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晚星楚瑤入妖獸森林，遇一階妖獸群！
    夜色如同一塊被浸透了濃墨的黑布，緩緩覆蓋了整片妖獸森林。
    森林的入口處，巨大的、扭曲的古木張牙舞爪，像一個個沉默的巨人，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風穿過林間，帶出的不是草木清香，而是一種混雜著腐殖土與淡淡血腥的、令人胸口發悶的氣味。
    楚瑤的身影在入口處停頓了片刻。她沒有回頭，隻是抬手，將散亂的長發束成一個利落的發髻。那張沾著塵土和血汙的臉龐，在朦朧的月色下顯得格外蒼白，唯有那雙眼睛，亮得像兩簇不肯熄滅的寒星。
    她一步踏入，身影很快便被濃重的黑暗吞沒。
    林中的路，比想象中更難走。盤根錯節的樹根如同潛伏的巨蟒，稍不留神就會將人絆倒。厚厚的落葉層踩上去軟綿綿的，誰也不知道下麵藏著的是堅實的土地，還是致命的沼澤。
    楚瑤走得很慢，也很穩。她手中的武器，是一截從樹上掰下來的、手臂粗細的枯枝，前端被她在石頭上磨得尖銳，勉強可以充當長矛或探路的拐杖。
    她全神貫注，將五感提升到極致。耳朵捕捉著每一絲可疑的聲響，眼睛則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每一處可能藏匿危險的陰影。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身後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忽然傳來輕微的“沙沙”聲。
    楚瑤的身體瞬間繃緊，猛地轉身，將尖銳的木枝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擺出了一個防守的架勢。
    “誰！”她低喝道，聲音因緊張而有些嘶啞。
    灌木叢的葉子被撥開，一道灰色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兜帽下，那雙平靜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能看透人心。
    是江晚星。
    楚瑤緊繃的神經並未因此放鬆，反而更加警惕。她握著木枝的手緊了緊，沉聲問道：“你不是說，路要我自己走嗎？”
    “我是說過。”江晚星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我的投資品，如果在正式產生收益前，就因為踩進一個毒蟻窩或者被一頭野豬拱死，那我的前期投入就打了水漂。這不符合我的商業原則。”
    她頓了頓，換了個更直白的說法：“我不是來幫你打架的，隻是來做一次風險評估和……售後跟蹤。確保我的s級客戶，能活過新手保護期。”
    商業原則？風險評估？售後跟蹤？
    這些陌生的詞匯讓楚瑤微微蹙眉，但她大致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對方是怕自己這個“投資品”半路夭折，血本無歸。
    這個理由，功利、冷酷，卻也真實得讓她無法反駁。
    楚瑤沉默了片刻，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木枝。她知道，對方說的是事實。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森林裏，有一個熟悉地形的向導，存活率無疑會大大提高。
    “走吧。”她沒有再多問，轉身繼續向前。
    江晚星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三步遠的位置，這個距離，既能隨時提供指引，又不會過分幹涉。
    “左前方三丈，那株開著紫色小花的藤蔓有劇毒，繞開。”
    “腳下別踩那塊青苔覆蓋的石頭，下麵是空的。”
    “停一下。”
    江晚星的聲音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響起，簡潔，清晰，不帶任何感情。
    楚瑤起初還心存一絲戒備，但幾次之後，她發現江晚星的每一次提醒都精準無比。她曾親眼看到一隻野兔誤入那片紫色花叢，不過幾息時間便抽搐著倒地，化作一灘黑水。也曾用木枝試探過那塊青苔石，果然，石塊翻落，露出下麵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漸漸地，楚瑤不再質疑，兩人的配合開始變得默契起來。江晚星的一個眼神，一個手勢，楚瑤便能心領神會地改變方向或停下腳步。
    她負責在前方開路，警惕著正麵的危險；而江晚星，則像一隻幽靈，用她那匪夷所思的感知力，為她規避了來自四麵八方的、隱藏在暗處的陷阱。
    江晚星表麵平靜，內心卻在飛速地評估著。
    這楚瑤，確實是個好苗子。身為公主，卻沒半點嬌氣，意誌力堅韌得像塊頑鐵。更難得的是，她學習能力極強，懂得審時度勢，能迅速放下無謂的驕傲，去適應環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
    這樣的客戶，成長起來，未來的“業績”絕對驚人。
    就在江晚星分神思考的片刻，她忽然停住了腳步，抬眼望向前方更深邃的黑暗，鼻尖輕輕動了動。
    “有東西過來了。”她的聲音壓得極低，“數量不少。”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楚瑤也聽到了。那是一種密集的、爪子扒拉地麵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很快，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的林間接二連三地亮起，如同無數盞飄忽不定的鬼火，將她們包圍在中央。
    是狼！
    月光穿過稀疏的枝葉，照亮了它們的身影。那是一群體型比普通野狼大上一圈的青色巨狼，肌肉賁張，獠牙外露，嘴角滴落著散發著腥氣的涎水。
    【一階妖獸：青狼。群居，狡猾，擅長合圍捕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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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星的平台界麵上，自動彈出了妖獸的信息。
    “一階妖獸，青狼。”她平靜地將信息轉述給楚瑤，“小心它們的爪子和牙齒，附著微弱的靈力，能輕易撕開皮肉。”
    楚瑤的心沉了下去。她手中的木枝，在麵對這種級別的妖獸時，脆弱得像一根稻草。她下意識地摸向懷中那枚“血脈守護”玉符，那是她最後的保命底牌。
    “別急著用底牌。”江晚星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你的係統不是擺設。想想你的武學，想想你該怎麽活下去。”
    楚瑤一怔。
    是啊，她是大楚的公主，從小修習的，是隻有皇室嫡係才能觸碰的頂級功法與武技。即便如今修為跌落，靈力不濟，但那些早已刻入骨髓的招式，並不會消失。
    “嗷嗚——！”
    一聲高亢的狼嚎打破了對峙的寂靜，那是頭狼發出的攻擊信號。
    瞬間，七八頭青狼同時動了！它們從不同的方向撲來，配合默契，封死了楚瑤所有的退路。腥風撲麵，令人作嘔。
    楚瑤的眼中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在此刻進入了一種極致的冷靜。她丟掉了手中的木枝，身體微微下沉，雙臂在身前劃出一個圓潤的弧線。
    這是大楚皇室秘技“雲手”的起手式。
    最先撲到的一頭青狼，張開血盆大口咬向她的咽喉。楚瑤不退反進，側身滑步，以毫厘之差避開狼吻，右手五指並攏如刀，精準地切在青狼柔軟的脖頸側麵。
    “噗！”
    一聲悶響，那頭青狼的衝勢戛然而止，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翻滾著飛了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樹上，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一擊斃命！
    然而，更多的攻擊接踵而至。左側一頭青狼的利爪帶著破風聲抓向她的後心，右側兩頭則同時撲向她的下盤。
    楚瑤腳下步伐變幻，身形如同一片風中飄絮，看似緩慢，卻總能在最危險的關頭，以最小的幅度躲開致命的攻擊。她的雙手時而成掌，時而成拳，時而成指，每一次出手，都直奔青狼最脆弱的眼、鼻、喉、腹等要害。
    她的靈力雖然微弱，但大楚皇室武學講究的本就是以巧破力，通過精妙的招式，將有限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砰！”
    又一頭青狼被她一掌印在鼻梁，哀嚎著倒飛出去。
    但狼群的數量太多了，悍不畏死。一頭倒下，立刻有另一頭補上。楚瑤的體力在飛速消耗，身上很快便添了幾道深可見骨的爪痕，鮮血染紅了她破舊的宮裙。
    “右後方，那頭耳朵有缺口的，是頭狼！”江晚星冷靜的聲音傳來。
    楚瑤聞言，目光一凝，在激戰的間隙瞥了一眼，果然看到一頭體型更為健碩的青狼，正躲在狼群後方，用陰冷的眼神盯著她，不斷發出低吼，指揮著狼群的進攻。
    擒賊先擒王！
    楚瑤心念電轉，虛晃一招逼退身前的兩頭青狼，腳下猛地發力，不再閃躲，而是主動朝著頭狼的方向衝了過去。
    幾頭青狼立刻試圖攔截，卻被她用一種近乎搏命的方式強行衝破了防線。
    頭狼顯然沒想到這個獵物竟敢主動攻擊自己，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暴虐取代。它咆哮一聲，迎著楚瑤撲了上去。
    就在兩者即將相撞的瞬間，楚瑤的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然下墜，幾乎是貼著地麵滑了過去，同時，她從靴中拔出了一直藏著的、那柄在宮中用來防身的精致短劍。
    寒光一閃！
    “噗嗤！”
    短劍自下而上，精準地劃過頭狼柔軟的腹部，帶出一道長長的血口。
    “嗷——！”
    頭狼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轟然倒地，內髒混著鮮血流了一地。
    頭狼一死，剩下的青狼攻勢頓時一滯，綠油油的眼睛裏流露出畏懼和混亂。它們圍著兩人，踟躕不前，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卻再也不敢輕易上前。
    楚瑤拄著短劍，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鮮血順著她的手臂和腿上的傷口不斷流下，在地上匯成一灘小小的血泊。她贏了，但贏得慘烈。
    江晚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狼屍，又看了看渾身是血的楚瑤，神情沒什麽變化。
    “還行。”她給出評價，“殺了五頭，重傷兩頭，逼退了整個狼群。作為第一戰，勉強及格。”
    她的話鋒轉得很快：“不過，你的打法太浪費力氣，也太‘好看’了。皇室武學是用來表演和決鬥的，不是用來跟畜生拚命的。下次，記得直接捅它們眼睛。”
    楚瑤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隻是默默運轉著體內殘存的靈力，試圖止住傷口的流血。
    就在這時，江晚星的眉頭忽然微微一皺，她側耳傾聽著什麽，目光越過狼群，投向了森林更深處。
    那裏的黑暗，似乎比別處更加濃鬱。
    “看來，我們有麻煩了。”江晚星的聲音低了下來，“血腥味，引來了更難纏的家夥。”
    楚瑤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什麽也看不到，隻能聽到風聲。但那些原本還在猶豫的青狼，此刻卻像是遇到了天敵，發出一陣陣不安的嗚咽，夾起尾巴，竟頭也不回地四散奔逃，轉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股比剛才麵對狼群時，強烈十倍的危機感，瞬間攫住了楚瑤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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