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一天就動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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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眼看向上官宸,目光裏藏著幾分擔憂,“這北辰衛雖是承天衛的中軍主力,戰力最強,可隊中將士多是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老兵,性子最是桀驁不馴,堪稱三衛裏最野的一支。”
    聽到桀驁不馴四個字,上官宸反倒笑了“再野的性子,進了軍營也得守軍紀、聽軍令,難不成他們還敢抗命?”他站直身子,目光掃過台下那支玄甲方陣,眼底多了幾分篤定,“況且我記得,承天衛三衛,都是我祖父當年一手籌建、親自訓練的。祖父能將他們訓得服服帖帖,我身為他的孫子,自然也能”
    “既然大駙馬心意已決,我也不多說什麽了,這就去安排布告之事。”
    上官宸看著溫尹轉身離去的背影,卻總覺得方才他轉身時,嘴角似乎勾了一下,那抹笑意藏得極深,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難不成這北辰衛裏還有什麽貓膩?”他心裏嘀咕了一句,卻也沒再多想,饒有興致地打量起台下的北辰衛方陣。
    不過半個時辰,上官宸接任北辰衛都尉的布告便貼在了軍營告示欄上。剛一貼上,來來往往的將士便圍了上去,議論聲此起彼伏。
    而北辰衛的幾個校尉剛操練完,看到布告上的名字時,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盯著上官宸三個字,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轉頭對身旁幾人沉聲道:“走,跟我去見溫將軍!這新來的國尉,我們不能認!”
    溫尹的軍帳內,氣氛緊繃得像拉滿的弓弦。“溫將軍!這新國尉,我們北辰衛不認!”
    他身後的兩人也跟著點頭“北辰衛是承天衛的中軍骨血,衛裏的兄弟個個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哪一個不是經曆了嚴苛挑選、沙場淬煉?您就這麽輕飄飄把我們交給大駙馬,這也太兒戲了!”
    “末將不是看不上大駙馬的身份,”範一舟深吸一口氣,語氣稍緩卻依舊堅定,“隻是承天衛的兵,每一個都能為長晟付出性命,拚到最後一口氣。“
    大駙馬在演武台收拾靖南人的事,我們隻聽過傳聞,沒親眼見著,誰知道這裏麵有沒有摻水分?萬一他就會點花架子,往後真上了戰場,不是要把兄弟們的命都搭進去?”
    帳簾外,剛逛完軍營本想找溫尹蹭頓熱飯的上官宸,腳步忽然頓住。他挑了挑眉,指尖勾著帳簾一角,饒有興致地聽著帳內的爭執。
    溫尹麵色沉了沉“範一舟說話要注意分寸!大駙馬是皇上親賜的國尉,你們這話,是覺得皇上糊塗嗎?既然皇上把他派到承天衛,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大駙馬也肯定有過人的地方,你們別光盯著那些傳言看。”
    “你們隻看到大駙馬往日的閑散,卻沒親眼見他在演武台的事情,能一招製住靖南的那個武士,絕非靠運氣。再者,大駙馬是老將軍的嫡孫,骨子裏流著是上官家的血,說不定往後,他能給整個承天衛帶來新東西。”
    帳外的上官宸聽著這話,嘴角不自覺勾了勾。他靠在帳外的立柱上,說實話,他對軍營的刀光劍影一點興趣都沒有,誰能知道他好好在府裏喂個魚都能被皇上冷不丁一道聖旨,把他扔來了承天衛,還直接給了個都尉的職位。
    “照這麽下去,”他心裏暗自嘀咕,“下一步,是要讓我頂了老爹的職位?”
    “行了,不就是覺得我是個靠家世混日子的二世祖麽?”
    帳簾被人從外掀開,上官宸的聲音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笑意傳進來。他慢慢走了進來,目光掃過帳內幾人,既沒理會溫尹,也沒在意那幾個緊繃的臉,徑直走到桌前,自顧的坐下,還拿起桌上茶壺,慢悠悠給自己斟了杯茶。
    溫尹麵色平靜,可那幾個北辰衛校尉就沒這麽沉得住氣了,為首的範一舟眉頭皺得能擰出水。
    上官宸喝了口茶,還咂了咂嘴,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自家府裏一樣:“這茶滋味一般,勉強能入口。怎麽?我一進來,你們倒不說話了?”他抬眼看向範一舟,眼底帶著點促狹,“背後議論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既然我都來了,你們不妨繼續說,我在帳外站了好一會兒,聽得也累,索性就直接進來坐著聽。”
    幾個校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目光投向了範一舟身上。深吸一口氣,往前走了半步,雖仍有猶豫,語氣卻透著股軍人的耿直:“大駙馬!我們這兒是軍營,不是酒樓,更不是給你們這些嬌生慣養的二世祖胡鬧的地方!”
    他攥緊了拳頭,聲音又高了幾分,“我不懂你們朝堂上的彎彎繞,也不管皇上是怎麽安排的,但承天衛是保家衛國的地方,你們不該把官場那套虛的,伸到我們北辰衛來!”
    溫尹的眉頭一皺,很不讚同範一舟說的話。然後目光又看向上官宸,就見上官宸嘴角還是勾著笑,然後突然鼓起掌來。
    “嗯,說得好,有幾分血性。”上官宸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輕輕敲了敲,目光落在範一舟身上,語氣裏聽不出喜怒,“方才在帳外聽你跟溫將軍說話,你叫範一舟,對吧?”
    “骨氣是有,可惜沒帶腦子。”話音剛落,帳內的空氣驟然繃緊,“你在承天衛待了這麽久,難道不懂一切服從上級命令?”
    範一舟漲紅了臉,梗著脖子反駁:“我……我這麽做是為了承天衛!是為了兄弟們的性命!”
    “為了承天衛?”上官宸忽然向前一步,速度快得讓人猝不及防。不等範一舟反應,他單手扣住對方的肩頸,隻聽咚的一聲悶響,範一舟竟被他硬生生按在了冰冷的地麵上,玄甲的重量壓得範一舟動彈不得,臉貼在地上,滿是屈辱的紅。
    旁邊兩個人見狀,當即就要上前,卻被溫尹冷冷一眼瞪了回去。溫尹站在原地,眉頭微蹙,雖猜不透上官宸的用意,卻也沒有插手,他不信上官宸會做什麽太肆意妄為的事情,說到底,是信皇上選人的眼光。
    “你動用私刑!”範一舟掙紮著嘶吼,聲音裏滿是不甘,“你有什麽資格對承天衛的人動手!”
    上官宸俯身,手掌仍按在他肩上,語氣冷得像冰:“資格?”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帳內眾人,一字一句道,“就憑現在北辰衛歸我管,就憑你是我北辰衛的人,這,就是我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