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頭不知饜足的野獸，在她身上發泄著獸欲，嘴裏還不斷吐出汙言穢語：
    “嘖，不愧是仙門裏出來的，就是帶勁兒！”
    “繃那麽緊做什麽？放鬆點，讓爺好好疼你！”
    “以後乖乖聽話，爺多來捧你的場，保你吃香喝辣……”
    柳依依閉上了眼睛，淚水無聲地流淌，浸濕了鬢角。
    她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像一具失去了生氣的玩偶。
    隻有手腕處因掙紮而越來越深的勒痕，和身體上的疼痛，提醒著她還在承受著怎樣的酷刑。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而煎熬。
    窗外的喧囂漸漸沉寂，隻剩下房間內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床榻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燭火跳躍，將兩人扭曲的影子投在牆壁上，宛如一場荒誕而殘忍的皮影戲。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微熹，一絲灰白的光線透過窗紙滲入房間。
    王老爺終於心滿意足地發出一聲喟歎，從她身上爬了起來。
    他看著床榻上眼神空洞、渾身狼藉的柳依依，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伸手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掐了一把。
    “不錯，真不錯！這三千兩花得值！”
    他一邊慢悠悠地穿著衣服，一邊咂著嘴回味，
    “潑辣是潑辣了點，但這滋味，夠味！羽兒是吧？爺記住了，過幾天爺再來疼你！”
    柳依依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根本沒聽到他的話。
    她隻是一動不動，像一尊破碎的瓷娃娃。
    王老爺穿戴整齊，又從錢袋裏摸出一小錠銀子，隨手扔在床邊的矮幾上，發出“鐺”的一聲輕響。
    “賞你的，買點好的胭脂水粉，下次爺來，希望你能更懂事點。”
    說完，他哈哈大笑著，心滿意足地推門而去。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麵漸漸響起的清晨忙碌聲。
    房間裏隻剩下柳依依一個人，以及滿室的狼藉和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手腕處的疼痛早已麻木，身體的疼痛卻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
    她嚐試著動了動被捆住的手，可是換來的是一陣劇痛。
    她放棄了，無力地癱在冰冷的床鋪上。
    眼淚似乎已經流幹了。
    她怔怔地望著屋頂，腦海中一片空白，隨即又被洶湧的記憶碎片淹沒。
    師父的斥責，同門的鄙夷，雲曳那雙仿佛看透一切、帶著憐憫又或是嘲諷的眼睛，楚瀾滄冰冷的目光，還有方才那富商令人作嘔的觸碰和喘息……
    恨意，如同野草般在荒蕪的心田裏瘋狂滋生。
    她恨所有人！恨雲曳和楚瀾滄將她逼至如此境地！恨師父的無情！
    恨歸雲宗的冷漠！恨這百花樓！恨那個王老爺！恨這該死的、不公的命運！
    “啊——！！！”
    一聲壓抑到了極致，最終衝破喉嚨的嘶吼從她胸腔中迸發出來，沙啞、絕望，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怨毒。
    她像一頭瀕死的野獸，在做著最後的哀鳴。
    門外響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是負責伺候她的那個小丫鬟的聲音：
    “羽…羽兒姑娘？您…您沒事吧？媽媽讓奴婢給您送熱水和傷藥來了……”
    柳依依猛地收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底是一片猩紅的血色。
    她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她所受的屈辱，她所承受的痛苦，她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雲曳！楚瀾滄！你們等著！
    今日我柳依依所受之苦，他日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這個念頭，如同最後一點火星，點燃了她幾乎熄滅的生命力。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沙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對外麵道：
    “進來。”
    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才那聲絕望的嘶吼隻是幻覺。
    小丫鬟推門進來，看到房內的景象，嚇得低呼一聲，連忙低下頭，不敢多看。
    她手腳麻利地端來熱水和幹淨的布巾，又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
    “姑娘，這是上好的金瘡藥，媽媽吩咐給的……您……您先清理一下，奴婢去給您拿些吃的。”
    柳依依沒有看她，隻是冷冷地道：
    “先幫我解開。”
    小丫鬟這才注意到她還被綁著，連忙上前，費力地解開了那汗巾。
    手腕上一圈勒痕觸目驚心。
    雙手獲得自由，一陣麻痹和劇痛傳來。
    柳依依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沒有立刻去處理傷口，而是支撐著幾乎散架的身體，緩緩坐了起來。
    每動一下，都牽扯著她身上的肌膚撕裂般的疼痛，讓她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她無視了那小丫鬟驚恐同情的目光，赤著腳，一步步挪到梳妝台前。
    銅鏡裏映出一張慘不忍睹的臉——紅腫的臉頰，破裂的嘴角，淩亂的發髻，還有那雙失去了所有光彩，隻剩下無盡恨意與冰冷的眼睛。
    這就是她，柳依依，曾經的歸雲宗天才，如今百花樓裏最低賤的妓女“羽兒”。
    她拿起桌上的梳子，一點點梳理著糾纏打結的長發，動作緩慢而機械。
    鏡中的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鏡麵，仿佛要通過這冰冷的鏡麵，將所有的仇恨投射出去。
    “雲曳……楚瀾滄……”
    她低聲念著這兩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帶著血淋淋的詛咒。
    “你們最好祈禱我永遠困在這泥沼裏……
    否則，終有一日，我必血洗青雲宗！
    讓你們也嚐嚐，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決絕。
    從這一刻起，那個驕傲卻也會因愛生妒的柳依依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是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心中隻剩下複仇烈焰的“羽兒”。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照亮了房間裏的塵埃，也照亮了她眼中那永不熄滅的恨意之火。
    在這鶯歌燕舞的百花樓深處，一顆複仇的種子，已然埋下，隻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而此時的青雲宗內，雲曳被楚瀾滄摟在懷裏，溫柔的像水一樣。
    他早就醒了，因為昨晚曳兒出去了那麽長的時間肯定是去找柳依依報仇去了。
    雖然她回來後並沒有說，隻是去看了在雲天涯夫婦那裏的兩個孩子。
    但是楚瀾滄知道，她肯定對那個柳依依做了什麽。
    但是既然曳兒不說，他便沒有再問。隻要是妻子的決定，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的。
    喜歡雲瀾滄海請大家收藏：()雲瀾滄海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