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意不可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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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恭敬地說道:
“師父,師弟和師妹已經帶到了。”
說完便靜靜地站在了一旁,垂首而立。
雲曳和楚蘭滄緊跟其後走進房間,他們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正中央太師椅上的道一真人。
道一真人身穿一襲白色長袍,衣袂飄飄,仙風道骨,他那修長的手指正輕輕地捋著下巴處那長長的雪白胡須,雙目炯炯有神,透露出一股深邃的智慧之光。兩人不敢怠慢,連忙快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向道一真人行了一個大禮,異口同聲地說道:
“徒兒見過師父!”
道一真人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有為的弟子,緩緩開口問道:
“你們倆在我這玉虛昆已經待了多久了?”
雲曳聽到師父問話,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認真的掰起手指頭認真地算起來。
過了片刻,她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大聲回答道:
“啟稟師父,徒兒剛才仔細算了一下,徒兒自從被父親送上山至今,大約已有十一年之久了。”
“師父,您是不是準許徒兒下山去曆練了?”
說罷,滿臉期待地望著道一真人,心中暗自祈禱能夠得到師父的應允。
道一真人輕捋著那長長的胡須,眼神深邃而悠遠,仿佛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之中。
他喃喃自語般地重複著雲曳剛剛說過的那句話:
“十一年了......”
這時,道一真人將目光轉向身旁乖巧站立的徒兒雲曳,語重心長地開口問道:
“徒兒啊,為師有句話想要問你,你可知道咱們這玉虛昆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嗎?”
雲曳聽聞師父此言,先是輕輕搖了搖頭,但緊接著似乎又想到了些什麽,又微微地點了點頭。
她眨動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抬頭望向師父,脆生生地回答道:
“師父,徒兒覺得咱們這玉虛昆不就是咱們平日裏潛心修煉的地方嘛。”
道一真人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為師現在就來告訴你真相吧。咱們所處的這片玉虛昆,乃是一處修仙之所。正因如此,此地的時間與山下截然不同。在這裏,山上一日,山下已然度過一年光陰。”
雲曳瞪大了雙眼,滿臉驚訝之色,顯然被這個消息震撼到了。
她稍稍沉默片刻後,才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道:
“師父,您的意思是……我在山上度過的這十一年,對於山下來說,竟然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麽?那麽我的父母他們……難道已經……”
說到最後,雲曳的聲音不禁帶上了一絲顫抖,眼眶也漸漸濕潤起來。
“還有,你和蘭滄都下山去吧。你們二人既然已經相互私定終生,為師也不想再用門規來處罰你們了。”
“況且,此次下山正好也是個契機,你可以回到自己曾經的家中探望一番。”
道一真人緩緩地說道,他那平靜如水的麵容下似乎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惋惜。
然而,就在道一真人話音剛落之際,雲曳宛如遭受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
緊接著,隻見她雙眼翻白,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傾倒而去。
“曳兒!”
一旁的玲瓏見狀,失聲驚呼起來。
與此同時,站在另一側的楚蘭滄亦是臉色大變,毫不猶豫地縱身向前撲去。
“曳兒!”
兩人幾乎同時衝到了即將倒地的雲曳身邊,伸出雙手穩穩地將其接在了懷中。
此刻的雲曳麵色蒼白如紙,緊閉著雙眼毫無生氣。
玲瓏心急如焚,連忙伸手用力地掐住雲曳的人中穴位,而楚蘭滄則不停地對著雲曳的臉頰輕輕扇動,試圖通過這些方式喚醒昏迷中的雲曳。
道一真人望著眼前混亂的場景,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伸手從寬大的袖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精致的瓷瓶。
打開瓶蓋後,一股清幽的藥香頓時彌漫開來。
隻見他從中倒出一顆圓潤光滑、色澤瑩潤的丹藥,然後輕輕地掰開雲曳的嘴巴,將那顆珍貴的丹藥放入其中。
沒過多久,奇跡發生了。
原本昏迷不醒的雲曳突然眉頭微皺,喉嚨裏發出一陣輕微的吞咽聲。
緊接著,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迷茫地看著周圍一張張關切的麵孔。
當意識逐漸恢複清醒之後,雲曳終於意識到剛剛所聽到的一切並非夢境,而是殘酷的現實。
刹那間,所有的悲傷與絕望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她再也無法抑製內心深處的痛苦,
“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師父,您就是個坑娃的師父啊!您為何不能早些告訴徒兒呀?”
“哪怕提前一點點也好啊!那樣的話,至少我還能夠趕回去為父母送終啊!”
“如今,我連他們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叫徒兒以後該如何麵對這漫長的人生啊!”
雲曳一邊哭泣,一邊聲嘶力竭地向道一真人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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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充滿哀怨與悲憤的哭聲仿佛要穿透雲霄,直抵九天之上。
雲曳這撕心裂肺般的哭聲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無情地刺痛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就連一向堅強的玲瓏此時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她緊緊地擁抱著雲曳,輕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嘴裏不斷地說著安慰的話語:
“曳兒乖,不哭了,不哭了啊......”
楚蘭滄蹲在雲曳的身旁也是百感交集,師父剛才問他在玉虛昆待了多久?
其實,他一點點也想不起來了,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家人。
他現在心裏也特別的淩亂,特別的難受。
一是為了曳兒,二是為了自己的突然失憶。
這到底是怎麽了?難道自己沒有家人嗎?
但是,他又不敢問。他怕問了之後也會和曳兒一樣的結局,隻是徒增煩惱和傷悲罷了。
雲曳哭了半天才止住了哭聲。
道一真人也是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沒敢再多說啥。
隻是拿出身上的一件信物交給了雲曳。
“曳兒,這塊玉玨你收好,目前為師不能告訴你他的作用。等以後萬一有師兄帶信找你,你自會明白。”
道一真人說完,便把玉玨塞給了雲曳。然後又交代了一句:
“記住了,千萬別弄丟了!”
“知道了。”雲曳還在氣頭上,連一聲師父也不肯叫了。
道一真人看得出來這個徒兒現在是有點記恨自己的意思了,但是他並沒有放在心裏。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所謂“天意不可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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