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秦絕引敵入陣眼，借陣力反殺李虎！
    玉牌落地的脆響，像一粒石子投入死寂的深潭。
    李虎與他手下十二名死士的目光，被那枚在青石板上翻滾的玉牌牢牢吸附，那是他們任務鏈條中至關重要的一環——誘餌。
    就在這全神貫注的一刹那，無人察覺，他們身後那片濃得化不開的白霧，如同擁有了生命般，悄然向內凹陷，凝聚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秦絕的身形從霧氣中剝離，無聲無息，仿佛他本就是這片迷霧的一部分。斂氣術將他所有的生機與靈力波動盡數抹去，他像一個幽靈，一個從九幽深處前來索命的死神。
    他的眼中沒有憤怒，沒有仇恨，隻有一片冰封的湖麵，倒映著李虎那毫無防備的後心。
    時機，恰到好處。
    沒有風聲，沒有劍鳴。
    手中的精鐵劍平直刺出，動作簡單、純粹，卻快得超越了聲音。空氣中隻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軌跡，那是劍鋒撕裂濃霧的痕跡。
    “噗——”
    利刃入肉的沉悶聲響，終於打破了峽穀的死寂。
    李虎的身體猛地一僵，一股尖銳到極致的劇痛從後心炸開，瞬間傳遍四肢百骸。他低下頭，看見一截染血的劍尖，正從自己的左胸前透出，上麵還掛著一絲碎裂的內髒。
    “呃……”
    劇痛讓他幾乎昏厥，但常年刀口舔血的本能讓他沒有倒下。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悶吼，右肘猛地向後撞去，同時體內的靈力瘋狂爆發，試圖將背後的偷襲者震開。
    然而，他撞了個空。
    那柄刺穿他身體的劍，在他反擊的前一瞬已經抽離，帶出一蓬滾燙的血花。偷襲者如同鬼魅般，再次消融於濃霧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敵襲！！”
    直到此刻，李虎的咆哮才響徹峽穀。
    其餘十二名死士終於從對玉牌的注視中驚醒，霍然轉身。他們看到的，是頭領李虎胸前那個觸目驚心的血洞，以及他身後那片依舊翻湧不休、空無一物的濃霧。
    “虎哥！”
    “人呢？！”
    恐慌開始蔓延。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殺手，最怕的不是強大的敵人，而是未知的敵人。一個能悄無聲息地重創李虎，並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對手，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峽穀狹窄的地形，此刻成了他們的囚籠。十三人下意識地背靠背聚攏，兵刃向外，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可目之所及，除了白茫茫的霧，什麽都沒有。
    “咳……咳咳……”李虎劇烈地咳嗽著，鮮血從口中不斷湧出。他用刀撐著地，勉強站穩，眼中滿是驚駭與暴怒。他能感覺到，那一劍精準地刺穿了他的肺葉，離心髒隻有毫厘之差。若非他最後關頭本能地側了半寸身子，此刻早已是一具屍體。
    “是……是他！那個雜種！”李虎嘶吼著，他想起了懸崖下那道精純的劍氣，想起了王浩描述的那個神秘人。
    一切都對上了。
    秦絕，他真的沒死！而且，他變得比以前更可怕！
    就在這時，前方霧氣中，傳來一聲女子帶著哭腔的驚呼。江晚星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她連滾帶爬地撿起地上的玉牌，頭也不回地朝著峽穀深處亡命奔逃。
    那慌不擇路的模樣，落在李虎眼中，瞬間點燃了他最後的理智。
    “他肯定在那女人身邊！追！給我追上去！”李虎用刀背指著江晚星逃離的方向，麵目猙獰地咆哮，“他受了傷，跑不遠！抓住那女的，逼他出來！”
    他錯誤地將秦絕的隱匿，當成了偷襲得手後負傷遁走。而江晚星，就是唯一的線索。
    “是！”
    死士們得了命令，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他們不再固守原地，立刻分出兩人攙扶住搖搖欲墜的李虎，其餘十人則如狼群般，循著江晚星的蹤跡，猛地追了上去。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全部衝入峽穀深處後，入口處的濃霧中，秦絕的身影再次緩緩浮現。他看著這群奔向死亡的獵物，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再次抬步，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引君入甕。
    現在，甕口已經關上。
    江晚星在前麵“倉皇”奔逃，演技堪稱爐火純青。她跑得不快不慢，總能讓身後的追兵看到她模糊的背影，卻又始終差著那麽幾十步的距離。
    而跟在最後的秦絕，則成了真正的催命符。
    他就像一個耐心的獵手，在濃霧的掩護下，不斷遊走在隊伍的側翼和後方。
    一名落在最後的死士，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江晚星的身影，忽然覺得腳下一緊，像是被什麽藤蔓絆住，身形一個趔趄。就在他低頭的一瞬間，一道冰冷的劍鋒，從他身側的霧氣中探出，無聲地劃過他的咽喉。
    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捂著脖子，軟軟地倒了下去，很快被身後的濃霧吞噬。
    隊伍繼續前行，無人發覺少了一人。
    片刻後，又有一名死士感覺右側有異動，他警惕地轉頭，卻隻看到一團霧氣翻湧。他皺了皺眉，正要回頭，一柄劍卻從他左側的視覺死角刺出，精準地貫穿了他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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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又一個。
    追擊的隊伍在不知不覺中，人數越來越少。那片寂靜的、看似安全的濃霧，成了最致命的狩獵場。
    終於，一名死士在奔跑中回頭，想與同伴說些什麽，卻駭然發現，身後原本應該跟著的四五個人，此刻竟一個都不見了！
    “停下！有古怪！”他驚恐地大叫起來。
    隊伍戛然而止。李虎在兩人的攙扶下喘著粗氣，環顧四周，原本十人的追擊小隊，此刻竟隻剩下了六個人！
    “人呢？其他的人呢！”李虎目眥欲裂。
    剩下的幾名死士麵麵相覷，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他們一路追來，根本沒聽到任何打鬥聲，同伴就像是被霧氣蒸發了一樣，離奇地消失了。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每個人的心底升起。
    “他在耍我們……他在把我們當獵物！”一名死士聲音顫抖地說道。
    也就在這時，他們發現周圍的環境變得越發詭異。霧氣不再是單純的乳白色，而是開始呈現出一種扭曲的、斑斕的色彩。空氣中靈氣變得狂暴而紊亂，四周的岩石和樹木的輪廓都在不斷變幻，耳邊甚至響起了陣陣虛無縹緲的鬼哭狼嚎。
    他們，已經踏入了迷霧陣的陣眼。
    “不好！是陣眼！”李虎臉色大變。他知道陣眼是整個陣法靈力最混亂的地方，幻象叢生，極易迷失。
    而前方，江晚星的身影也停了下來。她站在一片扭曲的光影中，回過頭，臉上那驚慌失措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憐憫的平靜。
    這個表情，徹底刺痛了李虎。
    “裝神弄鬼！給我殺了她！”李虎瘋狂地吼道，他認定這一切都是江晚星搞的鬼。
    剩下的五名死士連同攙扶他的兩人，共七人，壯著膽子，嘶吼著朝江晚星衝了過去。
    可就在他們衝出幾步的瞬間，陣眼的混亂靈力徹底爆發。
    一名死士眼前一花，發現江晚星的身影變成了趙坤長老，正對他怒目而視，他嚇得一個急刹，愣在原地。
    另一名死士則看到無數惡鬼從地下爬出，朝他撲來，他怪叫一聲，胡亂地揮舞著兵器，卻砍在了同伴的身上。
    場麵瞬間大亂。
    而在真正的獵手眼中，這片混亂，卻是最好的舞台。
    秦絕的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穿行，如魚得水。陣眼的幻象和靈力紊亂，對他幾乎沒有影響。江晚星通過係統，早已將這片區域的安全路徑和危險節點，清晰地標注在他的腦海中。
    他出現在那名看見“趙坤”的死士身後，一劍封喉。
    他又繞到那名與同伴自相殘殺的死士側麵，趁其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長劍斜撩，斬斷了對方的頭顱。
    殺戮，變成了一場精準而高效的藝術。
    慘叫聲此起彼伏，但很快又被陣眼狂亂的靈力風暴所淹沒。
    不過短短幾十息的功夫，除了李虎，其餘死士已全部斃命。他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每個人的臉上都凝固著死前的驚恐與迷茫。
    “啊啊啊——！”
    李虎看著最後一個手下在自己麵前倒下，終於徹底崩潰了。他雙目赤紅，狀若瘋魔，揮舞著厚背砍刀，毫無章法地劈砍著四周的空氣。
    “出來！秦絕！你這個藏頭露尾的鼠輩！給我滾出來！”
    他的麵前，光影一閃，江晚星的身影再次浮現。
    “殺！”李虎想也不想，用盡全身力氣，一刀朝著江晚星的幻影劈了過去。
    刀鋒呼嘯，帶著決死的氣勢。
    然而，這一刀注定落空。
    一股致命的危機感從他身後傳來。李虎心中一凜，知道自己上當了，想要回防，但重傷的身體卻讓他慢了半拍。
    秦絕的身影，在他身後凝聚。
    這一次，他沒有偷襲。
    他隻是平靜地舉起劍，迎著李虎回轉的刀鋒，一劍斬下。
    這一劍，樸實無華，卻蘊含著“不動山”的沉凝厚重，以及新獲力量的鋒銳無匹。
    “當！”
    一聲金鐵交鳴的巨響。
    李虎手中的厚背砍刀，竟被一柄普通的精鐵劍，從中斬斷！
    斷裂的刀刃旋轉著飛出，深深地嵌入了遠處的石壁。
    李虎握著半截刀柄，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冰冷的青年。他從對方的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那是一種俯瞰螻蟻的漠然。
    “你……”李虎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
    秦絕的劍，已經劃過了他的脖頸。
    一顆大好頭顱衝天而起，臉上還帶著最後的不甘與驚駭。無頭的屍身晃了兩晃，轟然倒地，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秦絕靜靜地站著，任由一滴溫熱的血濺在自己的臉頰上，然後緩緩滑落。
    他抬起頭，目光穿過重重迷霧，仿佛看到了內門深處，那座屬於趙坤的鬆濤苑。
    複仇，從今日始。
    ……
    內門，一間幽靜的密室中。
    一排魂燈靜靜地燃燒著，每一盞魂燈下方，都對應著一個名字。
    突然，最右側一排，寫著“李虎”二字的那盞魂燈，火光猛地一晃，驟然熄滅。
    緊接著，仿佛是連鎖反應，“啪、啪、啪……”一連串輕微的爆裂聲響起，跟在李虎後麵的十二盞魂燈，在短短數息之內，接二連三地，盡數熄滅。
    密室中，負責看守魂燈的執事猛地站起，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與此同時，鬆濤苑書房內，正閉目養神的趙坤，猛地睜開了雙眼。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陰沉。
    全軍覆沒？
    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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