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
    晨霧，如淡墨暈染在雲頂閣大別墅的琉璃瓦上。
    秦嬴在施瓦琳溫暖的懷抱中緩緩睜眼，鼻尖縈繞著她發間淡淡的薰衣草香氣。
    那是五年前他在加州為她種下的花，如今這香氣跨越重洋，成了重逢最溫柔的注腳。
    施瓦琳的睫毛輕顫，顯然也醒了，卻不願打破這靜謐，隻是將臉頰貼得更緊。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胸口的舊疤，那是當年為護她而留下的印記。
    秦嬴抬手撫過她柔順的金發，柔情地說：“寶貝，醒了？再睡會兒，我媽要到午後才會來送你們。”
    施瓦琳仰頭看他，藍色的眼眸如阿爾卑斯山的湖水，擔憂地說：“親愛的，昨晚你又沒睡好。是因為趙悝的事嗎？陳默告訴我，那些殺手……”
    話未說完，秦嬴腕間的大宋智慧手表突然彈出淡藍色全息界麵，柔和的光芒隻有他能看見：“檢測到趙悝團隊與超寶集團船員異常接觸頻率增加，潛在危險等級提升至“高”。建議立即啟動打撈船安全排查預案，暫緩登船計劃。另外，吉祥手機24小時銷售數據更新：內地銷量1270萬台，港島32萬台，澳島8萬台，東南亞累計突破890萬台，較昨日增幅47%。”
    他指尖輕觸全息屏將其關閉，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森然地道：“趙悝真是冥頑不靈，真當秦氏集團的繼承權是街頭賭局嗎？哼！她想玩，我便陪她玩玩。”施瓦琳摟住他，深情地說：“我和父親可以多留幾天，幫你……”
    秦嬴俯身吻了吻她的嘴唇，自信地說：“不必。你們的代言已經為吉祥手機打開歐美市場的缺口，接下來是我收尾的時刻。我媽是秦氏莊園的女主人，她出麵送你們，比我更顯誠意；李甫那家夥最會討長輩歡心，昨晚陪你父親喝威士忌時，連他收藏的雪茄都貢獻出來了。你們安心睡個懶覺，午後的陽光會把機場的路照得很暖。”施瓦琳終究拗不過他，隻能點頭答應。
    秦嬴起身，特意為她掖好絲被，目光掃過床頭櫃上那台吉祥手機高端款。
    機身鐫刻著兩人的英文名縮寫，是他前幾天讓工匠連夜定製的。
    走到浴室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施瓦琳正捧著手機翻看吉祥手機的銷售新聞，嘴角噙著驕傲的笑，這才轉身關上了門。
    溫熱的水流衝刷著身體，秦嬴的思緒卻愈發清晰。
    趙悝的動作越來越急，顯然是被吉祥手機的火爆和超寶集團的擴張逼到了牆角。
    智慧手表昨夜已將超寶集團105艘船隻的船員信息全部比對完畢，那個與趙悝資金有往來的船員，正是負責“深海探珠”項目主力船的大副。
    這步棋，趙悝下得又狠又險。
    半小時後，秦嬴身著深灰色定製西裝走出別墅，黑色賓利慕尚早已等候在門外。
    車窗外，港島的晨霧漸漸散去，中環國際金融中心如一把出鞘的利劍，刺破鉛灰色的雲層。
    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李麗嘉發來的微信，配著一張她在奢侈品店的自拍，文字直白：“阿嬴，我看中了一套鑽石首飾，要890萬港幣，你轉我一下嘛。”秦嬴指尖劃過屏幕，沒有回複。
    喬明慧曾勸他把話說清楚，免得李麗嘉糾纏，他卻搖頭。
    在秦嬴的眼裏，李麗嘉這個18歲的港姐，剛從溫室裏出來，不懂創業的艱辛。
    他得把有限的資金要投入泛知科技的芯片研發，要支撐超寶集團的船隻維護，要籌備極速達物流的啟動，絕不能耗在無意義的奢侈消費上。
    他心裏思忖：“商業如栽樹，要把水澆在根上，而非開在枝上的虛花。”
    賓利車平穩駛入中環，街道上，無數的紅燈籠點綴，年味甚濃。
    秦嬴靠在後座閉目養神，智慧手表再次提示：“檢測到喬明慧情緒：期待占比60%，擔憂占比40%，當前位置：大漢投資辦公室。”
    他微微挑眉，這丫頭怕是一早就在等他了。
    他掏出手機，給陳默打電話，沉聲說：“陳默，我昨夜已將超寶集團105艘船隻的船員信息全部比對完畢，那個與趙悝資金有往來的船員，正是負責“深海探珠”項目主力船的大副。你馬上報警，抓捕那個大副。讓曹駿、韓磊通過黑客技術，查清大副與趙悝的資金往來，提交給警方，做實大副謀害我的罪證，讓他把牢底坐穿。另外，派人認真檢查船隻，確保安全。”
    陳默說：“好！我馬上去辦！”
    掛了電話，秦嬴也差不多來到中環國際金融中心。
    明天就是除夕了，大廈少了很多人，租用這棟樓的絕大多數公司，都已經放假。
    因為很多員工是來自東南亞各國以及內地的高端人才，包括大漢投資旗下的超寶集團的技術總監伍桐葉這個漂亮的姑娘，也是屬於港島人才引進計劃裏的一分子。她是來自內地清北大學的理工科博士，30多歲了，還沒戀愛，還沒結婚，還沒生孩子，還是孤身一人。
    之前，她來到港島，在其他公司工作，年薪有100—300多萬港元，但是，工作四年，仍然無法在此買房。
    直到來到超寶集團，秦嬴給她多次發大額度的資金，她才勉強湊齊錢，買了一套40平尺的公寓，在維多利亞港畔，與何杏比鄰而居。
    電梯直達四十樓，剛出電梯門，就聞到一縷清雅的梅香。
    大漢投資的辦公區靜悄悄的，隻有董事長辦公室的燈亮著。
    喬明慧身著米白色職業套裝，1.71米的身姿如修竹般挺拔，長發束成低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
    她正蹲在角落的青瓷花瓶旁，為那幾枝寒梅修剪枯枝，聽到腳步聲，立刻起身，杏眼瞬間亮了起來。
    她快步走上前，接過他的公文包，指尖不經意觸到他的手腕。
    她臉頰微微泛紅，激動地說：“秦總，您來了。我泡了龍井，溫度剛好。還有，財務部把比特幣的持倉報告和泰升股份的增持分析都放在您桌上了。”
    秦嬴走進辦公室，紅木辦公桌已被擦拭得一塵不染，攤開的財務報表旁，放著一小碟剛切好的水果。
    牆上的水墨山水畫是汪明白的父親親手所畫，筆鋒蒼勁，題著“藏鋒守拙”四個大字，正是秦嬴當下的心境。
    他走到落地窗前，維多利亞港的晨霧尚未散盡，粼粼波光與摩天大樓的玻璃幕牆相映，如一幅流動的畫卷。
    秦嬴端起桌上的龍井，淺啜一口，茶香醇厚。
    然後，他關切地問：“泰升股份的增持情況怎麽樣？”
    喬明慧走到他身邊，遞過平板電腦，趕緊匯報：“我們大漢投資的資本運營團隊已經通過三個離岸賬戶累計增持8.3%，離舉牌線還差1.7%。不過李家也在暗中吸納，昨天他們通過港股通買了2000萬股，溢價2%。”
    秦嬴挑眉，指尖在屏幕上滑動，敏感地問：“李家？李傑標那邊的動作？”
    喬明慧壓低聲音說：“對！港島的實打實珠寶集團，李碧瑤小姐的父親。他大概是想用泰升股份做籌碼，逼您……”
    秦嬴抬手打斷她的話，目光落在電腦屏幕的比特幣K線上。
    每枚3122.6美元的收購價已持續三天，賬戶裏的資金正以每天2000萬美元的速度轉化為加密貨幣。
    他冷笑說：“李伯父想逼我低頭，但他忘了，商業談判的籌碼從來不是單方麵的。其實，我比他有錢，雖然他經商數十年，也是港島的大家族，但他在我麵前，真不算什麽！時代發展到今天，要想賺大錢，還是得依靠高科技。哦，對了，明慧，你通知駐在內地莞城代工廠的技術總監伍桐葉，明天除夕，讓泛知科技的官方賬號發布一條消息：吉祥手機高端款將與劍橋大學合作，推出‘學霸定製版’，內置加密模塊，優先供給海外留學生。”
    喬明慧眼睛一亮，激動地說：“秦總，您是想借此機會，借施瓦代言，借您的演唱會熱度，借明天晚上的春晚廣告，迅速打開歐美市場？”
    秦嬴點了點頭說：“一舉兩得。”“既能打開海外學生市場，又能讓李伯父知道，我從未放棄。他越是阻攔，我越要讓吉祥手機的光芒照到劍橋的每一個角落。”此刻，他的智慧手表適時彈出提示：“檢測到喬明慧情緒：仰慕占比85%，佩服占比15%，心率98次/分鍾。”
    他心中微動，轉頭看向她，感激地說：“辛苦你了，明慧。這段時間暗殺事件、吉祥手機量產、泰升股份增持，全靠你統籌。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但是，還沒放你假，真對不起！跟著我創業，有時候，真的沒日沒夜，尤其是，我在大半年時間裏，就推出很多項目，但是，也很鍛煉人，你還年輕，才22歲，人生漫長，往後，你可能也會當老板，自主創業，其實，在一家公司，壓力最大的還是老板。明麵上，員工給老板打工，但是，實際上，老板是給員工打工。咱們公司，雖然創辦才半年，但是，已經家大業大。你不僅是我的秘書，還兼著大漢投資品牌公關部的總監、超寶集團品牌公關部總監、泛知科技公司人力資源部總監。這三個總監的職責，都很重大。而且，三塊牌子，一套人馬，工作量很大。”
    喬明慧臉頰更紅，連忙低下頭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您當初給我60萬港元的年薪，100萬經費開支權限，還讓我拿200萬獎金給父母買房，這份信任……”她的話沒說完，秦嬴的手機突然響起轉賬提示音。
    喬明慧拿起手機一看，瞳孔瞬間放大。
    秦嬴給她轉了100萬港幣，備注寫著：“如意芯片1號、如意電池1號發明專利分紅，感謝伯父伯母為我培養出這麽好的助手。春節快樂，好好陪家人。”
    這是秦嬴的私人轉賬，私人打賞。
    喬明慧激動無限，哽咽地說：“秦總，這太多了……”
    她感動的淚水瞬間在眼眶裏打轉。
    她想起大學剛畢業時在人才市場碰壁的窘迫，想起父母為她學費操勞的模樣，是秦嬴給了她機會，讓她從一個普通大學生變成能獨當一麵的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