫胎換骨。
他抬眼望向更深的黑暗,眼神更加銳利,也更加沉靜。有了這融會貫通的一拳,他對接下來的探索,信心更足了。或許,在這片沉寂的古老之地,他能將更多的東西,融會貫通,化為己用。
沒有停留,林墨繼續邁步向前。拳已礪鋒,正待試刃。這遺跡深處的秘密與挑戰,他已有拳相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