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城。
    夜雨帶著南海的鹹濕，敲打著金坤集團董事長辦公室的落地窗。
    楊惁站在窗前，指尖的香煙燃到了盡頭，燙得他猛地回神。
    他的手機屏幕還亮著，熱搜榜的“《吉祥仙途》最美丫鬟”詞條下，林薇薇的青色古裝照刺得他眼睛生疼。
    海棠花影裏，她側臉的輪廓依舊是大學時的模樣，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他從未見過的明豔與算計。
    他低聲念著投資方的名字：“秦嬴的泛知科技，超寶集團……”
    他的辦公桌上，郭蓉剛送來的聯姻協議還壓在文件堆裏，李碧瑤的劍橋畢業照旁，“金坤東南亞市場拓展計劃”的標題格外刺眼。他知道母親說得對，與港島實打實珠寶集團李家聯姻是金坤集團的最優解。
    但是，他心髒最軟的地方，還是被林薇薇的照片戳得鮮血淋漓。
    兩個月前，他在金坤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裏哭著哀求母親成全的畫麵還在眼前。
    一個月前，林薇薇在他麵前撕毀0.5%股份協議，罵他“軟弱無能”的聲音還在耳邊。
    他以為他們之間早已恩斷義絕，可此刻看著她與秦嬴關聯的熱搜，才驚覺那份不甘心從未熄滅。
    她寧願去秦嬴的《吉祥仙途》劇組跑龍套，也不願回頭看他一眼？
    此時，秘書推門進來，低聲說：“楊總，深夜的咖啡。”
    秘書見他臉色難看，遞過手機，又提醒說：“劉記基金的劉總剛才來電，說您托他查的聯係方式有眉目了。”
    楊惁猛地掐滅煙頭，眼中燃起星火，急促地說：“快，接劉穗安。”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大吼說：“劉董，張曼曼的聯係方式，我要立刻拿到！”
    劉穗安在電話那頭輕笑說：“兄弟，急什麽？張曼曼是秦嬴的紅人，你找她，是想通過她見林薇薇吧？”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金坤集團最近在談金文市的稀土礦項目，劉某這邊能幫你牽線，但你得想清楚，得罪秦嬴，可不是鬧著玩的。”
    楊惁破釜沉舟地說：“我不管！我隻要林薇薇。這輩子，我隻愛過一個人，她叫林薇薇。金坤的董事長位置我可以不要，楊家的家業我也可以讓出去，但我不能看著她落在秦嬴手裏！現在，我隻要林薇薇。”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一串號碼：“這是張曼曼的私人手機號，她現在在橫店拍戲。記住，說話留三分，別把自己的底漏了。”掛了電話，楊惁立刻撥打張曼曼的電話，卻被提示“正在通話中”。
    他又發微信，備注“金坤楊惁”，消息石沉大海。
    直到淩晨兩點，手機終於震動，是張曼曼回複的短信：“楊總，剛收工。有事明天說，劇組規矩嚴。”
    楊惁一夜未眠。
    天剛亮，他就把聯姻協議鎖進保險櫃，對秘書說：“通知財務部，支取500萬現金，打到我的銀行卡備用。給我訂最早一班去橫店的機票，就說我去考察影視投資項目。”
    秘書臉色發白，顫聲說：“楊總，郭董那邊……”
    楊惁抓起西裝外套，堅定地說：“出了事我擔著。我楊惁活了25年，從來沒為自己活過一次。這次，我要把林薇薇搶回來。我什麽都不管了，我隻要林薇薇。我媽都快把我給逼死了。”
    他不知道，此刻的橫店影視城，張曼曼剛掛完他的電話，就對著鏡子冷笑。
    助理遞過一杯燕窩，勸導說：“曼曼姐，真要幫楊惁見林薇薇？秦總要是知道了……”
    張曼曼舀了一勺燕窩，陰鷙地說：“知道才好。林薇薇仗著懷了孩子，天天想踩著我上位。楊惁來得正好，讓他們湊一對，到時候狗仔一拍，秦總隻會覺得林薇薇私生活混亂，那孩子是誰的都難說，我這秦夫人這位置，才能坐得穩。”她拿起手機，給楊惁回了條微信：“楊總，我懂你的心意。林薇薇在劇組受了不少委屈，她其實心裏還有你。你過來吧，我讓助理接你，幫你安排和她見麵。”
    發送成功的瞬間，她撥通了狗仔隊的電話，低聲說：“明天下午三點，橫店悅榕酒店門口，拍金坤集團的楊惁和林薇薇，價格翻倍。”說罷，便讓助理給狗仔隊轉賬10萬元。
    午後，陽光透過樟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林薇薇剛拍完一場給張曼曼端茶的戲，正坐在休息椅上刷手機：洪光影業的公關剛發來消息，有五家電子廠商願意出高價請她代言，最高的一家開到了800萬港元。
    此時，林薇薇雇傭的助理過來，恭敬地說：“林小姐，有人找你。是金坤集團的楊總，特意從莞城來看你。”
    林薇薇的手指一頓，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被算計取代。
    她對著鏡子補了補口紅，故意把青色丫鬟服的領口扯鬆了些，露出纖細的鎖骨，低聲問：“他在哪？”
    助理遞過一張房卡，俯耳低語：“在酒店咖啡廳等你。楊公子說，你們好久沒見，你現在又是明星，得給你留足私密空間。”林薇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楊惁這時候來，倒是省了她不少事。秦嬴那邊對她避而不見，張曼曼又處處提防，要是能把楊惁這張牌握緊，既能報複他當初的“軟弱”，又能借金坤集團的名氣抬高自己的身價，何樂而不為？嘿嘿！現在，追求我的男人，都是我賺錢的籌碼，把錢賺夠了，我才有底氣和追求我的任何男人談判！
    現在，她對嫁入豪門已經沒有什麽幻想，隻想賺錢。
    演一個小丫鬟也會爆紅，這在她的意料之中，因為她夠美貌，夠有手段，不在乎戲份的多少。
    而男人對她的深情，必須與經濟掛鉤，否則，那不叫深情，隻能說是齷齪。
    悅榕酒店的咖啡廳裏，楊惁坐立難安。
    看到林薇薇走進來的瞬間，他猛地站起來，喉結滾動，深情地說：“薇薇……”
    林薇薇在他對麵坐下，姿態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說：“楊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恕罪！不知道你這個金坤集團的董事長，找我這個小丫鬟有什麽事？”
    楊惁哀求地說：“薇薇，你別這樣。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是我媽逼我，我……”
    林薇薇打斷他，冷冷地質問：“是你媽逼你，還是你自己沒本事？”
    她拿起菜單點了杯最貴的咖啡，又戲謔地說：“楊惁，當初你媽把股份協議扔進碎紙機的時候，你怎麽不站出來？現在，我在秦總的劇組裏混得風生水起，你又來裝深情了？你總是把我當棋子耍，這叫什麽事？我雖然沒有出國留學，但是，好歹也是漢東省重點金融大學畢業的，人的才華不是比學曆，比的是到底有沒有學到知識。我們學金融的，無論在哪個行業都用得上。別看我在這跑龍套，像我這種有真材實料的人，演一個小丫鬟也一樣能紅。現在，我的商業價值已經翻倍，以後，我不敢說我紅透半邊天，但是，至少我的人生不缺錢了。”
    楊惁被她譏諷得甚是難受。
    他的臉漲得通紅，急忙道歉說：“薇薇，我知道我錯了！我這次來，是想帶你走的。我已經跟我媽攤牌了，金坤集團的董事長我可以不當，我隻要你！”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她麵前，緊張地說：“這裏有500萬，你先拿著花。等我們離開這裏，我帶你去國外，過安穩日子。我在國外，存了一些錢。”
    林薇薇看著銀行卡，眼底閃過一絲貪婪，卻故意把卡推回去，調侃地說：“楊惁，你覺得我現在還缺這500萬嗎？”她掏出手機，把代言報價單遞到他麵前，炫耀地說：“看見沒？800萬的代言費，我三天就能賺回來。你這點錢，還是留著給你媽買珠寶吧。”
    她頓了頓，又嘲諷地說：“不過，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能幫我拿下金坤集團的珠寶代言，讓我和李碧瑤平起平坐，說不定我還會考慮一下。”
    楊惁的眼睛亮了起來，激動地說：“真的？你等著，我現在就給我媽打電話！”
    他剛拿起手機，林薇薇就按住了他的手，故意湊近他，身上的香水味飄進他的鼻腔。
    她柔聲說：“急什麽？我們好久沒見，不如先上去坐坐？”
    楊惁的心跳瞬間加速，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走進電梯的瞬間，酒店門口的狗仔隊按下了快門。
    不到一小時，“《吉祥仙途》最美丫鬟秘會金坤董事長”“林薇薇背後金主曝光”的詞條就衝上了熱搜。
    洪光影業的董事長萬綠洲看著手機，激動地拍著桌子，興奮地說：“火了！徹底火了！立刻訂去橫店的機票，我要親自和林薇薇簽約！這個林薇薇不錯，好手段！下部電視劇，我讓她演女一號。這次讓她演一個小丫鬟，真是太委屈她了。”橫店，劇組的化妝間裏，葉嘉儀把粉底摔在桌上，氣得發抖，破口大罵：“憑什麽？林薇薇她一個跑龍套的，憑什麽比我這個女一號還紅？”
    助理小心翼翼地說：“嘉儀姐，聽說林薇薇和秦總、楊總都有關係……我們惹不起。在資本麵前，我們都是渺小的。”葉嘉儀的眼睛眯了起來，顫聲說：“秦總？我倒要看看，這個林薇薇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此時，悅榕酒店房間裏，林薇薇正對著鏡子欣賞熱搜上的照片，楊惁從身後抱住她：“薇薇，我們什麽時候去見我媽？”林薇薇猛地推開他，臉上的柔情瞬間消失，冷冷地說：“楊惁，不能像以前那樣了。你讓我跑來跑去，都說要簽協議，結果連張白紙都沒有。這次，你必須把代言費打到我的賬戶上來，我才會和你談感情。沒有錢，男人的感情是靠不住的。”楊惁的臉色瞬間慘白，難過地說：“你……你說什麽？”
    林薇薇拿起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沉聲說：“如果金坤集團的珠寶代言不能給我，你還是趕緊回莞城當你的董事長吧。別再來煩我。”門被關上的瞬間，楊惁癱坐在地上，手機從手中滑落。屏幕上，郭蓉的電話打了進來，他卻沒有勇氣接起。他不僅丟了尊嚴，恐怕連金坤集團的董事長位置，也保不住了。
    港島。
    中環國際金融中心四十樓董事長辦公室，秦嬴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維多利亞港的貨輪穿梭。
    他手腕間的大宋智表彈出全息界麵：“檢測到關聯熱搜：林薇薇 楊惁 金坤集團；潛在價值：《吉祥仙途》話題熱度提升300%，泛知科技品牌曝光量增長50%；風險評估：無實質風險，可借勢進行資本運作。”
    此時，喬明慧走進來，遞過一份文件，輕聲說：“秦總，萬綠洲剛發來消息，說要以5000萬港元簽約林薇薇，還想讓她唱《吉祥仙途》的主題曲。另外，山海證券的股價在熱搜出來後，已經漲到3港元/股了。”
    秦嬴笑了笑，智表又彈出新的提示：“張曼曼心理活動：得意、安心，認為林薇薇已失去秦嬴青睞；林薇薇心理活動：貪婪、算計，試圖借楊惁抬高身價。”
    他接過文件，在上麵簽了字，沉聲說：“告訴萬綠洲，同意簽約，我不幹涉他對這部電視劇拍攝期間的其他操作。另外，讓泛知科技立刻發布公告，成立泛知遊戲子公司，開發《吉祥仙途》同名手遊，預計三個月內上線公測，超寶集團持股60%，山海證券持股40%。”
    喬明慧不解地問：“秦總，這是為什麽？我們又要玩跨界，您這跨界玩得太大了吧？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又是拍電視劇，又是收購，又是並購，又是資本戰，又是太空夢。令人眼花繚亂啊！我這腦子都反應不過來了。 ”
    秦嬴走到辦公桌前，頗有深意地說：“流量是浮財，轉化為實體價值才是根基。林薇薇的熱度是‘緋聞熱度’，來得快，去得也快；張曼曼的熱度是‘角色熱度’，與《吉祥仙途》深度綁定，更具長期價值。”
    他頓了頓，繼續分析說：“成立泛知遊戲，有三個目的。第一，借《吉祥仙途》的熱度，快速切入手遊市場，泛知科技的如意芯片可以為遊戲優化提供技術支持，形成‘硬件+軟件’的閉環；第二，山海證券現在需要新的增長點，遊戲概念是資本市場的熱門，這個消息一放出去，股價必然暴漲；第三，山海證券持股40%，可以綁定上市的資源，讓《吉祥仙途》的IP價值最大化。超寶集團持股60%，方便我們動用融資所得的120億美元。如果賺大錢了，又可以反哺超寶集團。畢竟，超寶集團很燒錢。太空夢是用高科技堆出來的，但是，發展高科技係列，也很燒錢。那些技術不是想出來的，而是研發出來的。”
    喬明慧立刻拿出筆記本記錄，嗬嗬甜笑說：“我明白了！”
    秦嬴的智表突然提示：“檢測到訪客李甫，心理活動：渴望認識張曼曼，意圖通過秦嬴建立聯係。”
    他抬了抬頭，對前台美女王昭盈說：“讓李總進來。”
    李甫，就笑著遞過一瓶紅酒，調侃地說：“老同學，恭喜您的吉祥手機銷量突破1.2億台。我今天來，是想請您幫個忙。”秦嬴原本就不太喝酒，擺擺手說：“那麽幹嘛？都是同學，我有困難的話，還是你磕破頭求你爸借錢給我。”李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我喜歡張曼曼。聽說她在橫店拍戲，您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我想請她吃頓飯。而且，她剛入道，純潔，幹淨，我家裏人能夠接受。這個，爭家產嘛，你也懂的，娶個漂亮媳婦，多生幾個兒子，能夠分到更多的家產。我不像你，你是你爸婚姻內的唯一的孩子，而且，還是兒子。”
    喬明慧深愛著秦嬴，自然巴不得秦嬴把張曼曼讓給李甫這個港島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了。
    秦嬴投資文化娛樂產業，除了業餘放鬆需要，也是資本運作的需要，他最擅長的就是資本運作。
    於是，他笑了笑，拿起手機撥通了陳默的電話，沉聲說：“陳默，你和民航那邊聯係一下，乘坐我的灣流G650，陪李總去探班張曼曼。告訴張曼曼，好好招待李總，招待好了，李總一高興，可能會給她在內地成立影業公司，讓她轉型當投資人、製片商。”這話明裏是對陳默說的，實際上也是在教李甫如何泡到張曼曼。
    掛了電話，他對李甫說：“老同學，陳默是超寶集團的董事長，讓他陪你去，夠有誠意了吧？成不成，就看你的本事了。另外，我給你1億港元的泡妞經費，你給張曼曼在內地成立影業公司吧，她是一個好女孩，你別騙她，讓她當老板，你爸才不會計較她的出身，希望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 子。記住，這1億港元，你要專款專用，我不參股，但是，你這家影業公司，我將來可以投資幫你拍電視劇或者電影。”
    說罷，拿起手機，當即就給李甫轉賬1億港元。
    喬明慧雖然希望張曼曼從秦嬴的身邊滾出去，但是，看到秦嬴的這波操作，也不由瞠目結舌。
    他不僅同意轉贈美人，還給李甫送錢。但是，秦嬴和李甫的同窗情，也值得讓人感動，上次打資本戰，李甫給他老爸跪了6個小時，借款給秦嬴，讓大漢投資滿血複活，打嬴了那場資本戰，大漢投資還純賺了1258億元。
    李甫頓時喜出望外，感激地說：“阿嬴，您真是我的好兄弟，太感謝您了！您放心，隻要能和張小姐認識，我李氏地產集團一定全力配合泛知科技的東南亞市場拓展。”
    說罷，打開手機來看他的銀行帳戶餘額。
    因為他父親每年給他兩億港元的零花錢，他確實不夠花。
    現在，他想泡張曼曼，可能不夠錢，因為時過境遷，張曼曼已經成為娛樂圈的當紅明星，身價不菲，不是一兩個億就能夠泡到的。他想想當初，秦嬴泡“最美港姐”李麗嘉的時候，可是花了9億多港元。
    而李麗嘉還是李甫介紹給秦嬴認識的。
    此刻，李甫邊看手機邊走。
    他離開秦嬴的辦公室後，喬明慧忍不住問秦嬴：“秦總，您真的要把張小姐介紹給李總？”
    秦嬴靠在椅背上，頗有深意地說：“商業合作，從來都是各取所需。李甫想要泡張曼曼，我想要李氏地產大亨的支持，張曼曼想要當影業公司的老板。這是三贏的局麵。而且，張曼曼是一個聰明人，她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咱們在港島做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接下來，免不得要再打資本戰，咱們缺錢的時候，李甫還不去跪求他老爸支持嗎？”喬明慧“嗬嗬”甜笑，湊近過來，親了秦嬴一口，轉身而去。
    她對秦嬴太讚了！
    當天下午，泛知科技成立遊戲子公司的公告發布。
    消息一出，港島資本圈一片沸騰。‘
    財經媒體發文《秦嬴下的大棋：從手機到遊戲，泛知科技打造娛樂科技帝國》，投資者紛紛湧入山海證券。
    第二天一早，港股開盤，山海證券的股價直接高開高走，從3港元/股漲到5港元/股，不到一周，就突破了13港元/股。此刻，喬明慧興奮地衝進董事長辦公室，激動地說：“秦總，山海證券的市值已經突破6500億港元了！泛知遊戲的預約用戶已經超過1000萬，多家遊戲平台都來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