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毀人清白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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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讓他覺得生氣的是,這些人壓根沒把長公主當回事,仿佛她隻是件可以被“爭奪”的物件。
    “可不是嘛!我也是這麽覺得這些人沒腦子——歲安是什麽人?她要是不願,誰能逼得了她?也就那些沒腦子的才會信這些鬼話。”說著,他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得眉眼都彎了,“所以說,還是我腦子清楚,比他們都聰明!哈哈哈哈!”
    上官宸看著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突然有些替貴妃娘娘捏把汗,真不知道貴妃娘娘這些年,是費了多少心思,才把二殿下拉扯大,要是換了別的皇子,怕是早就學會了藏起心思,哪會像昭明玉書這樣,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
    太尉府這邊,昭明初語不知不覺又走到了,那個池子邊上,又想起了和昨天上官宸聊的那些。
    “蘭序,”她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落在水麵的落葉,“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蘭序守在身後,聞言便知自家公主說的是駙馬,她掩唇輕笑,語氣帶著幾分認真:“回公主,在奴婢看來,駙馬雖總擺出一副閑散度日的模樣,可心裏卻亮堂得很。
    平日裏看似漫不經心,可該拎清的事從不含糊,哪些該做、哪些不該碰,比誰都明白。最難得的是,他眼裏少了世家子弟常見的算計,待人接物倒有幾分赤誠。”
    昭明初語聞言,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語氣卻依舊平靜:“就這麽幾日,你倒被他收買了?”
    “公主這話可冤枉奴婢了。”蘭序連忙上前半步,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卻又不失穩妥,“奴婢自小跟在公主身邊,心裏向來隻向著您。隻是奴婢看著,公主對駙馬,本就與對旁人不同——從前除了三殿下,公主對其他男子從無半分寬容,可對駙馬,卻多了幾分縱容。公主心裏,其實早有答案,不是嗎?”
    這話像顆石子,輕輕落在昭明初語心底。蘭序與沉璧幾個,自她幼時便伴其左右,最是清楚她的性子——往日裏她行事果決,甚至帶著幾分疏離,若有人敢冒犯她的邊界,不論是誰,她也從不會給好臉色。
    上次,上官宸誤闖,還在她的床榻上睡了過去。沉璧本想立刻叫醒他,卻被她攔了下來。她就那樣在外間靜坐,聽著裏間平穩的呼吸聲,竟沒有半分惱怒,隻等著他自己醒來。那樣的耐心,連她自己事後想起,都覺得意外。
    昭明初語望著池中錦鯉追逐的身影,指尖輕輕蜷縮起來,眼底的波瀾漸漸平複,卻多了幾分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蘭序見她不語,也不再多言,隻安靜地守在一旁——有些心思,總要慢慢沉澱,才能看清。
    “他今日,是去書院了?”語氣裏聽不出情緒,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牽掛。
    “言風來過長公主院,說駙馬一早就動身去書院了,估摸著要傍晚才回府。”
    昭明初語點點頭,沉默片刻,忽然又開口,問的卻是不相幹的話:“蘭序,你說……若是真遇到危險,他會先護著自己,還是護著我?”
    蘭序愣了一下,隨即認真回道:“公主是君,駙馬是臣,按禮法,駙馬本就有責任在危急時刻護公主周全,駙馬斷不會置您於險境。”
    可昭明初語聽了,卻沒再接話。她抬起眼,望向院牆角落——那裏藏著個人影,正是她派去暗中跟著上官宸的十一。方才她問的話,一半是問蘭序,一半,也是問給暗處的十一聽。
    十一在牆後屏住呼吸,不敢露頭。他知道公主這是在試探,也是在確認——看似問的是“護誰”,實則是想知道,上官宸是否真的值得托付。昭明初語望著那處,眼底的神色漸漸沉了下去,沒人知道,她心裏究竟在盤算著什麽。
    青山書院的習武場,甲班和丁班的分開站著,分別是兩個方陣,第一排是由衛行簡帶頭。丁字班自然是由昭明玉書站在第一個,而上官宸站在旁邊。
    今日的氣氛卻與往日不同,兩班之間跟有仇一樣,之前雖然也不太友好,但是卻不會這麽明顯。
    甲字班的學子們大多抬著下巴,眼神裏帶著慣有的倨傲,看向丁字班的目光更是透著幾分輕蔑,仿佛多說一句話都是折辱。上官宸掃了眼對麵的衛行簡,但是他現在倒也沒看出衛行簡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但很快就打他臉了,衛行簡那個不要臉的突然走了過來,上官宸一臉疑惑,他倆什麽時候這麽熟了?這是要過來跟他寒暄幾句?
    結果麵前的人一開口,就茶香四溢“上官兄,許久不見,不知長公主近來過得可好?”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長公主素來淺眠,夜裏稍有動靜便會醒,上官兄夜裏行事,還請輕些才好;再者,長公主喜靜,不愛聽人多言,上官兄平日裏若能少些話,或許更合公主心意。還有……”
    “停!”上官宸猛地打斷他,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刻意將“二駙馬”三個字咬得極重,聲音也拔高了幾分,足以讓周圍的學子聽清,“衛二駙馬,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當著這麽多同窗的麵,說這些關於長公主閨中作息的話,是想故意毀她清白嗎?”
    他向前半步,目光銳利地盯著衛行簡:“什麽叫‘夜裏動靜輕些’?這話傳出去,旁人會怎麽揣測長公主?你身為二駙馬,不思維護皇家顏麵,反倒在這裏嚼舌根,若讓二公主知道,她的丈夫天天惦記著自己的長姐,不知會作何感想?”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在場眾人心上。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兩人身上——衛行簡臉上的溫和瞬間僵住,眼神裏閃過幾分慌亂,卻強裝鎮定地辯解:“上官兄誤會了,我隻是……隻是關心長公主罷了。”
    “關心?”上官宸嗤笑一聲,語氣裏滿是嘲諷,“用這種毀人名聲的方式關心?衛二駙馬的‘關心’,未免也太別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