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趙坤察覺秦絕蹤跡，設局第二關圍殺！
    內門，鬆濤苑。
    此處是內門長老趙坤的清修之地，院內鬆柏蒼勁，終年翠綠，可此刻的庭院卻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死寂，連風吹過鬆針的颯颯聲都顯得格外蕭索。
    書房內，光線昏暗，一尊三足銅爐裏，上好的凝神香正燃著，煙氣筆直地升騰，卻化不開滿室的陰冷。
    趙坤端坐於太師椅上，麵沉如水。他沒有看書，也沒有打坐，隻是用兩根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叩擊著身前的紫檀木桌麵。
    “篤、篤、篤……”
    規律而沉悶的聲響，如同催命的鍾擺，敲在每一個踏入這間屋子的人心上。
    王浩垂手站在書房中央，頭顱低垂，連呼吸都刻意放得輕緩。他從大比現場回來已有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裏，趙坤一言不發，隻是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將壓力一寸寸施加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長老很不高興。
    派去追殺秦絕的李虎，至今沒有消息傳回，懸崖之下也未找到屍骨，這已是失職。而今天，大比第一關，他安排去“處理”江晚星的張強，不僅沒能成功，反而當眾出醜，被人一擊震退，此事更是讓他顏麵掃地。
    “說吧。”
    終於，趙坤停下了叩擊桌麵的手指，端起了手邊的茶盞。他沒有去喝，隻是用杯蓋輕輕撇著浮沫，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
    王浩聞言，身子不由得一顫，連忙躬身，將早已在心中排演了無數遍的說辭，小心翼翼地組織起來。
    “回稟長老，第一關淬體陣中，張強確實按您的意思，對江晚星動了手。”他頓了頓，斟酌著詞句，“那江晚星不過煉氣三層，本已是強弩之末，眼看就要被淘汰出局……”
    “結果呢？”趙坤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結果……中途出了變故。”王浩的頭埋得更低了，“就在張強要將她撞出陣法的前一刻，突然有一個人擋在了他們中間。”
    趙坤撇動杯蓋的動作，微微一滯。
    他抬起眼，那雙渾濁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銳光。“一個人？”
    “是，一名外門弟子，穿著打扮都平平無奇，混在人群裏根本看不出來。”王浩努力回憶著當時混亂的場景，“他出現的時機太過湊巧，就像是失足踉蹌，恰好擋住了張強的去路。但……”
    “但什麽？”
    “但他接下張強全力一撞，竟是紋絲不動。”王浩的聲音裏透出一絲至今未消的驚悸，“反倒是張強，煉氣五層，天生神力，卻被一股反震之力震得倒飛出去，連退了七八步，右臂肩骨似乎都裂了。”
    “哦？”趙坤終於放下茶盞，身體微微前傾，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紋絲不動？反震之力？”
    “是。那股力量……很奇怪。”王浩絞盡腦汁地形容著，“不像是靈力爆發的狂猛，更像是一種……沉凝如山的感覺。純粹、厚重，根本不該是一個外門弟子能擁有的力量。”
    書房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趙坤靠回椅背，雙眼微眯，手指又開始無意識地在桌麵上劃動。
    純粹、厚重、沉凝如山……
    這幾個詞，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記憶深處某個塵封的匣子。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身影。那個曾經被譽為青雲宗百年不遇的劍道天才，那個在他弟子頭頂壓了整整十年，讓他如鯁在喉的年輕人。
    秦絕。
    秦絕的劍，鋒銳無匹，但他的根基，卻正是以“不動山”心法築成，其靈力特質，便是沉凝厚重，堅不可摧。
    一個荒謬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從趙坤心底冒了出來。
    他隨即又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不可能。秦絕的靈根與劍骨，是他親眼看著被自己廢掉的。那種傷勢，神仙難救。一個廢人，怎麽可能在短短一兩個月內，不僅恢複修為，還擁有了那般恐怖的肉身力量？更何況，他為什麽要保護江晚星？一個外門墊底的廢物，和曾經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八竿子都打不著。
    或許，隻是某個外門弟子，恰好修煉了類似的煉體功法，又恰好看不慣張強的霸道行徑，才出手相助。
    對，一定是這樣。
    趙坤試圖說服自己，但那股盤踞在心頭的不安，卻像藤蔓一般，越收越緊。
    他沉聲問道：“那個出手的人，查到是誰了嗎？”
    王浩苦著臉搖了搖頭：“回長老，當時陣內靈氣紊亂，人影晃動，那人一擊之後便隱入人群，氣息也變得和旁人無異。張強出來後找了許久，也沒找到。我核對了一千八百二十名晉級弟子的名單，也並未發現有哪位弟子以煉體功法見長，且有理由去幫江晚星。”
    沒有線索。
    這反而加重了趙坤的疑心。
    一個行事如此滴水不漏，實力又深不可測的神秘人，突然出現在外門大比，還恰好救下了江晚星……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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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虎在懸崖下搜尋無果後，曾匯報過，現場除了血跡，還發現了一絲極其微弱、但又異常精純的殘留劍氣。當時他並未深思，隻當是秦絕臨死前的反撲。
    可現在，將這兩件事聯係起來……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腦中逐漸成型。
    如果……秦絕沒有死呢？
    如果他得到了某種奇遇，不僅修複了傷勢，實力還更勝從前呢？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如同燎原的野火，再也無法遏製。趙坤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絕的天賦和心性有多麽可怕。一旦讓此子成長起來，等待自己的，必將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不行，絕不能讓他活著！
    無論那個神秘人是不是秦絕，他都必須死！
    “那江晚星，可有什麽異常？”趙坤的聲音變得沙啞。
    “並無異常。”王浩答道，“她隻是勉強晉級，名次吊在末尾，還受了不輕的內傷。看起來，的確隻是運氣好。”
    趙坤的目光閃爍不定。
    或許，江晚星隻是一個幌子，一個被推到明麵上的棋子。那個神秘人救她，可能隻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某個計劃，因為這顆棋子的提前出局而被打亂。
    對，一定是這樣。
    趙坤的思路豁然開朗。不管那個神秘人是誰，他的目的，一定和這次大比有關。他想在大比中一鳴驚人，或者圖謀別的什麽。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給他創造一個最好的“舞台”。
    “第二關，是什麽？”他冷冷地問。
    王浩立刻回答：“是迷霧陣。所有晉級弟子進入陣中，以最快速度穿過迷霧抵達終點者為勝。陣內會壓製神識，視線受阻，且有幻象叢生。”
    “迷霧陣……”趙坤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很好，真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他看向王浩，眼神中的殺意不再掩飾。
    “傳我的命令給李虎，讓他不必再搜尋懸崖了。”
    “讓他帶上所有信得過的好手，同樣報名參加第二關。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
    趙坤一字一頓，聲音如同從九幽之下傳來，帶著徹骨的寒意。
    “在迷霧陣中，找到那個神秘人，不惜一切代價，將他，還有他保護的那個江晚星，一同絞殺！”
    “是死是活，我都要一個確切的結果。若真是秦絕，我要他神魂俱滅！若不是，那也隻能怪他自己，不該多管閑事！”
    王浩心中一凜，他能感受到趙坤話語中那份不容置喙的決心和狠戾。這一次，長老是動了真格的。
    “長老放心，我這就去辦！”王浩躬身領命，不敢有絲毫遲疑，轉身快步退出了書房。
    房門被輕輕帶上，昏暗的書房內，隻剩下趙坤一人。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
    窗外，夜色已深，一輪彎月掛在天邊，清冷的光輝灑下，將庭院中的鬆柏照出一片片斑駁的暗影，看上去，如同無數蟄伏在黑暗中的鬼魅。
    “秦絕啊秦絕……”趙坤負手而立，對著滿院的夜色喃喃自語，“希望是我想多了。否則，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那雙保養得宜、卻布滿權謀與血腥的手掌，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那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任何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石頭，都必須被徹底碾碎！
    而就在趙坤精心布置著殺局的同時，一處簡陋的外門弟子居所內，剛剛打坐調息完畢的江晚星，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係統提示音。
    【危險預警：檢測到高階修士內門長老趙坤）針對您的客戶“秦絕”及您本人，產生了強度等級為“極高”的殺意與惡意謀劃。】
    【預警內容：目標趙坤已鎖定第二關“迷霧陣”，並調動其麾下勢力追殺者頭目李虎等人），計劃在陣中對您與客戶“秦絕”設下埋伏，進行圍殺。】
    【平台建議：請宿主立刻製定應對策略，規避此次致命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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