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多人不怪？！！！”
    天命幹澀地重複答案，看著對麵青年沒心沒肺的笑容，本就繃不住的道心......徹底崩塌！
    “天命前輩......”
    李青山輕輕搖頭，抬手指了指天命的眼睛，又指向自己。
    “你說過，我這隻‘幽靈’已經現身了，你也在命運長河中看到了我。”
    “而且，【命運】早已開始布局，不管是經過隨心、太上、邪森，還是一次次精心安排的巧合，所謂的‘饋贈’都已經送到了我手上。”
    “你覺得我現在該怎麽辦？放棄這三十枚權柄碎片，從此疑神疑鬼，哪怕重新得到資源，也時刻擔憂著會不會又是一份‘饋贈’？”
    一句接一句話語，讓天命張開的嘴巴漸漸合上，他懂了！
    不是禮多人不怪，而是——債多不壓身！
    李青山分明是鐵了心，要一口吞下【命運】的所有饋贈......
    不過，
    懂是懂了，但這番顛覆認知的做法，還是讓一向對命運謹慎以待的天命難以認同。
    “欠【命運】的債，不是那麽好還的......”
    “不，天命前輩，你錯了。”
    李青山擺手打斷，目中透出回憶之色，淡淡道：
    “在我剛踏上武道之路時，我的老師便教給了我一句受用終身的話，你知道是什麽嗎？”
    “受用終身？”
    天命愣神一瞬，瞬間聯想到很多。
    有李青山一路的成長經曆；也有之前他和弈星探討命運，對李青山麵對饋贈時的反應推測；更有李青山此時此刻的表現......
    思緒電閃，一個個詞從口中吐出。
    “貪得無厭？來者不拒？欠債不還？”
    唰！
    淡淡回憶之色，瞬間消散無蹤。
    李青山的臉色也陡然黑如木炭，渾身開始止不住顫抖，甚至比剛才初聞【命運】時的反應還要劇烈！
    氣抖冷！
    他堂堂紫英學府“啟程”第一、赤虹星域傳奇、始源首席、封神榜第一......
    風評，竟然被迫害至斯！
    “錯了嗎？”
    天命不解皺眉，苦思冥想道：
    “難道是隻進不出......”
    “不對，都不對！”
    李青山猛然打斷，為免風評再次被害，直接拋出答案。
    “是‘勇猛精進’！”
    “武道，應當勇猛精進！”
    “我輩武者，應當勇猛精進！”
    李青山聲音逐漸拔高，抬手指向腳下，認真道：
    “在你看來，我是被一份份【命運】饋贈，硬生生抬到了現在。”
    “但對我而言，根本沒有所謂的‘饋贈’！”
    “這條路，是我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走出來的，它也遠比你想象中還要長、還要艱難！”
    話音昂揚，瞬間衝散籠罩在無形中的陰霾，連帶天命也不禁被其中閃耀的武道意誌所感染。
    不過......
    天命低頭看向李青山腳下，麵色還是有些迷惑不解。
    短短幾萬載，便走到了至高穹頂之下，甚至能力戰神明......
    李青山的路，很長很難麽？
    就在這時，
    “說的好，你有一個很好的啟蒙老師！”
    一直未出聲的宋楚江忽然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李青山肩膀，又將目光看向天命。
    “天命，突然驚覺【命運】存在，我能理解你現在的謹慎與憂心，但你卻忘了一件事。”
    “大道三千，命運不在其中......”
    宋楚江一邊說著，一邊環手指向周圍星穹。
    “因為命運無所不在，無所不包，整片九天寰宇盡皆在其掌控之下。”
    “所以，當大劫來臨時，無論李青山入沒入命運長河，都早已身在劫中。”
    “而在人族中還有一句話，它叫......”
    宋楚江話音微頓，五指猛地捏拳握緊。
    “人定勝天！”
    “人定勝天？”
    天命陡然驚醒，目光頓時變了。
    “人族想......打破命運？！”
    他忘的事何止一件！
    他是因為李青山，才意外察覺命運是【命運】！
    但人族不是！
    正如弈星所言，人族有如盛蔭、宋楚江這般的先驅，更有“網絡”、“蟲洞”、“教育”、“金融”、“公養”、“機甲”......
    六位證得道果，成就無上的存在！
    他們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命運】，又怎麽可能看不出李青山身上的異常？
    旁邊，李青山麵上激昂消退，嘴角不知不覺泛起笑容。
    努力，不可磨滅，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底氣。
    但，
    大佬的力撐，同樣也是他的底氣。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他現在雖然已經很高了，但卻不是最高的那幾位！
    “我明白了，多謝宋殿主指點！”
    天命恍然一歎，對宋楚江拱了拱手，就要轉身離去。
    李青山卻好似被一聲“殿主”提醒了一般，連忙叫住。
    “天命前輩，我這兒還有一件要事！”
    天命腳步一頓，側目看來。
    “要事？”
    “沒錯！”
    李青山認真點頭，肯定道：
    “很重要的事！”
    .......
    星穹之下，
    宋楚江、李青山、天命已經離開，
    【惡墮】關門留下的空間漣漪，被徹底撫平；
    【貪欲】遺留的點點金光，也消散虛空；
    仿佛，先前的種種從未發生過一般！
    然而，
    人族尊者、代行者、古老者、執刃者......
    寰宇各處，一道道窺探目光並未散去，而是齊刷刷移向了九天星穹上的那一片漆黑——【古老殿堂】！
    怎麽可能什麽都沒發生過？！
    之前，
    【古老殿堂】成員行走寰宇，必須隱匿身形，防止執刃者圍堵，防止眾神破界追殺，哪怕弈星、天命也不例外！
    而現在，
    李青山力壓【惡墮】，就在眼前！
    【古老殿堂】再添一位神明級戰力，並且還是勝過弈星、天命的......真正神明級戰力！
    寰宇格局，已然翻天覆地！
    .......
    與此同時，寰宇一角。
    陰影深處，狼宇一對狼瞳死死盯著【古老殿堂】所在的那片深邃黑暗，眼白處血絲密布。
    “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
    “就算李青山在深淵神國中取了巧，但他此刻已經能殺我了，而且還從【惡墮】本體上掰下一截樹枝，還有【貪欲】賜下的一份份神眷......”
    “你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
    淡漠話音，如同清泉流淌，撲滅焦躁火焰。
    “隻要你老老實實躲著，等待‘截天殿’開啟，他自然殺不了你，另外......”
    【心魘】聲音頓了頓，突然多了幾分嘲弄意味。
    “饋贈雖好，但也要有膽子用才行！”
    “若是李青山聰明的話，此刻恐怕早已誠惶誠恐了，根本沒工夫來搭理你...嗯？!......”
    一聲輕咦過後，聲音突然沉寂下來。
    同時，狼宇大手一揮，放出一塊屏幕。
    麵上焦躁已經褪去，看向屏幕對麵的獅首中年，沉聲道：
    “獅威？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沒事別聯係我嗎？”
    “有事！有事！”
    獅威連忙抱拳拱手，恭敬道：
    “回大人，弈星和天命的人正在四處尋我等......”
    “嗯？”狼宇眉頭一皺，聲音陡然冷了下來。
    “弈星和天命的命令？李青山已經自顧不暇，他們還如此迫不及待動手？”
    “不是，不是！”
    獅威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窺向屏幕。
    “沒有動手，也不是弈星和天命的命令，而是李青山......”
    “他召集【古老殿堂】全體成員回歸，開會商討他晉升‘副殿主’的事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