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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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煙年正想上前,卻又從旁處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
    “你們快放開我!無憑無據,你們憑什麽說是河清師兄偷了玉佩!”
    河清是沈知也的師父為他取的字,本意是取自河清海晏,美好和平的象征,但一結合沈知也這一生所做之事,真是十足的諷刺。
    這大叫之人是一個小和尚,穿著洗得發白的僧袍,正被兩個壯漢拉住動彈不得。
    他一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去,那小和尚卻一點不怕,繼續吼道:“這裏是歸雲寺,你們這麽做也不怕佛祖怪罪!”
    “堵住他的嘴,把人拉下去。”沈時安啐了一口吩咐人動手,然後又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子,柔聲問道:“雲妹妹,依你看,今日這事我該如何?”
    這女子正是雲離。
    秦煙年見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交領短襖,淺粉色的織金暗紋裙,雙手抱著一個精致的手爐站在那裏,端的是一副分外乖巧的模樣。
    棉夏在一旁察覺到她的視線,心裏咯噔一聲,怕她一時衝動又和雲姑娘起衝突,到時候二公子肯定是要偏幫雲姑娘的。
    自家姑娘又要生氣傷心了。
    主仆二人就這麽靜靜站在一旁,院子中竟無一人發現她們。
    就在秦煙年打算過去時,那故作為難的雲離終於輕聲說了句,“雖然大公子是表哥的兄長,但偷東西總歸是犯了錯。那玉佩我也是見過的,聽說價值連城,這要是報到官府,少不得有牢獄之災。”
    “依我看,既是一家人,那表哥就稍作懲罰吧,報官就免了。”
    秦煙年都快氣笑了,就聽沈時安那沒腦子的已經應道:“好,那就聽雲妹妹的,罰!”
    說罷,便朝一旁伸出右手,立刻就有小廝將一截馬鞭放到他手上。
    “啪——”
    鞭子劃過長空,毫不猶豫落到了跪在他腳下的沈知也背上,少年那有些單薄的白色衣袍立刻被抽破,露出裏麵蒼白的皮膚。
    從沈時安伸手,到小廝遞鞭子,再到鞭子落下去竟然隻在一瞬間。
    秦煙年被他們彼此的默契驚住,不知這些人對沈知也進行這麽殘酷的刑罰是否已經有了千萬次。更恐怖的是,以前的原身也是這些施暴者之一。
    在她愣神的瞬間,第二鞭,第三鞭已經落下,直到沈知也露在外麵的皮肉滲出血珠,很快皮開肉綻,他竟也隻是忍不住跪伏在地上,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住手!”
    再打下去非得鬧出人命不可。雖然秦煙年知道男主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死了,但看著對方血肉模糊的後背,她還是怒從心起,已然忘了這是以後會要自己命的人。
    她一出聲,沈時安的鞭子便停住了。
    圍著看熱鬧的眾人也看了過來。
    棉夏攙扶著她走過去,守在外麵的仆人紛紛讓開。
    沈時安見到是她,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竟然不緊不慢道:“表妹,你來了。快,今兒可有意思了,這人竟然裝起了啞巴,不如我們來場比賽,看誰能讓他出聲求饒。”
    說罷就又要將鞭子抽下去。
    “沈時安,你是蠢貨嗎?我讓你住手!”秦煙年又氣又急,一口冷空氣嗆進喉嚨,激得她捂嘴咳了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庭院裏除了風聲便隻剩下她的低咳聲。
    等她好不容易停下,卻見沈時安滿臉不敢置信,怒道:“秦煙年你又在發什麽瘋?竟敢罵我!”
    “蠢貨!罵得就是你!”
    “你,你真是反了天了。”沈時安臉色鐵青,“你別以為有祖母給你撐腰你就無法無天,說到底也是個外人。”
    秦煙年白他一眼,急忙丟開棉夏的手,蹲到沈知也跟前,眉心輕蹙,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結結巴巴道:“你,你還好嗎?”
    她話音一落,就見沈知也慢慢撐起自己的身子,抬頭看向她,沉默不語。
    直到此時秦煙年才完全看清他的模樣。
    正如作者所描述的那樣,這人長得眉目如畫,一雙重瞳像妖孽般勾人,可能因為年齡小,五官還不夠鋒利,但卻更加雌雄莫辨,容姿端麗。
    此時正因為疼痛,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渾身微微顫抖,一張臉蒼白無血色,卻更加惹人憐。
    蒼天啊,她見到她最愛的紙片人了。
    什麽是美強慘,這就是美強慘啊!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沈知也緩緩垂下了眼眸。
    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地方,眸光寒冷。
    秦煙年被美色蠱惑,決定緊抱男主大腿,立馬扶住沈知也,輕聲道:“大表哥,我那兒有上好的傷藥,你放心,絕對不會留疤的。”
    哪知她才剛剛碰到對方,就對上一雙冰冷的眼睛,讓人遍體生寒。
    “棉夏,還不快來把大公子扶回房!”秦煙年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轉身叫道。
    “是。”棉夏急忙上前,雖然她已經完全看不懂自家姑娘的所作所為。
    要知道這麽多年,姑娘總是事事順著二公子,就算知道二公子喜歡雲姑娘,也隻找雲姑娘麻煩,從來不會說二公子一句不是,更遑論罵他了。
    秦煙年不敢再隨意動手,隻能看著棉夏吃力地將人扶起來。
    就在她們要離開時,雲離卻突然貼了上來,親昵地挽住秦煙年的手臂,輕聲道:“妹妹,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就算如此你也不該罵表哥啊。要罵就罵我。”
    說到最後竟泫然欲泣。
    秦煙年整個人都僵住。她不習慣陌生人突然親近自己,當即就將人甩開,蹙眉道:“你別靠近我。另外,我不是生你的氣,也不是吃你的醋,我是單純的討厭他。”
    “最後,你還不配我罵你。”
    雲離一愣,然後很快紅了眼眶,“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和表哥在一起,但我們這次上山是為你祈福。”
    “而且這次明明是大公子偷了表哥的玉佩,你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怪表哥呢。”
    此時沈時安也回過神來,冷笑一聲,“雲妹妹,你跟他們廢話什麽。他今天要是不把玉佩交出來,就別想走!”