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兄弟我來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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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去秋來。
    一個月轉眼即逝。
    這段時間,沈承安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放在爐子裏慢烤。
    桑雪,他名義上的嫂子,像一朵純潔美麗的白玫瑰,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這朵玫瑰在慢慢凋零。
    有時是在早晨的餐廳,桑雪穿著長袖家居服坐在他對麵。
    她抬手去拿牛奶杯時,袖口微微下滑,纖細手腕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暴露無遺。
    有時是在傍晚的花園長亭,桑雪坐在裏麵看書。
    看到凋落的玫瑰花瓣,她會彎腰撿起,把花瓣當做書簽。
    後頸領口寬鬆,隱約可見一道已經結痂的抓痕。過幾天,很快會被新的痕跡代替。
    每一次察覺到他的注視,她都像是受驚的小鹿飛快地整理好領口,隨後對他投去禮貌的笑容。
    仿佛隻要自己遮著掩著,就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沈承安在底層長大,從小到大見識過不少社會上的陰暗麵。
    他知道有些男人在外儀表堂堂,親戚朋友提到對方的時候,無不豎大拇指誇上一句好男人。
    可到了家裏,對待老婆跟孩子就是另外一番麵孔。
    那些男人把老婆孩子當奴隸,非打即罵。
    可沈承安是真的沒有想到,他一直敬重的大哥封宴洲竟然也會是這類男人。
    而且他明明知道桑雪父親的死因,又是怎麽做到毫無愧疚的?!
    沈承安胸腔裏似乎堵著一團火,無處發泄。
    這天傍晚,他又一次在後花園看到了獨自發呆的桑雪。
    她好像比一個月前更清瘦了,那張漂亮精致到臉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茫,手指無意識地摸著無名指上那枚耀眼的鑽戒。
    沈承安走到她跟前,沉默了片刻,終究沒忍住,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他都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戴他送你的戒指?”
    桑雪像是突然被驚醒,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把手背到身後。
    她垂下眼睫,聲音很輕:“宴洲他……他平時不是這樣的。可能隻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
    “壓力大?”
    沈承安幾乎要氣笑了,他猛地站起身,像隻被困住的憤怒的小鳥在花園裏來回踱步:“壓力大就能成為他傷害你的理由?”
    他的直言不諱似乎刺痛了桑雪,她眼圈微微泛紅,卻仍固執地低聲辯解:“不是的……也許,也許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惹他生氣了。”
    說到這裏,她眼圈微微紅了:“這可能就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吧。”
    “懲罰?你做錯了什麽?!”
    沈承安停下腳步,看著女人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怒其不爭的同時還夾雜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心痛。
    他深深吸了口氣,忽然拉起她的手沉聲說:“走!”
    桑雪眼圈還泛著紅,困惑的看著他:“去哪?”
    沈承安攥著她手力道有些重,對上她的眼神很快又意識到什麽般鬆開,別過眼不自然地說:“別待在這裏了,我帶你出去透透氣。”
    桑雪似乎猶豫了一下。
    在男人不容拒絕的關切下,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今天是周五。
    此刻的封宴洲帶著何秘書在外跟人談項目,氣氛嚴肅,而他的弟弟那邊卻是另外一種畫風。
    沈承安驅車帶桑雪去了市中心廣場。
    廣場旁邊有一片湖,湖上有一座架橋,不少小情侶在橋上拍照。
    周圍還有賣各種小玩意兒的攤販,孩子們的嬉鬧聲與小情侶們的歡笑聲,構成了一幅非常溫馨的畫卷。
    兩人往橋上走,天色漸漸陰沉下來,不過並不影響路上的風景。
    桑雪彎唇笑了:“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跟男生出來玩。承安,謝謝你帶我出來散心。”
    沈承安低眸,看著麵前笑眼彎彎的女人有些意外:“不會吧?我以為像你這麽漂亮的女生,以前肯定談過很多男朋友。”
    桑雪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家裏條件不好,高中輟學後,我的心願是多賺點錢,以後讓我爸爸過上好日子。”
    說到這裏,她眼裏閃過一抹傷痛:“可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爸爸走了, 他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沈承安聞言,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沒有說話,桑雪卻笑了笑,輕鬆地說:“後來我遇到了宴洲,他……他雖然那方麵有些惡劣,但白天對我還是很好的。”
    沈承安攥緊拳頭,冷冷地道:“他如果真的對你好,就不會不尊重你的意願欺負你。”
    桑雪咬咬唇。
    突然,一個白色小貓咪包包掛件吸引了桑雪的目光。
    沈承安注意到她視線停留的那幾秒,開口道:“去看看?”
    桑雪點點頭。
    雪白的小貓咪,兩隻小爪子握在一起,看上去又乖又可愛。
    沈承安買下來遞給她。
    “送給你。”
    桑雪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綻開一個毫無陰霾的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謝謝你,承安。”
    看著她把小貓咪玩偶掛到包包上,臉頰微紅,眼睛閃著光的模樣,沈承安心中一動,一個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如果桑雪能一直這樣開心,該多好。
    就在這時,桑雪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的“宴洲”兩個字,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她臉上剛綻放的光彩。
    天空仿佛感應到了這緊張的氣氛,毫無預兆地響起一聲驚雷,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
    “啊!”
    桑雪像是被雷聲嚇到,渾身一顫,手一抖,手機直接脫手“啪”地一聲掉在了濕漉漉的地麵上。
    電話鈴聲戛然而止。
    又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她瞬間變得慘白的臉,她身體微微發抖,眼神裏充滿了對電話主人的恐懼。
    幾乎是本能反應,沈承安張開手臂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別怕。”他帶著安慰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雨聲嘩啦作響,周圍是四散奔逃躲雨的人群。
    而兩人之間的時間仿佛靜止了。
    他抱著她,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清香,混合著雨水的濕氣。
    一種異樣的、超越了該有界限的情緒在濕漉的空氣裏悄然滋生,瘋狂滋長。
    懷裏的身體從最初的僵硬,慢慢變得柔軟。
    過了大約一分多鍾,桑雪才像是猛然驚醒,輕輕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低著頭,耳根泛紅:“我們……該回去了。”
    沈承安也如夢初醒。
    看著她不自在的樣子,又看了眼地上屏幕已經碎裂的手機,心頭湧進千萬種情緒。
    他沉沉的聲音帶著沙啞:“嗯,我們走吧。”
    車內,兩人一路無話。
    但某種東西,已經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