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陸南葉要被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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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傻?今天出門的時候,元寶是不是忘記提醒你帶腦子?”陸南葉被自己這個蠢兒子氣得胸口發悶,好一會兒沒順過氣。她臉上滿是怒意,上下掃了昭明玉書一眼,又繞著他轉了圈,越看越上火。
    眼下自己兒子垂著腦袋站在那,陸南葉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性子到底是隨了誰?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兒子?該不是當年生你的時候,被人調換了吧?我跟你父皇那點好基因你是一點都沒遺傳到”
    昭明玉書被她繞有些慌,聲音跟蚊子哼似的小聲辯解:“我覺得我不笨啊,今天曹禦史還誇我通透。”見母妃這副像要炸了的模樣,他連大氣都不敢喘,所以說的也輕輕的。
    “通透個屁!”陸南葉被他這話噎得發笑“春熙!”
    候著的春熙連忙上前:“奴婢在。”
    “取三炷香來,點在他胯底下。”陸南葉眼神冷了幾分,盯著昭明玉書,“今日這馬步,你給我好好紮”
    昭明玉書眼角的餘光瞥見春熙捧著香爐過來,火折子“嗤”地一聲點燃香頭,嫋嫋青煙從他胯上往上飄。
    委屈巴巴地朝春熙遞了個求救的眼神。可春熙哪敢接這茬,隻飛快地垂下眸子,幾乎是跟逃跑一樣走了,連餘光都沒敢往他那邊掃。
    “看她有什麽用?”陸南葉嘴角勾著抹笑,眼底卻半點溫度沒有,語氣裏滿是要挾,“今日這馬步紮不完,你也別想著吃飯”
    “母妃,我錯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昭明玉書紮著馬步,小腿已經開始發顫,卻還是忍不住伸著脖子追問,“母妃我今天到底錯在哪了?你跟我說說”心裏卻還糊塗著,他覺得自己今天明明挺威風的。
    陸南葉沒回答他,隻轉頭掃了眼四周。昭明玉書順著她的目光左看右看,猜不透母妃在找什麽,正愣神的功夫,就見她快步走到兵器架前,伸手抽出了一把長劍。劍身在廊下的光裏泛著冷光,陸南葉掂量了兩下,似乎覺得不順手,又哐當一聲插回了劍鞘。
    昭明玉書暗地裏鬆了口氣,剛想再求兩句情,卻沒料到陸南葉轉眼就抄起了旁邊立著的長槍。槍尖朝下,木柄在她手裏轉了個圈,帶著風聲就朝他走了過來。這下昭明玉書哪還顧得上紮馬步,慌得就要起身,可腿麻得厲害,剛站直就踉蹌了一下,手忙腳亂地搓著發酸的大腿,跌跌撞撞就往春熙那邊跑。
    “母妃!我真的錯了!您別動手啊!”他一頭紮到春熙身後,隻敢探出半個腦袋求饒。
    陸南葉腳步沒停,眼尾掃向春熙,語氣冷了幾分:“春熙,讓開。這蠢貨要是將來死在別人手裏,倒不如現在先死在我手裏,還能少受點罪。”
    陸南葉握著長槍的手緊了又鬆,槍尖堪堪對著昭明玉書的方向,可他偏偏縮在春熙身後,她眼底的火氣還沒褪,卻又怕長槍傷到春熙,隻能僵在原地。
    春熙夾在中間,手心早沁出了汗。一邊是氣的不行的娘娘,一邊是二殿下,她弓著身子,隻能硬著頭皮輕聲勸:“娘娘,您消消氣,有話跟二殿下好好說便是。您這般動了手,就算把二殿下打疼了,他恐怕還是不明白自己錯在哪兒,反倒記不住教訓。”
    陸南葉她盯著昭明玉書那副躲在人後、隻敢露出眼睛的慫樣,又看了看春熙緊繃的後背,終是鬆了手,將長槍遞過去,下巴朝兵器架的方向抬了抬。春熙連忙雙手接過長槍,腳步輕快地退了出去。
    昭明玉書還扯著春熙肩頭的衣角,眼見著擋在中間的人走了,他沒了遮擋,下意識就想往柱子後躲,腳剛挪了半步,就被陸南葉的眼神瞪了一下,他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行了,我不打你。”陸南葉的聲音冷了下來,“給我回去把馬步紮好”
    她說著,轉身走到陰影處的椅子上坐下,指尖漫不經心地敲著桌子,目光卻死死盯著昭明玉書。日頭正毒,日光曬得地板磚冒著熱氣,昭明玉書規規矩矩紮著馬步,胯下發著的香還在燃,細細的煙絲往上飄,帶著點火星子。
    沒撐過半柱香的功夫,他的腿就開始打顫,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他偷偷瞄了眼自己母妃,見她沒盯著自己,便悄悄往下矮了半寸,可剛鬆勁,胯間的熱氣就裹著火星子往上竄,燙得他“嘶”了一聲,立馬又把腰杆挺得筆直,連帶著膝蓋都繃得發緊。
    陸南葉斜倚在木椅上,她指尖搭在椅扶滿是漫不經心的閑適。
    春熙站在一旁泡茶,泡完之後她將茶盞遞到陸南葉麵前時:“娘娘慢用”
    陸南葉接過茶盞,淺啜一口,眉梢微微揚起:“嗯,春熙你這手藝是越發好了”
    “母妃…”
    不遠處傳來昭明玉書帶著幽怨的聲音,他還紮在太陽底下,沾著汗水的衣服貼在他身上,額前的碎發黏在臉頰,嘴唇都有些發幹。看著自己母妃捧著茶盞慢悠悠地品,他喉嚨忍不住動了動,聲音放軟了些,帶著點討好的意味:“能不能也給我喝一杯?就一小口。”
    陸南葉抬眼瞥了他一眼,指尖捏著茶盞輕晃,她故意放緩了語調,帶著點戲謔:“紮好你的馬步,別亂動。”話音落,她又呷了口茶,慢悠悠補充,“這可是你父皇送來的陳年普洱,可是好東西,味道醇厚。”
    “母妃……”昭明玉書垮了臉,小腿的酸意混著口渴往上湧,可看著母妃那副慢悠悠的模樣,又不敢再討價還價,隻能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又過了約莫半炷香,陸南葉見昭明玉書的腿雖然在打顫,卻沒再偷懶,才放下茶盞:“行了,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昭明玉書聞言,先是飛快地點了點頭,可剛點到一半,又想起自己壓根沒琢磨明白錯處,又慌忙搖了搖頭。
    陸南葉看著他這副懵懂模樣,氣笑了,伸手揉了揉眉心,真想把這蠢兒子塞回肚子裏重造一遍。她沒再繞彎子,聲音沉了沉:“過來!”
    “你今天在朝堂上,當著滿朝文武說上京世家子弟不堪大用,這話是什麽意思?”陸南葉方才的慵懶全然褪去,眼底又凝了寒,“你這不是說他們兒子沒用,斷人家的前程!那些世家還要有朝臣盤根錯節多少年,你一句話就把人全得罪了,是嫌自己命太長,想被人暗地裏下絆子嗎?”
    “我沒說錯!那些人平日裏一個高談闊論,看不起人,但是到了關鍵時候,一個個躲在後麵。那靖南來的白什麽,整個上京除了上官還有曹興,竟沒一個人敢上去,不是沒用是什麽?而且曹興還是明知道自己打不過的情況下,他還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