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我要昭明雲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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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明宴寧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那笑容看著和善得很,落在旁人眼裏,定是覺得這位大皇子性情溫厚。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那笑意壓根沒達眼底:“我倒是好奇,我能和大駙馬有什麽合作可談?再者說,你我二人,什麽時候成了能坐下來合作的關係了?”
    上官宸像是沒聽出他話裏的刺,隻淡淡拋出一句:“皇後娘娘在那裏,日子過得可不太舒坦,大皇子素來以孝子自居,就忍心看著她受委屈?”
    這話一出,昭明宴寧臉上的笑容倏地僵了一瞬,快得讓人幾乎察覺不到。
    但也就片刻功夫,他又恢複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還挑了挑眉,語氣裏滿是不以為然。
    “我這個做兒子的,都沒本事把手伸進去,你上官宸又有什麽能耐?”
    他嘴上說著不信,袖子底下的手掌卻已經悄悄攥緊,心頭那點波瀾,終究是被勾了起來。
    “大皇子還真說對了,你伸不進去的地方,我還真能把手伸進去,不僅能伸進去,還能把人帶出來。”
    昭明宴寧的瞳孔微微一縮,側眸看向身旁的人“說吧,你想要什麽?”
    風吹過演武場的旗子,嘩嘩作響,掩去了上官宸那冷冽如冰的聲音。
    他一字一頓,清晰無比:
    “我要昭明雲淵死。”
    上官宸說這話時,周身像是裹著一層化不開的寒氣,眼底沒有一點溫度,冷得讓人頭皮發麻。
    昭明宴寧挑了挑眉,慢悠悠的開口“大駙馬這是說笑話呢?老三可是歲安的親弟弟,更是她一手一腳帶大的,你跟歲安可是一體的關係”
    “正因為這樣,才更要勞煩大皇子出手。”上官宸抬眼,目光沉沉地看向他,那眼神裏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我動不了手,但你可以。”
    昭明宴寧低頭,瞥了眼自己衣袍下擺不小心蹭到的褶皺,慢條斯理地抬手拍了拍,嘴角又勾起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哦?我倒是想聽聽,為什麽?”
    “大皇子真不清楚?”上官宸的聲音壓得更低,“他害死了我和公主的第一個孩子,你說,他該不該死?”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昭明宴寧的小腹,語氣裏添了幾分刻意的嘲弄,“大皇子這麽多年沒有孩子,應該最能明白,這種滋味吧。”
    昭明宴寧臉上的笑意瞬間斂了下去,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可不過一瞬,他又咧嘴笑了,那笑容帶著幾分邪魅,看著竟有些瘮人。
    “你憑什麽讓我信你?別是等我替你解決了老三,你上官宸轉頭就不認賬,把我賣得幹幹淨淨?”
    “看來大皇子是信不過我。”上官宸扯了扯嘴角,語氣淡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我讓人從那給大皇子帶一封信出來,算是我的誠意,怎麽樣?”
    “好,隻要你能做到,老三這邊,我替你解決。”
    得到想要的答複,上官宸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又像個沒事人一樣,轉身慢悠悠地走了。
    昭明宴寧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眸色翻湧不定。
    “殿下,這上官宸……會不會是在使詐?”夜梟湊近昭明宴寧,聲音壓得極低,眼底滿是擔憂。
    昭明宴寧目光沉沉地望著上官宸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嗤:“他要是真能把母後從那地方帶出來,這筆買賣就不虧。
    “老三死了便死了,不值什麽。”他頓了頓,眸色深了深,“看這情況,上官宸和歲安應該還不知道那小子的身份。”
    “那天見過那孩子的,除了你和你的人,是不是就隻剩那些半路殺出、救走他的人?”
    “對,而且看青雨的樣子,這些年怕是守口如瓶,沒跟任何人透露過那孩子的底細。至於那些救走他的人……十有八九,是皇上身邊的暗衛。”
    “殿下那那天對你動手的人會不會也是皇上的人,屬下有懷疑過會不會是上官宸,但是今天這個樣子又不太像是”
    另一邊,昭明玉書正站在不遠處,滿腦子都是黑線。
    “我說你是不是刺激受多了,腦子不太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
    “我不正常?”昭明玉書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壓低了聲音,語氣裏滿是難以置信。
    “你自己說說,你剛才跟昭明宴寧湊一塊兒,有說有笑的算怎麽回事?你這葫蘆裏到底還藏著多少貓膩!”
    “談了筆合作。”
    上官宸淡淡開口,目光卻忽然瞟向演武場入口處,他拍了拍昭明玉書的肩膀,聲音壓得更低,“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跟你細說。”
    “皇上,來了。”
    昭明玉書聞言,也不再追問,順著上官宸的目光望過去,可不就是自己便宜老爹。
    景昭帝一身黃色龍袍,落座前,目光先不著痕跡地瞥了上官宸一眼,那眼神裏的深意,旁人看的不是很真切,卻讓昭明初語心頭微微一動。
    “開始吧。”
    落座後,隻淡淡吐出三個字,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下了演武場上的嘈雜。
    比試的規矩由無庸高聲宣讀。衛尉那邊精了三十個精銳,承天衛這邊則是實打實的抽簽,整場比試分三輪來定勝負,三局兩勝。
    第一輪比的是體能,最是磨人,每人身上都得壓上二十斤的負重,繞著演武場外圍跑滿三公裏,哪方最先到終點的人數多,哪方便贏。
    第二輪換了花樣,演武場東西兩側都設了重重障礙物,兩隊人馬得把地上堆著的物資,一趟趟傳到對麵去,拚的是手腳麻利和配合默契,誰用的時間短,誰就占上風。
    第三輪才是重頭戲,承天衛和衛尉的人兩兩比拚,拳腳兵刃都不限,最後清點獲勝的人數,多的那方拿下這一局。
    就在無庸念完了以後,眾人都以為可以開始了。
    誰知就在這節骨眼上,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眾人循聲望去,郎中令蕭述白從觀禮席上站了起來。
    “皇上,臣有個不情之請。今日這場比試難得,能不能讓郎中令麾下的侍衛也湊個熱鬧?兩邊各添上十個人,權當是添個彩頭。”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僥幸,臣底下的人獲勝,這成績也不作數,最終的勝負,還是以承天衛和衛尉的比試結果為準。”
    曹興一聽見蕭述白這話,眉頭當即皺了一下,看向蕭述白的眼神裏滿是審視。這老狐狸,好端端的湊什麽熱鬧?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旁的上官宸倒是微微挑了下眉,心裏頭略感意外,可他麵上卻是沒有多大變化。
    景昭帝坐在龍椅上,指尖輕輕叩著扶手,目光在曹興和上官宸身上轉了一圈,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朕倒是沒什麽意見,就是不知道曹禦史跟大駙馬,可有異議?”
    曹興跟上官宸幾乎是同時抬眼,兩人飛快地對視了一瞬,眼神裏的心思飛快地打了個轉。
    下一秒,兩人便異口同聲地躬身應道:“臣無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