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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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元境的氣息,如同沉睡的凶獸蘇醒,雖被林玄刻意收斂,但那無形中散發出的威壓,依舊讓所有感知到的林家族人心神震顫。
    翌日清晨,林玄推開屋門,陽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被一層無形的灰色薄膜吸收,顯得愈發深邃。他沒有前往喧鬧的演武場,也沒有理會那些欲要上前恭賀的族人,而是徑直朝著家族執法堂的方向走去。
    步伐沉穩,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執法堂,掌管林家刑律,向來由大長老林震山一係把持,是其在家族內推行意誌、鏟除異己的重要工具。堂主林嶽,正是林震山之子,林宏林雲飛的生父。
    林玄的目標,正是此地!
    他要以雷霆之勢,敲山震虎,徹底斬斷林震山伸向自己的爪牙,並逼出他背後黑煞教的更多線索!
    執法堂位於林家府邸西側,建築森嚴,門口矗立著兩尊猙獰的石獸,透著一股肅殺之氣。當林玄的身影出現在執法堂前的青石廣場上時,立刻引起了值守弟子的注意。
    “站住!執法堂重地,閑雜人等不得擅闖!”一名麵容倨傲的執法弟子上前阻攔,語氣不善。他顯然認出了林玄,但仗著此地是自家地盤,依舊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
    林玄看都未看他一眼,腳步不停,隻是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滾。”
    聲音不高,卻蘊含著一絲開元境的威壓與冰冷的殺意。
    那執法弟子如遭重擊,臉色瞬間煞白,蹬蹬蹬連退數步,一屁股坐倒在地,眼中充滿了驚恐,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其他幾名值守弟子見狀,更是噤若寒蟬,無人再敢上前。
    林玄暢通無阻,一步踏入了執法堂大門。
    堂內光線略顯昏暗,氣氛壓抑。兩側站著不少執法弟子,看到林玄闖入,皆是一驚,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兵器。高堂之上,一個麵容陰鷙、與林震山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端坐,正是執法堂主林嶽!
    林嶽看到林玄,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怨毒與忌憚。他兒子林宏被林玄廢掉一臂,至今未愈,此仇不共戴天!但他更震驚於林玄身上那隱隱散發出的、令他感到心悸的氣息。
    開元境!他竟然真的突破了!
    “林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執法堂!真當族規是擺設嗎?!”林嶽強壓下心中的驚懼,一拍案幾,厲聲喝道,試圖以勢壓人。
    林玄停下腳步,目光平靜地看向林嶽,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族規?”林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林堂主,我倒想問問,派遣黑狼衛,屢次三番在家族內外暗殺同族子弟,這,又該當何罪?”
    他的聲音清晰傳遍整個執法堂,如同驚雷炸響!
    “什麽?黑狼衛?”
    “暗殺同族?還是林玄?”
    “這……這怎麽可能?”
    堂內頓時一片嘩然,所有執法弟子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黑狼衛,那可是大長老麾下最神秘、最陰狠的力量,專門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林嶽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指著林玄,色厲內荏地吼道:“放肆!林玄!你休要血口噴人!汙蔑長老,構陷同族,此乃重罪!來人啊!給我將此獠拿下!”
    他試圖混淆視聽,強行鎮壓。
    幾名忠於林嶽的執法弟子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拔出兵器,朝著林玄圍攏過來。
    林玄眼神一冷。
    “冥頑不靈!”
    他不再廢話,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已然出現在那幾名圍攏過來的執法弟子中間!
    他甚至沒有動用元力,隻是憑借強悍的肉身力量與融入了“卸”之紋意蘊的身法,如同虎入羊群!
    拳、掌、指、腿!
    每一次出手,都快如閃電,精準無比地落在那些弟子的關節、穴竅之上!
    哢嚓!噗通!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與倒地聲接連響起!
    那幾名淬體境五六重的執法弟子,甚至連林玄的衣角都沒碰到,便如同稻草人般倒飛出去,砸在牆壁或柱子上,筋骨斷裂,慘哼著失去戰鬥力。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堂內其餘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背脊發涼。這就是開元境的實力嗎?對付淬體境,簡直如同碾壓螻蟻!
    林嶽瞳孔收縮,心中駭然更甚。他知道林玄很強,卻沒想到強到如此地步!那些可都是執法堂的精銳啊!
    “林玄!你竟敢在執法堂行凶!反了!反了!”林嶽又驚又怒,體內開元境二重的修為轟然爆發,一股強大的氣勢彌漫開來,試圖壓製林玄。
    他身後,隱隱浮現出一頭猙獰的黑色狼形武魂虛影,散發出凶戾的氣息。凡品上等武魂——影狼!
    “影狼殺!”
    林嶽怒吼一聲,身形化作一道殘影,五指成爪,指尖烏光閃爍,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抓林玄咽喉!他動了真怒,一出手便是殺招!
    麵對這凶悍的一擊,林玄眼神依舊平靜。開元境二重,若是之前,他或許還需費一番手腳,但現在……
    他緩緩抬起了右手食指。
    沒有華麗的元力光華,隻有一縷凝練到極致、仿佛能吞噬光線的灰色氣流,縈繞在指尖。
    《寂滅》指——歸墟劫!以開元境元力催動!
    一指出,無聲無息。
    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點在了林嶽抓來的狼爪掌心!
    在接觸的刹那,林嶽臉上的猙獰瞬間凝固,轉為極致的恐懼!
    他感覺自己的影狼武魂發出一聲哀鳴,凝聚在爪上的磅礴元力,如同遇到了克星,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潰散!一股無法形容的、帶著萬物終結意味的寂滅之力,蠻橫地衝入他的經脈,所過之處,元力凍結,經脈枯萎!
    “不——!”林嶽發出絕望的嘶吼,想要撤手,卻根本做不到!
    哢嚓!
    他整條右臂的骨骼,從手指開始,寸寸碎裂!那寂滅之力更是沿著手臂,瞬間蔓延至他全身!
    噗!
    林嶽如遭重錘轟擊,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高堂的牆壁上,將那堅硬的牆壁都撞出一個人形凹坑,才軟軟滑落在地。
    他麵如金紙,口鼻溢血,渾身氣息萎靡到了極點,那條右臂更是如同腐朽的枯木,軟塌塌地垂落,顯然已經徹底廢掉!
    一擊!僅僅一指!
    開元境二重的執法堂主林嶽,慘敗!
    整個執法堂,死一般寂靜。
    所有執法弟子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看著那個緩緩收回手指、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少年,眼中充滿了無邊的恐懼。
    這就是林玄的實力嗎?這就是灰色武魂的威力嗎?太可怕了!
    林玄邁步,走到癱軟如泥的林嶽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淡漠。
    “現在,可以說了嗎?黑狼衛,黑煞教,還有……葬神淵。”
    他的聲音很輕,卻如同重錘,狠狠敲擊在林嶽的心頭。
    林嶽劇烈地咳嗽著,鮮血不斷從口中湧出,他抬起頭,看著林玄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灰色眸子,心中的防線徹底崩潰。
    “我……我說……”他聲音嘶啞,充滿了絕望,“是……是我父親……派黑狼衛殺你……黑煞教……是背後的主使……他們想要……你身上的黑梭……那是開啟……葬神淵入口的……鑰匙之一……”
    “黑煞教的總部……在……在青雲山脈深處的……黑風寨……教主……是……是葉家……”
    說到這裏,林嶽猛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麽極度恐怖的事情,身體劇烈抽搐起來,七竅之中,竟同時溢出黑色的血液,氣息迅速消散!
    他體內,竟然被種下了惡毒的禁製!一旦試圖泄露核心秘密,便會立刻觸發,魂飛魄散!
    林玄眼神一凝,立刻伸手按在林嶽額頭,一股混沌元力湧入,試圖探查那禁製,卻發現那禁製極其陰毒詭異,已然將林嶽的生機與靈魂徹底腐蝕。
    “葉家……”林玄收回手,眼中寒芒大盛。
    黑煞教的教主,竟然是葉家之人?!是葉無痕?還是葉家更核心的人物?
    這個消息,太過驚人!青雲城三大家族之首的葉家,竟然是隱藏在暗處的黑煞教幕後主使?他們圖謀葬神淵,究竟意欲何為?
    雖然林嶽未能說出全部,但得到的線索,已然足夠!
    執法堂內,一片死寂,唯有林嶽屍體逐漸冰冷的觸感,提醒著眾人剛才發生的一切。
    林玄站起身,目光掃過那些噤若寒蟬的執法弟子,聲音冰冷,如同寒風刮過:
    “執法堂主林嶽,勾結外敵,殘害同族,罪證確鑿,現已伏誅!爾等若再有助紂為虐者,形同此獠!”
    聲音如同律令,烙印在每個人的心頭。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大步離開了執法堂。
    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將那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身後,是死寂的執法堂,以及一具逐漸冰冷的屍體。
    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傳遍了整個林家。
    執法堂主林嶽,被林玄於執法堂內,一指誅殺!
    大長老林震山得知消息後,當場吐血昏厥,其派係勢力,瞬間土崩瓦解,樹倒猢猻散。
    族長林震天當機立斷,以雷霆手段接管執法堂,肅清林震山餘黨,並正式宣布,剝奪林震山大長老之位,囚禁於家族禁地,聽候發落。
    一日之間,林家權力更迭,風雲變幻。
    而這一切風暴的中心,林玄,在回到小屋後,便再次閉門不出。
    他盤膝坐在屋內,消化著今日所得的信息。
    “黑煞教,葉家,葬神淵鑰匙……”林玄眼神閃爍,“看來,這青雲城的水,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他拿出那枚神秘的黑梭,感受著其中蘊含的那一絲虛空本源之力。
    “鑰匙之一……看來,想要開啟葬神淵,並非易事。葉家謀劃多年,必然還有其他準備。”
    “不過,當務之急,是徹底穩固修為,並將新獲得的力量融會貫通。”
    他閉上雙眼,心神沉入體內那緩緩旋轉的混沌元力之旋中,開始熟悉開元境的力量,推演將元力與《寂滅龍槍》、《萬化源紋》等手段結合運用的法門。
    他知道,誅殺林嶽,隻是開始。真正的挑戰,來自於隱藏在葉家背後的黑煞教,以及那神秘莫測的葬神淵。
    但他無所畏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若那葉家與黑煞教敢來,他便用這剛剛凝聚的混沌元力,以及那寂滅一切的意誌,將他們……統統埋葬!
    小屋之內,混沌氣息彌漫,一股更加淩厲、更加危險的鋒芒,正在悄然孕育。
    林玄於執法堂內一指誅殺林嶽,廢黜大長老林震山的消息,如同一場席卷青雲城的颶風,在極短時間內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林家內部,權力格局徹底洗牌。族長林震天以鐵腕手段,迅速掌控全局,肅清林震山殘餘勢力,提拔忠於家族的新生代。往日依附大長老一係的族人,或倒戈,或蟄伏,或惶惶不可終日。林玄的聲望,在林家年輕一代中達到頂峰,無人再敢因其灰色武魂而有半分輕視,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
    然而,外界的震動與林家的內部整頓,並未影響到小屋之內的林玄。
    他盤膝而坐,周身氣息如同深潭,幽深難測。體內,那混沌灰色的元力之旋緩緩轉動,每旋轉一周,便從虛空中汲取一絲微不可查的能量,融入其中,使其愈發凝實、厚重。
    他在鞏固開元境一重的修為,同時,全力推演、磨合自身手段。
    《寂滅龍槍》雖威力絕倫,但消耗巨大,且凝聚需要時間,難以作為常規對敵手段。他嚐試著將《寂滅》指的奧義拆解、簡化,融於拳腳之中,使得每一次普通攻擊,都附帶上一絲寂滅真意,雖遠不及龍槍之威,卻也能輕易瓦解同階武者的靈力防禦,威力大增。
    對於《萬化源紋》的參悟,也未曾停下。在開元境精神力的支撐下,那第二個“卸”之紋,終於被他成功補全了大半,雖未達到完美勾勒顯化的程度,但將其意蘊融入身法,已能讓他如同水中遊魚,滑溜異常,尋常攻擊難以沾身。他甚至開始嚐試理解第三個代表著“銳”、“破”之意的道紋碎片,進展緩慢,卻方向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