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汪明白沒有一次說不好的。
    但是，這千篇一律的好話，就讓施瓊更加擔心了。
    她又不敢離家，生怕趙悝會帶著三個孩子住進秦氏莊園來。
    此刻，她發微信給秦嬴，秦嬴回複說：“媽，您放心，我沒事。不是我瘋了，是媒體瘋了，什麽被分手，什麽為愛而戰，這些都是媒體亂寫的，它們要博眼球，賺流量。我們大漢投資根本就沒有與繁星影業開戰，但是，也剛從繁星影業的股票裏賺回了27.80億港元，除了砸在李麗嘉身上和付給繁星影業廣告費共計6億港元之外，我們純賺21.80億港元。不用打電話，我沒時間接電話，如果確實擔心，請給汪明白打電話。汪明白負責我們大漢投資和超寶集團的日常繁瑣事務，我和陳默則是忙著分析資本市場。媽，快過年了，我們確實缺錢，因為接下來的2019年，將是我們給超寶集團投入巨額資金的一年，現在，我們需要借此機會賺足超寶集團未來一年的投資。超寶集團是兒子我實現太空夢的平台，沒有它不行。我明麵上是做海洋垃圾打撈，其實我是變廢為寶，玩的是高科技，我的理想是星辰大海。我缺錢，但是，我無須貸款，我可以用的牌很多。至今為止，大漢投資沒有半毛錢是借來的，也從不找銀行貸款。媽，您好吃好喝，不用擔心，每天好好的，女人最重要的是把皮膚養好。”
    施瓊將秦嬴的微信回複，轉發給秦悍。
    秦悍閱看秦嬴的回複之後，握拳直擂紅木茶桌，“砰砰”直響，氣得滿臉都是豬肝色。
    若不是因為有外人在此，他真想破口大罵起來，此時真是憋得慌，胸口堵得慌。
    站在一旁的美女秘書任曉菲，身著剪裁得體的職業套裝，氣質幹練，手中捧著一份加密文件。
    她見狀，便輕聲補充說：“董事長，大少爺那邊最新的消息是，大漢投資第一波低吸高拋，已淨賺7.80億港元，第二波的低吸高拋，已經淨賺20億港元，繁星影業股價現在跌至0.30港元，資金鏈斷裂，多部電影停拍。隻是……”
    她頓了頓，斟酌著措辭，瞟了施瓊一眼，又盯著秦悍的臉色看，若有所思一會，便又繼續介紹情況說：“繁星影業鍾家兄弟似乎在聯絡港島及東南亞資本，以‘抵製野蠻人’為名，欲要聯手封殺大漢投資和超寶集團。這才是我們最擔心的。據粗略統計，大少爺通過大漢投資，已經為超寶集團投入了150億港元，出手太重了，如果生意做不下去，這普通人一千年都賺不來的150億港元便要打水漂。另外，估算一下，他訂購105艘巨輪以及安裝智能設備，應該還欠尾款80億港元左右。最最重要的是，這還不是大漢投資與繁星影業資本戰的尾聲，因為繁星影業還在聯絡港島和東南亞的資本，這才是繁星影業對大少爺和大漢投資的殺手鐧。”秦悍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將玉印章輕輕置於案幾，發出“篤”的一聲輕響。
    他悻悻地說：“野蠻人？資本江湖，原本就是弱肉強食，贏了便是規則製定者，輸了才會哭哭啼啼喊‘野蠻人’。我家嬴兒這步棋，看似激進，實則暗合兵法，這叫以退為進，誘敵深入。沒事，咱們靜觀其變。實在不行，老子出手，曉菲，通知集團各部門，回籠資金，聽候指示，通知地產部，將全國省會城市的部分高端樓盤抵押給銀行，先給我籌集好1000億元的資本金。這1000億元，沒有我的親筆簽字，誰也不許動，關鍵時刻，咱們就拿這1000億元砸到港島去，支持我家大少爺。記住，你要求集團的各部門要保密，違者開除，讓他過不好年。”
    任曉菲重重點頭說：“是！”便掏出手機，出去打電話了。
    施瓊看到任曉菲出去了，便又憂心忡忡地說：“可嬴兒畢竟是因麗嘉的事才動的手，我怕他意氣用事。那鍾家兄弟也不是善茬，港島的水又深，萬一他們用些狠毒手段……”秦悍安撫說：“施董放心，嬴兒身邊有陳默、汪明白兩個心腹，更有大秦投資的戰略儲備金兜底，秦氏集團的6000 億資產，更是他最堅實的後盾。再說，任秘書會密切關注港島動向，一有異動，立刻匯報。我現在最欣賞嬴兒的，就是他藏著大秦投資，如果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他背後還有一個大秦投資，藏著70多億美元作為戰略儲備金，隨時應戰各種資本殺機，這小子真會賺錢。我出來工作的第一個二十年，還真沒他賺得多，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沒有半毛錢的負債，從不找銀行貸款，也不找私人拆借。這就神了，奇了！”
    接著，他看向剛剛回到客廳的任曉菲，銳利地說：“曉菲，你吩咐下去，秦氏集團旗下所有海外分部，隨時待命，若嬴兒需要資金支援，即刻調撥，不得有半分延誤。名義就是投資超寶集團，直接給超寶集團的母公司大漢投資賬戶打款。”任曉菲恭敬地說：“是，董事長。”
    她心中暗歎：董事長表麵看似淡然，實則早已為大少爺鋪好了後路，這份深沉的父愛，果然如山嶽般厚重。
    集團裏，人人都說以後秦海會接董事長的班，現在看來，未必！
    她看沒有其他事情，便告辭而去。
    一路上，她坐在轎車的後排座，分別給集團財務部、法務部、公關部以及各分公司老總和各礦山的礦長打電話，要求他們留足資金備用，讓法務部、公關部盯著港島的資本大戰，隨時支援大少爺，並且要保密。否則，開除！
    ……
    加州。
    佩珀大學附近的一座臨海別墅內，暖陽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映出兩個各懷心思的身影。
    秦海身著名貴的意大利手工西裝，手中端著一杯紅酒，猩紅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晃動，映照出他眼底翻湧的陰鷙。
    眼看春節臨近，秦氏集團總部也沒他什麽事，他便專程飛到加州來和趙悝磋商如何利用“被分手事件”來整垮秦嬴，以獲得秦氏集團的繼承權。
    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秦悍似乎有病，人較為憔悴，越來越瘦，身體似乎較為虛弱，已經很少飛到加州來找趙悝尋歡作樂。
    以前，秦悍每個周未都會乘坐私人飛機，到加州來陪伴他的小三趙悝的。
    但現在，秦悍似乎很久沒動用過他的私人飛機了。
    隻是，跟隨秦悍多年的美女秘書任曉菲的嘴巴很嚴實，什麽都不肯透露。
    而且，任曉菲在集團公司的話語權很大，越來越多的替秦悍出麵處理重要公務，包括重要的商業談判，現在都是任曉菲出麵，都是任曉菲在代表秦悍。
    任曉菲儼然成為秦氏集團的總裁、代董事長。
    如果秦悍真的有病，那麽，秦氏集團的繼承權之爭，很快就會白熱化，秦海更需要趙悝這個高學曆的蛇蠍美人的支持。
    因為趙悝雖然沒有在秦氏集團任職，但是，趙悝在秦氏集團安插了兩個哥哥擔任重要職務，還安插許多親友和同學在秦氏集團各部門任職。
    趙悝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左右秦氏集團的未來走向，最重要的是，趙悝每年都從秦悍的分紅裏拿走了一大筆錢，有雄厚的資本作為後盾。
    畢竟，她為秦悍生了三個孩子。
    秦氏集團的元老董事，也很給趙悝麵子，也是因為趙悝年輕漂亮，高學曆，又為秦悍生了三個孩子。
    在他們這些元老的認知裏，趙悝簡直就是完美的化身：漂亮、年輕、高學曆、會生孩子，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她？
    所以，趙悝在秦悍心中的份量肯定很重。
    現實也是如此。
    ……
    此刻，秦海呷了一口紅酒，幸災樂禍地問：“媽，你說秦嬴這小子，這次會不會栽在港島？”
    坐在他對麵的趙悝，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神卻如毒蛇般陰冷。
    她指尖敲擊著桌麵，輕笑說：“嗬嗬，海兒，你急什麽？秦嬴這步棋，下得太急太險了。繁星影業是港島老牌勢力，人脈盤根錯節，鍾家兄弟能拉攏的資本雖不及秦氏集團，但‘抵製野蠻人’這麵大旗，足以讓不少中小資本跟風。秦嬴年輕氣盛，鋒芒太露，這在資本市場可是大忌。而且，他以往的資本運作，靠的是他老子的顏麵，不然，一個23歲的毛頭小夥子，誰信他呀？還什麽1億撬動百億，什麽港島的金融新貴，資本寵兒，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如果沒有他老子秦悍的顏麵撐腰，秦嬴連屁都不是！”
    秦海興奮地說：“這麽說，他這次很可能會輸？”
    趙悝搖搖頭，深沉地說：“輸倒未必，秦悍那老狐狸，肯定給秦嬴留了後手。但隻要秦嬴在港島受挫，名聲受損，秦氏集團內部那些元老，自然會對他產生質疑。到時候，你這個‘低調沉穩’的公子，不就有機會了嗎？”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隔岸觀火，坐收漁利。必要時，還可以暗中推波助瀾，讓鍾家兄弟的籌碼再多一些。比如，透露給他們一些秦氏集團的資金調動信息，讓他們更好地分析秦嬴的資金鏈。”秦海聞言，狠毒地說：“好！媽，就聽你的。我倒要看看，秦嬴這位‘股海戰神’，能不能扛得住港島資本的聯合絞殺。最好讓他輸得一敗塗地，再也沒臉回秦氏集團！”
    趙悝端起酒杯，與秦海碰了一下，冷笑說：“放心，資本的世界，從來沒有永遠的贏家。秦嬴太順了，是時候讓他嚐嚐栽跟頭的滋味了。等他元氣大傷，秦氏集團的天下，遲早是我們的。你明天就回內地，一定要了解清楚秦氏集團的資金調動情況，並且透露給繁星影業的高層知道。若有多餘時間，就順便去東南亞走走，遊說那些資本大佬對秦嬴下重手，下狠手，若能捧你為秦氏集團繼承人，你將來就讓這些支持你的資本大佬多賺些錢，秦氏集團不是20座大型礦山嗎？這就是你最好的旗號！挖礦多賺錢啊！隨便一鋤頭，挖出來的都是錢，誰不想呀？”
    秦海點了點頭，又得意地大笑起來。
    其實，劍橋大學畢業的秦海和清北理工科博士趙悝可能養尊處優時間長了，他們倆根本沒有深度理解資本戰。
    資本開戰，涉及一切，包括對手的期權、對衝基金、購買的黃金數量、銀行存款、現金流如何、股票質押、房產、地皮、豪車數量等等一切值錢的東西 。如果沒有頂尖的黑客高手，根本不可能對敵手有很深入的了解。
    尤其是，秦嬴將他的大秦投資隱藏得很好，僅有陳默、汪明白、李甫、施瓊、卡依娜、秦悍幾個人知道。
    當然，喬明慧和何杏可能知道，但她們倆入職前是與大漢投資簽訂了保密協議的，肯定不敢亂說。
    還有一點，令對手很容易忽略的，就是秦嬴在印尼的那座鎳礦，人們隻記得他的大漢投資每年可以在這座鎳礦裏獲取17億元的分紅，也隻知道大漢投資並非大股東，但是，收購這座鎳礦30%股權的時候，和秦嬴合作的那些資本大佬都是把實際控製權讓給了秦嬴的大漢投資。
    也就是說，大漢投資是這座印尼鎳礦的實際控製者，話語權掌握在大漢投資手裏，掌握在秦嬴的手裏。
    那麽，和秦嬴合作的那些資本大佬又獲得什麽好處？那就是高分紅！
    大漢投資拿到的每年17億元的分紅，僅僅是這座鎳礦利潤中的極少的部分，但是，秦嬴卻換來了話語權。
    關鍵時刻，這座鎳礦會成為秦嬴手中的資本利器。
    他隨時可以從這座鎳礦調取資金給大漢投資或是超寶集團臨時使用，借款時間自定，隻要不造成印尼鎳礦資金鏈斷裂便行。
    他這其中之一的殺手鐧，估計陳默和汪明白、李甫、何杏、喬明慧都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