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楚瑤舊部遇青雲巡衛,晚星出麵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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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宗西側,連綿的懸崖如巨獸的脊背,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大片猙獰的暗影。山風從崖壁的縫隙間呼嘯而過,帶著刺骨的寒意,卷起地上的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無數鬼魂在低語。
就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峭壁之下,兩撥人馬正無聲地對峙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緊張。
一方,是十餘名身著青雲宗內門弟子服飾的巡衛。為首的青年姓錢,名宇,築基三層的修為,在巡衛隊裏算是個小頭目。他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地審視著眼前這群不速之客。
另一方,是近百名身穿統一黑色勁裝的漢子。他們如同一群沉默的狼,靜靜地站在陰影裏,身形筆挺,氣息沉凝。盡管他們極力收斂,但那股從屍山血海中磨礪出的鐵血煞氣,仍舊如同實質的寒流,讓周圍的溫度都降了幾分。他們手中握著的,是製式統一的戰刀,刀鞘在月下泛著幽冷的光,顯然不是凡品。
錢宇的心沉了下去。這些人,絕非普通的山匪或散修。看他們的站位、氣勢,分明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這樣一支隊伍,深夜潛入青雲宗的地界,意欲何為?
“最後一遍,放下兵器,說明來路!”錢宇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格外冷硬,“否則,按擅闖宗門禁地論處,格殺勿論!”
他身後的巡衛弟子們也紛紛拔出了長劍,劍尖上靈光吞吐,結成一個簡單的劍陣,遙遙鎖定著那群黑衣人。
黑衣人中,為首的是一個麵容滄桑的中年漢子,名叫陳忠,是楚瑤麾下最得力的校尉。他的一隻眼睛在早年的戰場上瞎了,此刻,那隻獨眼正冷靜地打量著眼前的局勢。他身後的百名舊部,手已按在刀柄上,肌肉緊繃,隻待一聲令下,便會暴起發難。
陳忠心裏清楚,一旦動手,他們這百人或許能殺出重圍,但楚瑤公主交代的潛伏任務,便徹底失敗了。他微微上前一步,抱拳道:“這位仙師,我們是受雇於人的商隊護衛,因天黑迷路,誤入此地,絕無惡意。”
他的聲音很沉穩,但錢宇根本不信。
“商隊護衛?”錢宇冷笑一聲,指著他們手中的戰刀,“我從未見過哪家商隊的護衛,用的是軍中製式的百煉鋼刀!也從未見過哪個護衛,身上有你們這麽濃的血腥味!”
他猛地拔出長劍,劍尖直指陳忠的咽喉:“少廢話!給你們三息時間,再不束手就擒,休怪我劍下無情!”
氣氛,瞬間凝固到了冰點。陳忠的獨眼中,也泛起了一絲狠厲。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在這時,一道略帶慌張的女聲,從不遠處的山道上傳來,打破了這片死寂。
“師兄!錢師兄!手下留情!刀劍無眼,都是誤會,天大的誤會啊!”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灰撲撲雜役服的少女,正提著一個半滿的藥籃,氣喘籲籲地朝這邊跑來。她身形單薄,看起來弱不禁風,臉上還帶著幾分驚慌失措,正是江晚星。
她跑到近前,先是對著錢宇等人點頭哈腰,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錢師兄,您和各位師兄辛苦了,這麽晚了還在巡山,真是我們青雲宗的楷模!”
錢宇皺眉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外門弟子,不耐煩地喝道:“你是誰?這裏沒你的事,速速退開!”
“哎喲,師兄您息怒,您息怒!”江晚星一副受驚的模樣,連忙擺手,指著那群黑衣人,急切地解釋道,“他們……他們是我的人啊!”
“你的人?”錢宇愣住了,他身後的巡衛們也麵麵相覷,眼神裏充滿了荒唐。
一個地位低下的外門雜役,能有這樣一支煞氣衝天的隊伍?
陳忠和他的部下們也全都懵了。他們隻接到命令,由一個內應引路,在此地等待“尊上”的進一步指示。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那位在公主口中神鬼莫測、手段通天的“尊上”,竟然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丫頭。
“是啊是啊!”江晚星連連點頭,一副“你怎麽不信呢”的焦急表情。她快步走到錢宇麵前,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錢師兄,您是有所不知啊。最近咱們外門,尤其是我們這些雜役住的地方,不太平。前幾天,王二麻子的靈米被偷了,昨天,李寡婦晾的衣服也不見了。我們向外事堂報了好幾次,可管事的大人們忙,哪有空管我們這些小事。”
她歎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屬於底層小人物的無奈與辛酸:“沒辦法,我們這些雜役隻能自己湊了點靈石,從山下雇了些護院,來看家護院,求個心安。這不,今天剛到,還不熟悉路,就被我那個不靠譜的遠房表哥帶到這兒來了。”
她一邊說,一邊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之前為陳忠他們引路的巡山弟子。那弟子也是江晚星發展的外圍人員,此刻連忙低下頭,做出羞愧難當的樣子。
這番說辭,漏洞百出,卻又帶著一股子市井小民的真實感。
錢宇將信將疑,哼了一聲:“雇護院?雇這麽多人?還帶著軍械?你們雜役院是準備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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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啊!”江晚星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擺手,“師兄您可千萬別這麽說,借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這不是人多便宜嘛!他們都是一個村出來的,打包雇傭,給打折!至於這刀……嗨,山下獵戶,誰家沒幾把防身的家夥事兒?看著嚇人,其實都是些樣子貨,哪能跟師兄你們的仙劍比啊!”
她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地在自己那打著補丁的袖子裏掏了半天,終於摸出了一塊黑乎乎的鐵木令牌,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到錢宇麵前。
“師兄您看,這是外事堂的張管事給我們批的條子,哦不,是令牌!有這個,他們才能在宗門外圍活動。”
錢宇接過那塊令牌,入手感覺分量很輕,材質粗劣。令牌上,用很粗糙的手法刻著“青雲外事”四個字,字跡歪歪扭扭,旁邊還有一個模糊的印記,看起來像是蘿卜上刻了個花就蓋上去的。
這東西,假得不能再假了。
但奇就奇在,它假得非常“真實”。內門弟子用的身份令牌,無一不是由宗門煉器堂統一煉製,靈氣盎然,禁製重重。而外事堂那種地方,給一群雜役雇來的山野村夫發個憑證,用這種粗製濫造的東西,反倒顯得合情合理。
錢宇拿著令牌翻來覆去地看,一時間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晚星看他猶豫,又湊了上來,從藥籃裏拿出一小袋靈石,悄悄往他手裏塞,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錢師兄,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您和兄弟們大半夜的辛苦,拿去喝杯茶,暖暖身子。我們這些下麵的人,不懂規矩,您多擔待,多擔待。”
那袋靈石入手,約莫有二三十塊下品靈石,對錢宇這種內門弟子來說不算什麽,但對一個雜役弟子而言,卻是一筆巨款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錢宇掂了掂手裏的靈石,又看了看江晚星那張誠惶誠恐的臉,心中的懷疑,便消減了大半。
在他看來,這或許真的隻是外門的一場鬧劇。為這點小事,和一群凡夫俗子大動幹戈,傳出去,反而顯得他這個內門師兄小題大做,沒有格局。
“咳。”他清了清嗓子,將令牌扔還給江晚星,臉上恢複了高傲的神情,“下不為例!管好你的人,再敢亂闖,定斬不饒!”
“是是是!多謝錢師兄!師兄您真是心胸寬廣,明察秋毫!”江晚星如蒙大赦,點頭如搗蒜。
錢宇冷哼一聲,收了劍,對著手下揮了揮手:“我們走!”
一群巡衛弟子收劍歸鞘,跟在錢宇身後,很快便消失在了山道的拐角處。臨走前,錢宇回頭看了一眼,那眼神,依舊帶著幾分審視。
直到巡衛隊的氣息徹底遠去,江晚星才緩緩直起了腰。那張諂媚討好的笑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古井無波的平靜。
她轉過身,看向陳忠和他身後的百名舊部。
陳忠的獨眼中,此刻充滿了震撼與敬畏。他身後的士兵們,也都用一種看待神人的目光,看著這個前一刻還在點頭哈腰的小丫頭。
他們已經做好了血戰的準備,甚至準備好了犧牲。可轉眼間,一場潑天大禍,就被這位“尊上”用幾句軟話、一塊破木牌和一小袋靈石,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這又是何等神鬼莫測的心機?
陳忠上前一步,對著江晚星單膝跪地,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屬下陳忠,參見尊上!尊上神機妙算,屬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噗通!”
他身後,近百名鐵血漢子,齊刷刷地單膝跪下,動作整齊劃一,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
“參見尊上!”
整齊劃一的低喝,在山穀間回蕩,驚起幾隻夜鳥。
江晚星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這支精銳,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楚瑤的班底,確實不錯。
“起來吧。”她淡淡地開口。
“謝尊上!”眾人齊聲應道,站起身來,身形依舊筆挺。
江晚星沒有多說廢話,她指了指懸崖峭壁上一處被藤蔓遮蔽的隱秘洞口,那是她早就勘察好的藏身之處。
“先去那裏休整,等我命令。”
“是!”陳忠領命,對著手下打了個手勢,百人隊伍便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魚貫而入,很快便消失在藤蔓之後,仿佛從未出現過。
山風再次吹過,空地上隻剩下江晚星一人。
她走到剛才錢宇站立的地方,緩緩蹲下身,撿起一片被風吹落的枯葉。她的手指,輕輕撚著那片幹枯的葉子,目光卻望向巡衛隊離開的方向,眼神深邃。
事情,並沒有完全解決。
錢宇最後那個眼神,說明他並未完全打消疑慮。他或許不會深究,但按規矩,他很可能會將此事,作為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隨口向外事堂的管事匯報一聲。
而那個被她拉來當擋箭牌的“張管事”,根本就不存在。
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謊言,卻留下了一個隨時可能被戳破的隱患。就像一根細小的針,紮在皮膚裏,不致命,卻總讓人感到不舒服。
必須,想個辦法,把這根針拔掉。
江晚星的指尖微微用力,那片枯葉,便無聲地化作了齏粉,從她指縫間簌簌飄落,融入了腳下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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