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
    李青山尷尬一笑，蛋疼無比。
    老者，正是偵查辦公室主任“穀峰”！
    打死他也想不到，前腳剛在外麵放完“豪言壯語”，結果一回辦公室就碰上了這位久未露麵的頂頭上司！
    “不用尷尬，你做的很好！”
    曾經以“強硬鐵腕”著稱的穀峰，此刻笑容格外溫和，目光看著李青山，感慨道：
    “偵查辦公室監察整個角宿區，麵對的情況錯綜複雜，原本還擔心你初來乍到，適應不了......”
    “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多謝主任掛心！”
    李青山拱拱手，真誠道謝。
    這裏是第三司的駐地，並非總部辦公室。
    而且穀峰久未露麵，今日卻特意來此，顯然是打著幫他“站台”的主意。
    “初次見麵，黎文博送你的應該是星辰碎片吧？”
    穀峰語氣篤定，李青山也沒有隱瞞，直接道：
    “炎陽碎片。”
    “不錯，蟠龍拍賣行果然財大氣粗！”
    穀峰麵上浮現笑容，沉吟道：
    “炎陽、陰月、五行，這幾大類的星辰碎片最是常見，正適合你‘化虛’所用！”
    “常見？”
    再次聽到這個詞，李青山不由疑惑道：
    “主任，為何一定要‘常見’的才好？一些罕見、稀有的星辰碎片難道不能用？”
    武道空間抽獎，完全是隨機的，可沒有什麽常見、罕見的說法。
    “當然能用！”
    穀峰淡淡一笑，解釋道：
    “對‘化虛’而言，二者並無區別，但......”
    “星辰碎片屬性不同，對應的吸收功法也就不同，且每一門都需花費大量時間。”
    “諸天星辰，無以數計，單單我斬邪部收錄的功法都是海量！”
    “通常情況下，在‘化虛’階段都隻會選擇兩、三門對應‘常見’星辰碎片的功法。”
    “對應功法......”
    李青山略微沉吟後，一顆心提了起來，趕緊問道：
    “主任，不知我斬邪部收錄的功法全不全？”
    “全倒是比較全，不過沒有意義。”
    穀峰擺擺手，建議道：
    “你剛上任，可以免費選擇一門，既然有炎陽碎片，直接選炎陽係的功法最好！”
    對麵，李青山已經放下心來，臉上笑容綻放。
    功法全，那就沒問題了！
    “多謝主任解惑！”
    “你是我招進來的，自然不能不管不顧。”
    穀峰皺紋擠作一團，同樣笑得很開心。
    “當初，夏存真這個小家夥還想把你搶到行動辦公室去，還好我有這張老臉...咳咳......”
    輕咳響起，老者周身一陣光影扭曲。
    扭曲的不止是光，還有空間。
    轟！
    辦公桌、椅子，牆麵，齊齊化作粉末，消失不見。
    李青山目光一凝，瞬息捕捉到泄露的一絲氣息。
    在進辦公室前，他甚至都沒察覺到裏麵有人，因此才會驚訝。
    而這一絲泄露的氣息，再一次肯定了他的猜測。
    同樣是七階，為何夜蕾隻能當副主任，而穀峰卻能做主任？
    因為穀峰更強！
    風伯庸還未當麵見過，無法比較判斷。
    但，穀峰絕對已經強過七階“神子”，是人族真正的七階頂尖戰力！
    “老了，身體也不中用了。”
    穀峰一聲歎息，壓下周身異動，目光落在李青山身上。
    “之所以親自來找你，也是怕夏存真不死心，把你誆了過去。”
    “主任放心！”
    李青山麵色一正，鄭重承諾道：
    “既然已經加入偵查辦公室，我定然盡職盡責，絕不改換門庭。”
    “我不是不放心，而是有些話需要提前說明白。”
    穀峰擺擺手，感歎道：
    “夏存真正值壯年，你如果去了行動辦公室，恐怕直到離開角宿區，也隻能是副主任，而我的情況......”
    話音未盡，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不過，一名七階至強者瀕臨暮年，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喜事。
    李青山眉頭微皺，詢問道：
    “主任，‘身化天體’需萬年歲月衝刷，你如今還能撐到突破嗎？”
    五紀，穀峰已經活了足足五萬年！
    以今日所見，李青山實在看不出穀峰還有什麽底氣再撐萬年？
    “不用撐。”
    穀峰搖頭失笑，目光轉向洞開的牆麵，視線透過大氣層，望向無垠星空。
    “何為天體？”
    “無思、無念、無覺！”
    “在‘身化天體’那一刻，真靈便已沉寂，肉身與宇宙星辰無異，根本沒有壽命一說。”
    “真正的難點，在於萬年之後，沉寂的真靈能否再次‘醒來’！”
    穀峰側頭看向李青山，淡笑道：
    “不過，有一點是沒錯的，七階突破八階，越早越好！”
    “‘身化天體’的過程雖然一樣，但真靈活性卻不相同，突破越晚，越難醒轉。”
    “如果真靈在沉寂中消散，那就再無醒轉希望，徹底成為真正天體，長眠宇宙星空。”
    “長眠星空？”
    李青山轉頭向外看去，目光穿越大氣層，眺望星空，一時怔然。
    目之所及，有多少是真正星辰？又有多少......
    是曾經突破失敗，長眠星空的人族先輩！
    視線收回，再次落到穀峰身上，表情不由複雜起來。
    按照這般說法，穀峰想要突破，難度無疑是地獄級的。
    “主任，既然如此，當初為何不早做突破？”
    “操心太多，舍不得放手罷了。”
    穀峰灑脫一笑，隨即對上李青山視線，語重心長道：
    “偵查辦公室，就是整個斬邪部的眼睛。”
    “這雙眼睛，不能蒙塵！”
    “你從微末走到如今，一路斬邪除穢，從未有半點怯縮、妥協，正是最好的接班人！”
    “接班？”
    李青山一時愣住了，
    上任第一天，領導就叫我接班了？
    “放心，沒有這麽突然，隻是先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咳咳......”
    又是一陣輕咳，引力扭曲，地板層層掀飛，被混亂空間攪亂成無數碎片。
    穀峰無奈搖頭，歎息道：
    “我應該還能再撐一段時間，鎮一鎮夜蕾他們的心思，不會就這麽甩手給你......”
    “主任！”
    李青山麵色一正，提醒道：
    “您之前說過，‘身化天體’越早越好！”
    “不用擔心！”
    穀峰擺擺手，無所謂道：
    “反正已經晚了數萬年，這最後一點時間也不用著急了。”
    “不對。”
    李青山搖了搖頭，認真勸道：
    “早一天，就多一分機會，主任豈能視之如兒戲？”
    穀峰愣了愣，麵露猶疑，忽然意識到什麽，不確定道：
    “你......”
    對麵，李青山靦腆一笑，誠懇道：
    “主任，我太想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